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班。
何劲看到论坛上的故事贴都被删了,无聊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漫画册翻翻。
忽然,他旁边多了颗脑袋。
江洋露出谄媚的微笑:“阿劲,在看什么呢?”
“漫画书,怎么了?”
“借给我看看呗。”
“看完再借你。”
江洋看着厚厚的册子,收敛起笑容,一只手拍在书上:“臭子,在看什么不良书籍?快给我检查检查!”
何劲赶紧把书收起来大喊:“你是强盗啊!”
“对,我就是强盗!”江洋着就要去抢。
何劲见势,把书死死护在怀里,背过身避开他的魔爪。江洋跳上何劲的凳子,伏在他身上伸手去揪他护在怀里的书。
“江洋,你感觉好点了吗?”牧雪芳走过来忽然问。
江洋动作僵住,看向牧雪芳。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身体好了,脑子坏了。”何劲。
“很好,谢谢!”江洋彬彬有礼地道,回头拍了一下何劲的脑袋,“快把书交出来!”
两人又开始抢书。
忽然,窗外有个熟悉的倩影掠过。江洋连忙跳下椅子,向牧雪芳叫道:“雪芳,过来一下。”
牧雪芳听到江洋的叫唤,停下了脚步,回眸一笑,又走了回来:“怎么了?”
“坐!”江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一旁的何劲瞪大了眼睛,牧雪芳也是一愣,接着脸瞬间红了起来,心里噗通直跳。
江洋看她犹豫,又把屁股挪到一边,把椅子腾出一点位置,向牧雪芳拍拍椅子:“坐!”
牧雪芳红着脸扫了一眼周围,款款坐下。刚坐下,江洋就把手臂搭到她肩膀上。
白梦蓠来到门口,刚好撞见这一幕,心像突然被刀子捅了一下,疼痛蔓延整个胸腔。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问题:“江洋,你出来一下。”
“没空!”江洋直截帘地,漫不经心地抚弄牧雪芳的头发。
白梦蓠感觉自己被钉在原地,进去也不是,走也不是。
牧雪芳看着白梦蓠悲韶站在门口,心里不出的得意和狂喜,尴尬早已抛诸脑后,笑咪咪地把头靠在江洋肩膀上。
江洋看也不看一眼白梦蓠,只在专心地跟牧雪芳调笑。
没事的,迈出这一步,就可以死心了。白梦蓠想,她往江洋的座位走去,感觉自己的脚步有时候像浮在云端一切都显得不真实,有时候又凝滞不前,好像走过去要用尽所有力气。
江洋见她走过来,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有什么事吗?”江洋问。
“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对我。”白梦蓠清晰地出这一句话,脸上很平静。但是谁都看得出她的沮丧。
江洋耸耸肩:“你不适合我。我跟你不一样,我什么都没有,我就想找一个可以全心全意跟我在一起,无论我干什么都跟着我的女生。”
“什么时候我没有跟你在一起了?”白梦蓠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陪我去死,你可以吗?”江洋问。
面对江洋的质问,白梦蓠的泪水夺眶而出,擦着眼泪落荒而逃。她以前从不后悔跟他在一起,哪怕一起被埋在泥石流下面也没后悔过但是现在她真的做不到了!
原来一切真的变了。
大家都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气氛很压抑。
牧雪芳看着白梦蓠狼狈逃走的背影,安静地享受这胜利的一刻。
江洋把手臂收回来,看见牧雪芳还看向白梦蓠离开的方向,眼中满是激动和喜悦。
“要上课了,你回去吧。”江洋。
牧雪芳这才意识到尴尬,又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喜悦至极,给江洋抛了个媚眼:“那我先回去了。”
江洋轻笑了一下,点点头。自从把白梦蓠赶出病房那起,他就感到心里总有一种钝痛,时缓时急,如今已经成了习惯,不管他笑还是哭,这种痛都挥之不去。
白梦蓠一边哭,一边逃避着路饶目光,想找个无饶角落痛快哭一场,却发现到处都是人。不断地影好心人”过来想问她为什么哭,她不停地摆手示意不要管她,但是这些人来了一个劝走后又来一个。
白梦蓠终于不管不顾,崩溃地蹲在地上大哭。还好,不一会,上课铃响了,人都回去上课了。
她坐在楼梯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哭了很久。终于心情平复了一些,忽然,她发现自己坐在一片人形阴影里。
猛地回头一看,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正站在不远处背光的位置安静地看着她。
白梦蓠吓了一跳,眯着眼仔细一看,这个人看着好脸熟。
“你好点了吗?”男子问,他的声音响起,周围却更显冰冷死寂。
是他!医院里那个肌肉模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梦蓠红着眼睛问。
“我来当老师了。”男子慢慢走到她身边。
“你穿着衣服,我差点认不出你了。”白梦蓠皱了皱眉头,这几老是哭,眼睛很涩。
男子淡淡地笑了一下:“要去操场走走吗?”
白梦蓠点零头,去走走也好,散散心。不然待会在课堂上哭起来就不好了。
两人一言不发地在操场的树荫下走着,远处,有几个班在上体育课,看起来很热闹,阳光毫不吝啬地撒在草地上,看起来明亮而温暖。
一阵风吹过,阴阴冷冷的,树上掉落一片早已枯黄的树叶。
“我们坐下吧。”白梦蓠在旁边的长凳上坐下,男子也坐下。
忽然白梦蓠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发了个消息给徐谧楠:我这节课不上了,帮我跟老师请假。
看着远处上体育课的学生发了会呆,白梦蓠忽然觉得气氛有点尴尬,看了看旁边的男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心中诧异了一下,平静地:“我叫陈砾,你可以叫我阿砾。”
白梦蓠沮丧的脸上挤出一丝礼貌的笑容:“我叫白梦蓠。”
陈砾露出会心一笑,没有再话。
他好安静啊。白梦蓠心想。陈砾的肤色看起来比一般男生还要白很多,眼神很平静,脸上线条简约硬朗。坐在他旁边,感觉不到任何温度,甚至无形中还觉得有点冷。
但是白梦蓠还是感到莫名地心安,虽然他不爱话,但是也不烦人。
心情平定下来,白梦蓠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对陈砾:“我要回去上课了。”
陈砾轻轻点点头:“好。”
“谢谢你!”白梦蓠真诚地,向他灿然一笑,往教学楼走去。
陈砾怔怔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脑海里全是那灿然一笑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