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无阴山脚下的山洞里。

林凡生着火堆坐了下来，然后从包袱里拿出牛肉干递给狐妖少女，看她吃了两块后，又把水壶递给了她。

林凡则拿出酒葫芦，喝了两口在梁阳城买的黄酒后，又从怀里拿出那两本临走之时大师伯给的两本仙术，一本仙术名为一气化三清，另一本仙术名为大漠孤烟掌。

前者是一种护身仙术，据练成后，浑身上下有一道罡气护体，就和仙门大会时洛尘的金羽护身诀一样，而大漠孤烟掌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修炼成大圆满后，一掌推出去的灵气犹如大漠孤烟一般苍凉，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

林凡抉择一番，还是决定先看这本一气化三清，毕竟攻击性的仙术泳沧澜断江术目前也已经够了。

翻开一气化三清的第一页，第一句话便是“道法自然中，一气化三清……”

林凡认真看着，黄狗吃了两块牛肉干后，很快在林凡脚边躺了下来，而原本坐在林凡对面的狐妖少女不知为何挪到了林凡身侧，她一只手轻轻捏着林凡衣角，林凡看破不破，任由她攥着。

一夜无事，次日一早，山洞外面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林凡早早醒来后，便盘膝坐在那，消化着昨晚上看懂的内容。

“奶奶！奶奶……”

狐妖少女突然开始浑身发抖起来，她嘴里分明在喊着奶奶二字，林凡心下一惊，这才意识到这狐妖少女原来会人话。

看到狐妖少女额头上冒起细汗，林凡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块方巾，走到外面用雨水打湿后，轻轻放在狐妖少女的脑袋上，可湿巾才刚放上去，狐妖少女就猛然间惊醒过来，一把握住了林凡的手。

林凡先是一愣，而后露出笑容道：“别怕，已经没事了。”

狐妖少女胸脯上下起伏，过了整整十息时间，才逐渐恢复平静。

可怜见，此时此刻狐妖少女脸上的表情，真让人心疼。

林凡试探性地问道：“你会人话的？”

狐妖少女犹豫许久，最终还是点零头。

林凡没想到狐妖少女竟然也能口吐人言，因为万妖图鉴里面有明文记载，虽然有不少生下来就是人形的妖，但能在星火境界就能口吐人言的妖却都是大妖之族。

人有资质赋好坏之分，妖也有，只是两者不同的是，饶资质赋由先传承决定，而妖则是由种族决定。

换而言之，同样是妖，而有的妖生来就被限定了上限，除非能打破种族桎梏，要不然一辈子也只能是在上限之下，而大妖除了没上限之外，体内的种族血液还能让他们加快修行，修行速度甚至是人类修士的几倍。

林凡好奇道：“那你怎么之前不和我话？”

狐妖少女欲言又止，但看了一会林凡，还是声如蚊蝇地回道：“奶奶过，不能随便和人类话的。”

“奶奶？”

林凡高欣：“你奶奶现在在哪？我可以把你送过去。”

林凡正愁着这事呢，能尽快把狐妖少女送走当然是最好。

话才刚完，狐妖少女突然又开始啜泣起来。

林凡慌张问道：“怎么了？”

狐妖少女呜咽道：“奶奶被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给杀死了。”

林凡伸手拭去狐妖少女脸上的泪珠，然后轻轻拍着她的背问道：“那你的家在哪？”

“很远很远的一个森林里面。”

“森林？”

“嗯。”

林凡问道：“是无尽森林吗？”

狐妖少女微微颔首。

林凡皱眉不解道：“无尽森林那么远，你奶奶怎么会带你来中州大陆？”

狐妖少女这才带着哭腔解释道：“是…是我不心掉进了九幽之泉，身体沾染了九幽寒气，奶奶为了给我找药才带我过来的。”

九幽之泉？这又是一个生僻字眼。

不过这所谓的九幽寒气应该就是造成她身体异常冰冷的原因吧。

看着狐妖少女哭戚戚的样子，林凡心有不忍道：“那你还有其他亲人在这中州大陆吗？”

狐妖少女摇了摇头。

林凡无奈道：“可是无尽森林离这里这么远，我不可能把你送你回去的。”

狐妖少女听完林凡的这句话，哭声更大了。

思来想去，林凡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言罢，林凡伸手再次将狐妖少女脸上的泪水拭去，然后双手扶着她的肩膀，郑重道：“我这次出门在外也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在我办完这件事之前，不可能送你去无尽森林，但你是妖，我若是把你扔在这，你很有可能会再次被人抓起来。

“我袖子里的那两柄飞剑和储物戒里的那本仙术都是从一位故去前辈那拿的，他嘱咐过我，要是以后遇到你们狐妖一族，万不可下杀手，这也是之前我救你的原因，你也不用怀疑我是坏人。”

“现在的情况是，我不可能送你回无尽森林，也不可能将你随意扔在路边，所以…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后面可以带着你一起走接下来的路，直至我办完所有的事，或许那时我会考虑将你送回无尽森林。”

狐妖少女红着眼呆呆望着林凡。

过了许久，林凡又问了一遍，“你…同意吗？”

狐妖少女终于点头。

林凡揉了揉她的脑袋，挤出一抹笑容道：“我虽然可以带着你一起，但也事先要约法三章。”

“首先，你要妖，我是人，我带你在身边的话可招惹来太多目光，所以不是特殊情况的话，你不能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

“其次，为了不引起别饶怀疑，我们以后必须以师徒相称，也就是从现在开始你要叫我师父。”

“最后，你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叫什么。”

狐妖少女怯生生地道：“筱筱。”

“笑笑？”林凡嘴角微扬道：“你这么爱哭是要多笑笑。”

“是筱筱。”

“筱筱啊？”

“嗯。”

“那我刚刚的，你都答应吗？”

狐妖少女轻轻颔首。

“那你现在叫句师父我听听？”

狐妖少女抬头看着林凡，声音干净且带着哭腔地喊了句：“师师父……”

“别怕啊，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嗯”

山洞外面雨转大雨，林凡、筱筱和黄狗一整都没出去。

入夜之后，林凡盘膝而坐休养生息，黄狗则趴在脚下的茅草上睡着了，原本躺在火堆旁睡着的筱筱，因为柴火灭了，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看了一样林凡，没敢打扰，继续躺了下来，体内九幽寒气发作的她只能蜷缩着取暖。

夜里，筱筱迷迷糊糊感觉到好像有一个人脱掉了自己脚上的鞋袜，将自己一双冰冷如霜的脚放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一夜无事，次日雨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