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二郎几个都跪下了。
阿禅呆呆地望着突发的变故,身子忽的往老薄头儿面前一拦。
张着胳膊护鸡般:“不许抓我爹,不许抓我哥哥们!”
唐琛倒在地上,错愕一秒后,意识到自己刚刚摸神女脑袋,惹恼人家相公了?
他脸色微红。
赧然道:“是我的错,老丈诸兄快快请起。”
老薄头儿等,确认唐公子真没有抓七宝的意思,这才战战兢兢起了身来。
阿禅瞄了薄七宝一眼,乖乖,又、又…
不能凶,不能凶…薄七宝攥紧了手心,气息不稳地咳嗽着。
手伸伸,想要拉她。
阿禅缩了一下,薄七宝眸光瞬间黯淡。
几分讨好几分委屈:“我给呆宝算要租几个月,好不好?”
一头耕牛一不停歇,最多能耕三亩地。
但这会非常伤牛。
一般而言耕个两亩,还要好吃好喝伺候着,耕一歇一。
老薄头儿家六十亩地,最少得租两个月。
但是。
“我为何要租县衙的牛?”
薄七宝一个,仰头沉着声话,莫名有种质问的气场。
唐琛微愣:“什么?”
“我自己去牛市买牛,三十文租给村民。”
唐琛噎了一下:“租牛是为了利民,郎君跟县衙打价格战,这可不、不厚道。”
薄七宝讥诮地扯了扯嘴角:“三十文不比三十六文厚道?”
唐琛:……一时竟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唐县令见自家儿子,竟被这娃娃刁难住了,他倒是来了兴致,加入辩论。
“郎君家可有余钱买牛?”
一头成年耕牛,少三两白银,若是买得起,县衙又何必推行租牛政策呢?
“我若没有,村长家没有?赵地主家没有?”
“一头牛三两银子,租一年就能赚回牛钱,第二年就是无本买卖。”
“县衙若是不想给地主赚这个钱,除非垄断牛剩”
唐琛吓了一跳。
“郎君慎言,县衙不可知法犯法。地主出力那也行,帮县衙一起,利国利民。”
薄七宝嗤笑一声:“垄断犯法那的是县衙,地主经商垄断,民告了官也不究,到时若是高价出租,吃亏还不是村民?”
唐琛:……感觉哪里不对,想反驳,又有些找不到头绪。
唐县令开口了:“既然高价,那大家不租不就好了?”
薄七宝眸光幽幽地盯着唐县令:“那还何谈利民呢?”
唐县令……哑口无言。
为何明明是桩好事,到了这郎君口中,就变成了为富不仁的无用功?
所有的逻辑都好像掉进了一个怪圈。
阿禅呆呆地望着薄七宝。
虽然听不懂,但,乖乖好厉害啊。
薄七宝察觉她的眼神,从怕他、变成了崇拜的星星眼,他紧绷的身子松了下来。
目光定定地望着她:“你是我的媳妇儿,没有人比我更厉害。”
手轻轻抚过她脑袋。
“只有我可以摸你的头,记住了吗?”
“记住了!”阿禅奶声奶气的嗓音,用力点头。
狂妄自大,霸道无礼!
系统哼了一声。
既然这么厉害,那坏乖乖倒是,怎样才能让老百姓实惠地租到牛呢?
唐县令也想知道。
他不耻下问了,所有人视线都聚焦到了薄七宝身上。
老薄头儿有点紧张,七宝年纪,家里也没有能力教他这些,他是怎么能够得头头是道的?
生就有这个遗传吗?
也是,他本就该生聪慧的。
唐琛跟他父亲一样,不耻下问。
“可否请教郎君,如何才能让租牛政策惠及到民呢?”
若薄七宝最不想跟谁话,那就是唐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