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成废墟的大殿。
苏止清颓废地仰在断壁残垣上。
一手拈着酒壶。
清风一扫,衣袂翩飞,发丝飞扬,举手饮流殇。
不尽的颓靡倜傥。
……
然而事实是。
一众弟子站成一排,一边挥手赶灰,一边嘀咕。
“师父喝失恋酒,能不能换个地方,他以为这样很潇洒么?风一吹都是灰,他到底是要喝酒,还是要吃灰啊?”
那厢。
苏止清“哎呀!”一声。
“眼睛,为师的眼睛!灰进眼睛里了,谁,来个谁,给为师吹吹!”
……
于是,谭明被推了出去。
谭明瞪一眼众师弟:“为什么是我?”
该喝失恋酒的是他好吗?
他就,师父还什么陪师姐去冰魄绝对不会看她?
狗屁!
不会看,他现在喝失恋酒干什么?
没想到,他作为师尊的师弟,居然还肖想师尊的媳妇儿?
作为别饶师父,还想跟徒弟抢媳妇儿?
他配当师父吗,配当掌门吗?
啊呸,鄙视他!
被鄙视的苏止清,闭着眼睛“嗷嗷”的。
“来个谁啊!为师眼瞎了你们很高兴是不是?还不来帮为师吹吹?”
“谭明,狗崽子,就是你,还不快给为师滚过来!”
众师弟默契地推了一把他们大师兄。
“大师兄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师父还给大师兄治屁股了呢,大师兄给师父吹眼睛,这叫报恩懂不懂?”
谭明不懂。
他只知道,师弟们这叫报复!
苏止越抱着他的女娃回到离苍峰,就朝屋里…大床而去。
他既生心魔。
皆因怀中的女娃。
以前还总警醒自己,师徒不该。
现在,什么师徒,彻底抛之脑后。
一切桎梏皆不存在,什么叫做魔,随心所欲才为魔。
然而。
心腔一口血涌出。
吐落雪地,惊心动魄。
脚下一软,连同他怀里的女娃,双双跌落在苍茫的雪峰。
一大一,白衣仿若化进素雪,唯他唇角那抹鲜红。
宛若雪中红梅。
盛开不尽。
“乖乖,乖乖?”细软的嗓音,慌乱无措。
阿禅踉跄着爬起来。
手慌乱地抱他。
她浑身都在颤抖,嘴巴惨白地紧抿成线,乖乖不可以死!
……
竹屋里。
大床上。
面色苍白的男人,染尽鲜血的外裳已然褪去。
只着一身中衣,打坐般。
他的女娃盘腿坐在他的身后,细软手,贴在他后背,渡着魔气给他疗伤。
苏止越醒来的时候,是倚在阿禅怀里的。
宛若那晚梦境。
女娃纤弱,一根嫩枝儿,哪里支撑得住那般颀长结实的男人。
仿若下一秒,就要被摧压在床。
因为垂着头,她脸儿尤显得嘟嘟的。
细密长睫轻阖,蝉翼般一颤一颤,憩中都这般不安。
细软的唇微张,唇瓣已然恢复几许粉润。
看吧,他的血,就是她的良药。
苏止越唇角漾起涟漪。
骨节修长的白皙指尖,缓缓抬起。
落在她,微微张开的唇瓣。
指尖微一用力…
“唔?”
阿禅醒了。
水光懵懂的眸子一睁开,就对上乖乖直勾勾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