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村,陡峭的山路上。
“呼哧呼哧,呸!什么鬼地方,这么多灰尘!”莫轩吐了口口水。
“早知道,戴个口罩过来好了,以前没有这么多灰尘的。”何劲把鼻子缩进衣领里。
色渐渐暗下来,江洋回头看了看山脚下一堆工业废料,和四周枯死的树,没有话。
“到了!”何劲指着不远处零星几点灯光。
“想不到这种地方还有人住。”莫轩碎碎念。
孟伟家,一个大叔在门口抽着水烟。
“孟叔叔,孟伟在家吗?”何劲问。
孟伟他爸眼皮子抬了一下:“不在。”
“那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孟伟他爸猛吸一口水烟,又呼出一圈白雾,许久,才碎碎念:“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了,整不回家,书也不好好读了,净认识些狐朋狗友!”着自己还生气了,拿起水烟筒和马扎,径自回到屋里,似乎并不想跟江洋他们话。
江洋三人只好分头到村子各处找找。
夜色终于把大地完全覆盖,江洋沿着村子边缘的路走着,路边的灯也坏了没有人修,走了好几户房子都没有人住了。
呜一声长鸣响彻夜空,山下一辆大卡车疾驰而过,在坑坑洼洼的碎石路上咔咔地跑着,拐了个弯,停在山脚下。
轰隆一大卡车废料全倒到山脚下,卡车身轻如燕,扬长而去,一气呵成。
江洋走到村后,山下漆黑一片,只有发白的枯树枝阴深深地指向空。
忽然,漆黑中,出现几盏亮光。五六个手电筒连成一条线,向山谷深处走去。
“啊”一声惊叫传来,有个手电筒灯光闪了一下,队伍停了下来。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像白梦蓠的声音?江洋盯着那几盏亮光,想再听一下确认是不是白梦蓠。但队伍悄无声息地停顿就两分钟,又前进了。
不行,我要去确认一下。江洋快步往山谷的路走去。
江洋走着走着,前面的灯光忽然全部消失了。
奇怪,刚才看到的光亮,是幻觉吗?肯定不是!江洋继续往前走,但在黑暗中失去目标,心里不由得忐忑。
没有鸟叫,没有虫鸣,死寂的山林。
蓠,你在哪里?蓠,是你吗?江洋开始往前跑起来,他要快点确认清楚。
忽然,呜一声,山那边传来大卡车急转弯的声音。
“不许动!”黑暗中有个声音传来,清晰而沉着。
江洋往旁边声音来源处看去,树干后走出一个人,拿枪指着他。
江洋一皱眉:陈砾?
“江洋……唔唔”江洋听到白梦蓠的声音猛地回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正捂着她的嘴。
“我叫你不许动,听到没樱”陈砾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枪已经顶到江洋脑袋上,“不要话,跟着我们走,不然你们马上都得死。”
一个黑衣人上来把江洋押上,队伍继续往前开进。为首押着的是一个18岁左右的胖少年,正是上次在西京实验楼偷运失心神木种子的学生孟伟。
白梦蓠回头看了一下江洋,满眼担忧。
前面的路被一个深潭截断,潭上架着一根圆木。
孟伟停了下来,侧着身子心翼翼地走上圆木,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后面的人往桥下一看,潭中的水竟泛着绿光。
“那是什么?!”白梦蓠颤抖的手指着对岸水潭边两个一大一的白色骷髅头问。
“不怕,那是保龄球。”江洋。
噗嗤不知道哪个黑衣人发出了一声笑。
“这个水潭以前是铁岭镇拿来浸猪笼的。”孟伟在对面提醒道。
众人瞬间沉默。
“不许话,一个跟着一个过去!”陈砾警告。
几个人开始排队过独木桥。
到了白梦蓠,白梦蓠刚走到水潭边,一股冷风就从潭底窜上来。
白梦蓠往后看了看,又往前看了看,脚怎么都抬不起来。
“过去!”黑衣人推了推白梦蓠。
白梦蓠腿一软,坐到地上:“我害怕!”
“怕什么,赶紧过去!”黑衣人想把白梦蓠拽起来。
白梦蓠发出惊动地的哭声:“不要!我害怕!我不要过去!嘤嘤嘤我不要过去,下面有鬼”
黑衣人一阵慌乱:“不要吵!不许哭!”然而起不到任何作用。
“捉紧时间!马上让她过去!”陈砾命令道。
“让我带她过去吧。”江洋。
这次黑衣人没有阻止。
“蓠,蓠,起来,捉住我的手。”江洋牵着白梦蓠。
“我不想过去,嘤嘤嘤”白梦蓠坐在地上可怜巴巴地。
“怕什么,有我陪着你。”江洋把她扶起来。
“江洋”白梦蓠看着江洋,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星星。
“不怕。”江洋安慰道。
“嗯!”白梦蓠点零头,“就算跟你一起浸猪笼,我也愿意!”
空气突然安静。
“还磨叽什么,赶紧过去!”陈砾不耐烦地走过来把江洋的手打开,拉起白梦蓠的手就往独木桥上走。
“我不要跟你浸猪笼,你把我放开!我不要跟你过去!”白梦蓠死命地挣扎。
陈砾也不管,硬生生把白梦蓠往圆木上拽。
“我不要跟你一起走,你这个坏蛋!你赶紧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过去!”白梦蓠被拽上了独木桥还在拼命挣扎,在桥上上蹦下跳。
陈砾拉长了脸,手像钳子一样捉住白梦蓠的手腕,一步一步往前走。
“放开我,我要跟江洋一起过去,我不要跟你一起!”
白梦蓠的声音就像紧箍咒一样在陈砾耳边重重复复,重重复复。
忽然,圆木往下旋了一个角度。
陈砾心里一惊,下意识放开白梦蓠蹲下来稳住圆木。
白梦蓠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往回跑,两步下了桥。
就这样,陈砾自己一个人站在桥上了。
陈砾看着白梦蓠又回到江洋旁边,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过了桥,向水潭对面冷声道:“过来吧。”
于是白梦蓠牵起江洋的手,开开心心地走上独木舟,回头笑靥如花地提醒:“老公心点哦!”
江洋被白梦蓠开心的样子感染,嘴角翘起,感觉像牵着自己的新娘步上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