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树国的“执手”,是专门来处理普通民事纠纷部门人员的统称。
秦桥看了一下时间,从刚才听人有人说报警到执手赶到现场,只过了三分钟,在承诺时间内。
“快救人,快救人。”
一个年长的执手看到被狗压在地上的秦桥,一个大跨步冲过去,手中的警棍高高举起,毫不留情砸在狗头上。
嗷呜一声,狗疼得四爪乱弹,但它就是挣脱不开秦桥的束缚。
“你们不要打我的儿子,不要打我的儿子。”
年长执手一使眼色,几位年轻执手走过去,团团围住中年妇女,不让她靠近。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坚持不用手碰她,只是用宽阔的胸膛围成墙堵人,就怕一用手就会被有心人拍到,然后断章取义,发到网上吸人眼球。
或者中年妇女直接撒泼,说他们暴力执法,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砰,又是一棍子,这一棍子打在狗腰上。
狗叫的更惨烈,中年妇女听到狗的惨叫声,却不能冲过去救它,急得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哭丧似的。
秦桥搂着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忽然眼睛一亮,发现一个神助攻。
有一辆电视台采访车从路边过来了。
媒体记者是一种神奇的存在,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博人眼球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救命啊,亚树国的狗要杀人了!”
这一句话是用西联盟英语喊出来的,发音非常标准,声音贼大,把怀里的狗吓一愣一愣的。
秦桥学英语只是个意外,他偶然间看到电视剧上有人去娱乐会所找西联盟美女,大家坦诚相见学英语,深入浅出的交流,加深两国感情。
秦桥表示由衷的羡慕,把这个想法告诉小奴以后,她娇笑着说:“主人,小奴受过女宫培训,英语八级,让小奴来教主人吧,要是没有教会,主人可以打小奴屁屁。”
就这样,秦桥学会了纯正的英语,并且在现在排上用场。
采访车听到秦桥那震破天的外国腔调,拐过一个十字路口又回来了,车门一拉开,记者拿着话筒、摄影师背着摄像机赶了过来,害怕错过大新闻。
年长执手听到英语,再一看被压在狗身下的秦桥一副外国面孔,顿时心就凉了半截,再看看赶过来凑热闹的记者,又舒了一口气。
外国人,电视台,爱狗人士,这三条任何一条处理不好,虽不至于丢饭碗,但是难免会站在舆论的风尖浪口。
尤其是外国人士,只要他们闹一闹,总有媒体来捧他们的臭脚,更不要提到领事馆投诉,然后就会被一级级的汇报上去,非常麻烦。
“这里是果城电视台,我是记者田甜。”记者说了两句,就把话筒递到秦桥面前。
我都被狗压在地上咬了,你就不能先把我救出来吗?
秦桥一阵腹诽,黑着脸充当拍照的道具人。
这个时候,年长执手眼疾手快,把狗给从秦桥身上拖下来,用绳子套上,戴上狗狗专用的口罩。
秦桥一脸愤慨的说::“我看起来像没事吗?这就是你们亚树国的待客之道,放狗咬外国客人?”
吃过群众们面面相觑,听不懂秦桥的英语。
但是秦桥听懂了他们的话,有人在说:“狗咬狗,一嘴毛。”
说这话的是老年人,他们大多经历过亚树国和西联盟的战争时期,不是慕洋犬,大多比较仇恨西联盟人。
记者隐晦的给年长执手一个眼神,接着微笑的对摄像师比个手势,说:“这位外国友人说:我没事,谢谢大家的关心,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
秦桥说:“我对你们很失望,我很生气。”
记者翻译:“我很开心,很高兴有这么多人帮助我。”
秦桥说:“我要去大使馆投诉,你们这是侵犯我的人权。”
记者翻译:“我回国后一定要把这件事写出来发表,让西联盟人也知道亚树国人有多么热情好客,民风是何等淳朴。”
吃瓜群众一:“不对啊,我看他就说了一两句,你怎么翻译出这么多。”
记者:“哦,主要是西联盟的语言不够完善,有些话需要扩充才能说明白。”
秦桥说:“你们不是会功夫吗?刚刚为什么不来救我?”
记者翻译:“听说亚树国还有神秘的功夫,我想要学,这样以后就不会被狗欺负了。”
吃瓜群众们听到来自外国有人的赞美,大叫一声:“好!”
这才叫睁着眼睛说瞎话,看看人家这职业素养,自叹不如啊。
秦桥递给记者一个滑稽表情。
年长执手:“说说吧,怎么回事?”旁边有人做笔录。
秦桥这才仔细看这个年长执手,四十岁左右,脸上的皱纹很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一进来就看见常威在打来福……哦不,我一过来就看见这个小伙子被狗扑在地上,我本想要去救他,却被这个大妈拦了下来,说这是她的狗儿子,不让打。”
拿着棍子、穿着格子衫的程序员率先出来说话。
“嘿,执手同志,你听听,他搁这儿指桑骂槐。”
中年妇女不干了,狗儿子这不是骂人吗?
怼完了程序员,又开始怼秦桥:
“这么多人就咬你一个,你是屎吗?这么讨狗喜欢!”
“狗狗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招惹它,它回来咬你吗?
秦桥一脸无辜,飙英语,记者这次如实翻译:
“执手同志,情况你也看到了,我要去医院打狂犬疫苗。”
执手选择接受秦桥的建议,这里人太多了,不如都拉回去,慢慢调解。
“上车。”
想想还有点激动啊,这就坐上国家的车,吃上公家饭,可能还要赠送一副银镯子。
一路上,秦桥都在第一次做警车的兴奋中度过,直到被送到医院,注射狂犬疫苗。
“来,让我看看伤口。”
秦桥把袖子撸起来,上面两个血窟窿,看起来分外吓人。
事实上,秦桥胳膊上的两道血窟窿,是用手戳的,那只狗咬合力不够,破不了防。
护士姐姐细心地为秦桥清洗伤口,途中一直嘘寒问暖,秦桥那张”帅脸”,外加异域风情加成,让她格外用心。
“这家医院我好像来过。”
秦桥抬头看看四周,还是觉得这里蛮熟悉的。
哦,想起来了,这不是赵大鳝人割皮包的地方吗?
当时来看他,护士热心的给介绍割皮包服务,第二根半价。
我记得他当时一眼就看上了这里的一位工作人员,一阵献殷勤,开始人家没同意,后来给赵大鳝人动刀的时候,眼睛一亮,就同意了。
这中间经历了啥,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到是后来秦桥问赵大鳝人滋味如何,赵大鳝人回答说:“我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就是她说:自己亲手打造的武器,用起来就是顺手。”
古有关羽下棋刮骨疗伤,今有秦桥意银疫苗注射。
都是分散注意力,没什么高低贵贱。
疫苗注射后,会有半小时的观察期,这个时间,秦桥就和一群执手在病房等着。
嗡嗡嗡,突兀的一阵振动。
听到这个声音,秦桥面色一白,她旁边的护士突然夹双大腿,然后反应过来,松一口气。
“我想上个厕所。”
“要有人跟着。”
“好。”
秦桥和一名执手一起去厕所,他走到中间的隔间,打开,脱裤子做马桶。
“谁会在这个时候给我发消息。”
秦桥拿出通讯盘,这玩意被毁了一个,但是他还有备用的。
看到消息,秦桥的心陡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