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这一惊乍,把那位同学吓了一跳,他手停留在半空中,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其他几位同学也目瞪口呆,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高原,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高原知道自己失态了,他急忙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连累你们,我……”
话还没说完,正在这时,半个身子从门外探进了教室内,原来是邢敬。
看到教室内的情景,邢敬走进来,说道:“你们几个怎么了,还不去吃饭?”
那几名同学赶紧回道:“好的,邢老师,我们马上去了!”
说罢,几个人匆匆忙忙跑出去了。
这时,邢不行的目光转移到高原的身上,
“高原,你怎么还不去吃饭?”
“邢老师,我等一会儿再去!”高原回道。
邢敬偏着头仔细看了看高原,他正准备说点什么话来安慰一下他,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安慰对于真正受到伤害的人是没有用的,心里的伤口只能用关心和时间来缝合。
于是,邢不行换了一副轻松的表情,他敲了敲高原前面的课桌道:“再等一会儿食堂就没有菜了,走,我俩一起去,正好搭个伴!”
看着邢不行不多见的笑容,高原知道他这是在关心自己,他又实在想不到好的理由推辞,只好应道:
“好的,邢老师,您先走!”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后,高原刻意与邢不行保持着一定距离,虽然邢不行平常很凶很霸道,高原不怎么喜欢他,但害人的事他可做不出来。
路上,邢不行边走边问道:“今天来了,感觉功课还能不能跟得上?”
高原点点头道:“还可以,也没上多少新课!”
刑不行“嗯”了一声说道:“那就好,落下的功课自己课外多用点功,实在不行就过来找我!”
刑不行说完顿了一下,他看见高原有些心不在焉,精神状态有些不好,便刻意避开敏感话题,继续说道:
“在平常学习中,精神上要放松下来,身体的营养也要跟上,这样才能保证学习的时候不胡思乱想!”
……
两人穿过校园的操场,一路来到食堂门口,刑不行刚把食堂门打开,高原突然停住了。
“邢老师,我今天下午想跟您请个假!”
刑不行转过身来,疑惑道:
“请假?是家里还有什么事没有处置妥当吗?”
高原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他接着刑不行的话说道:“嗯,对……,今天下午,家里有个远方亲戚要过来吊唁,额……,我需要回去接待一下……”
其实,高原本是要请假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的,要不然,这样天天提心吊胆的也不是办法。
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本来他先想好的理由是身体不舒坦,要去检查一下,但是,当刑不行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突然直觉到,以这个理由请假会更好。
果然,刑不行听后略一思索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本来我还说下午的那节体育课不上了,我带你上附近的卫生所看看,感觉你最近瘦的厉害,看看能不能开点营养品…”
“嗯…,既然这样,那就下次再说吧,你吃完饭就赶紧回去吧!”
高原心里庆幸,幸亏自己没说要去医院,要不邢不行要是跟着自己一起去了,那就麻烦了!
于是,高原赶紧回道:“好的,邢老师,那我先走了!”
“你先吃完饭再走啊!”邢不行喊道。
“吃过饭怕时间来不及了!”高原说话间,已经小跑着走出好远了。
高原出了校门后,却没有直奔公交站台去坐车,他步行了几百米远,找了一家小卖部,买了个口罩戴上,又买了双织线手套戴在左手上,然后就近坐上了公交车。
大中午时间,公交车上人不多,高原捡了个后面没人的角落坐下来,一路上,他心里踌躇不定,复杂烦乱。
“最好是没有什么事”,高原心里祈祷道。
公交车驶过六七个站点,在离医院还有一站地时,高原下了车。
他溜溜哒哒地往前走着,显然还是没有做好准备,正在这时,前面几个大字吸引力他的注意力。
“福来中医诊所”
高原突然灵机一动,不如先去小诊所咨询一下,好让自己心里有个底。
想到这儿,高原小跑着来到诊所门口。
诊所里面,除了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厚眼镜片的年轻人正在看电视,空无一人。
高原有些犹豫了:这…,靠不靠谱啊?
这时,年轻人看见了正在门口张望的高原,他站起身来,朝门口走了几步,招手道:
“小伙子,要看病的话先进来啊!”
唉,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高原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看到高原进来了,年轻人转身回到就诊桌后坐下来,他扶了扶鼻梁上的厚眼镜片儿,问道:
“来,说说,什么地方不熨帖?”
高原在桌前坐下来,说道:
“这几天没有食欲,但是却感觉到饿,而且一吃饭就恶心呕吐!”
“几天了?”
“有四五天了了吧!”
“来,先把口罩摘了,大热天的,戴个口罩干什么,我来看看你的舌苔!”年轻人说道。
“大夫,能不能不摘啊,我那个有过敏鼻炎,一摘口罩就打喷嚏不止!”高原搪塞道,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样子。
“嗯,这个季节,早晚风寒大,邪气侵袭,脾虚肺虚,正气不足,就容易导致犯鼻炎,你不摘也可以,把胳膊伸出来,我来给你把把脉!”年轻人说道。
高原伸出右胳膊放在桌子上,年轻人一边将三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一边说道:
“这食欲不振,恶心呕吐,一般就是脾胃不和,平常要注意保暖…”
话刚说了一半,年轻人突然打住了,他抬起头打量着高原,满脸疑惑的神情。
“怎么了大夫?”高原有些紧张道。
“斯~”
年轻人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又认真地给高原把了一会儿脉,然后,他好像是在自言自语道:“不对呀?这不应该呀?”
“大夫,到底怎么了!”高原有些急了。
年轻人又扶了扶厚厚的眼镜片,眼神奇怪地看着高原道:
“这是喜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