吴助理吓死了。
阿禅姐和傅爷的关系虽然不好,但傅爷从来没跟她计较过。
就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离晋家远一些。
刚过“哪怕你再跳一回楼,爸爸还是不会同意你跟他在一起”。
这会儿人情侣,就当着他的面,上演一场深情告白、难舍分离。
傅爷,不会发飙吧?
那会很恐怖的!
病房静默得可怕。
傅沉泱搁在腿上的指尖,缓缓收紧。
好一会儿,他推了轮椅。
吴助理慌忙去推,被道寒凛眼神吓得一动不敢动。
轮椅浅浅摩擦地板的声音。
一声一声,朝着阿禅的病床靠近。
软软的姑娘,倔犟地闭着眼睛,细白脸蛋儿气鼓鼓的。
细密长睫委屈得蔫答答。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每靠近一些。
她的眼睫就颤得更厉害一些些。
就连耳朵都一颤一颤的。
好似一切感官都在紧张他的到来。
直到。
轮椅彻底在病床前停住。
直把晋扬挤得一个趔趄,气恼地瞪着他。
傅沉泱却是压根儿就无视了这个饶存在。
大手一扬。
温暖手心,落在她脖子上固定的颈托上。
音色缓缓:“疼吗?”
疼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阿禅紧闭的眼睫下,眸光一颤。
眼泪“哗哗”就下来了。
傅沉泱不觉得自己是个容易被触动感情的人。
他这个年纪能成为傅家的掌权人,心不狠是办不到的。
心狠,不光对别人,也对自己。
他不觉得自己会轻易被一个姑娘的眼泪给软化。
可偏偏。
他的心,分明被那两行细泪给揪了起来。
“叫医生。”
病房瞬间一阵忙乱。
闲杂热全部被医生赶了出去。
除了傅沉泱。
阿禅细软手紧紧攥着他指头。
水光模糊的眸子,颤颤地望着他:“乖乖…”
软糯哭腔似揪着他心头软肋:“你不可以凶。”
不可以,想不起呆宝。
“好。”
男拳漠惯聊音色里,冷沉缓了些许,过滤般,只剩细腻的温软。
修长温润的指尖,抚上她眼角泪迹。
以往,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并未跟她有过多少接触。
毕竟不是亲生,男女有别。
她又生带着敌意似的,浑身是刺。
不管在家还是在外,总是语带讽刺地称呼她一声傅爷。
傅爷真是了不起,把我父亲搞下台,现在又想控制我了么?
傅沉泱起先念着老上司的情分,对她的挑衅并不放在心上。
可时间长了,两人就越来越生分了。
像这样给她擦眼泪,还是头一回。
怎么擦都擦不尽似的。
“还舍不得他?”温软音色,恢复了几许淡漠。
“才没樱”阿禅瘪了嘴巴。
泪眼模糊,横他一眼,细糯嗓音勾的人心尖儿发软。
叫他眸光微怔。
脸色缓缓柔和下来。
甚至连唇角都难得弯了几许,任由她将脸蛋儿,蹭进他手心。
病房外。
“晋公子,请吧。”吴助理啧啧摇头。
瞧他家傅爷,进步多神速啊。
他就从来没见傅爷跟谁这么温柔过。
阿禅姐这不就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了?
眼里哪还有晋公子半根毛的存在?
年轻人,干不过他家黑着芯子的傅爷得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