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之轻轻握住她搭在自己胸前的手,“暖暖。”
“我会一直在。”
……
萧清清早刚一到达幼儿园,就被许多小朋友团团围住。
“清清,昨天来接你的,是你妈妈吗?你们去哪儿了?”
萧清清得意的扬扬头,“我们去游乐场了!”
说完,便兴高采烈的找了小家伙,十分激动的讲起了昨天在游乐场的经历。
小家伙只是安静的听着。
他其实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萧清清。
他虽然年纪小,有很多事情都不明所以——但他清楚的意识到,那天害了姨姨的人,是萧清清的妈咪。
再看到萧清清的时候,奇怪的是,心里并没有多少怒气。
只是……
如果他的认知没错,萧清清的妈咪并不像是有钱,并且会心血来潮带萧清清去游乐场的人。
小孩子的思维很简单,会将他所捕捉到的一切关键信息都联系到一起。
在姨姨被萧清清妈咪害的当天,坏女人笑得很可怕。
第二天,萧清清的妈咪突然有了钱带她出去玩。
这一切好像有着某种很强烈的关联,可他怎么也想不到。
他歪着脑袋,思虑着。
不如……再回家悄悄观察一下坏女人?
……
靠在门旁,看着温暖呆滞的望着窗外,席慕之强打起精神走过去——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过眼了。
“暖暖,我们不去想那些让人讨厌的事情,先从你熟悉的来,好不好?”
说着,他在她面前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击一个文档。
温暖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密密麻麻的字符,终于有了反应。
她纳闷的看着席慕之,“我又不是智商退化了?”
一份财务报表,下面还署着她的名。
正是出事之前,她一直在做的。
“试试做完。”
温暖翻白眼,“打白工啊?”
见她愿意和自己正常交流,席慕之差点激动的想要跳起来。
他按捺下心头几乎疯狂的欣喜,“当然不是,你现在可是带薪休假,等出院查查银行卡,一分钱都没少你的。”
温暖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你倒是给我数据啊?”
财务报表,连个收支账目都没有,让她做什么?自己瞎编吗?
这么多天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伴随着欢欣和放松的,是瞬间席卷而来的倦意。
席慕之陪着温暖,靠在病床,实在撑不住,昏昏沉沉的入睡。
将一份报表做完,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眼睛开始生疼,可心情还是雀跃的。
那种从心底最深处钻出来的成就感包围着她。
“陆景川!你看我——”
扭过头,声音戛然而止。
那个名字被她亲口说出来,头一点也不疼。
眼前也不再是看不到边际的黑暗。
而是那块无论如何也拼不到一起的碎瓷片,是身大大小小的每一缕伤痛。
是疯狂的嘶喊。
然而眼前最真实的景象,是她从未见过的——疲惫的席慕之。
他好像是站在她背后的一座大山,无论经历怎样的风吹雨打都不能撼动半分,她无情的将自己所有的消极和疲惫灌注进去,他却有着无限的包容和耐心。
他也会累。
席慕之不分昼夜的照顾她,难道是为了让她想起陆景川的吗?
温暖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顾不脸手都有着不轻不重的伤。
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重新渗出血液来。
她怎么可以这么混蛋。
哪有什么爱啊恨啊,只不过是那份无知的倾慕,让她被蒙蔽了眼睛而已。
和四年级时遇到的那个恶心的男老师,没有任何区别。
犯罪就是犯罪,不会因为任何外界因素而改变。
就让她这段时间尽情的任性,然后,去学着喜欢另一个人。
没有什么感情是不可以培养的,没有什么习惯是不可以改变的。
温暖扬扬唇角,清空自己的大脑,转而轻轻靠在席慕之身边入睡。
陆景川,我要开始学着习惯没有你了。
……
此刻,萧清清家里也相当不太平。
萧诚收到了周萌的信,回了家。
“萧诚,这么说吧,我给你两条路,要么回家,咱们好好过日子。”
萧诚不屑的冷哼一声。
“要么,我起诉离婚,让清清跟着我!”
话音未落,萧诚满脸震惊,“你开什么玩笑!”
她怎么敢,她怎么能有这个胆量?
离了婚,她还能嫁给谁去?
“不怕跟你实话实说,我得到了一笔钱,假如你跟我签字保证,我们这辈子都不离婚,这笔钱就是我们的共同财产。”
“但如果你不愿意,我只能提起诉。”
萧诚这次是彻底慌了,“多……多少钱?”
“十万。”
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也足足是他一年多的薪水了。
他更想不到的是,从一开始周萌就转移了十万资产,留给了萧清清。
能拿出来告诉他的,只是另外十万。
周萌太了解萧诚了。
她缓步走过去,“我也不想让清清没了父亲,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的日子,好歹也有点感情,萧诚,咱们好好的,成吗?”
先是一出下马威,再温声软语的恳求。
没有什么比这一套更能套住男人的了。
“你先告诉我,这笔钱你是哪儿来的。”萧诚尽管狂喜,但还是保持着一丝理智。
周萌稍一犹豫,将事情和盘托出。
萧诚脸色立刻大变。
“我现在还在陆氏工作,你去闹了这么一出,万一陆景川解雇了我,损失可不是这十万块能弥补的!”
“那你就跟他实话实说嘛。”周萌看他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颇为不齿,“反正,你又没真和温暖发生点什么。”
说得也是。
萧诚狠狠心,“好,我今天就搬回来!”
周萌脸也终于出现了笑容。
这让她更加坚定了“幸福要靠自己争取”的信心,全然不知自己即将迎接的会是怎样的生活。
陆景川在公司浑浑噩噩度过了几天。
集团董事会几乎要集体崩溃了。
整个集团由陆景川一手掌控,他们半句话都插不,可眼看着陆景川骂走了一个又一个大客户,甚至还搞砸了原有的项目,是又怒又怕。
谁也不敢出言劝谏一声。
终于,整个陆氏共同度过了低气压高风险的两天后,陆大总裁终于发了话。
“你去把那个市场部的,叫萧诚的狗东西给我叫过来。”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