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猛地灌了口酒,被呛得连连咳嗽,江浩给他拍了拍后背,顺顺气。
“有一次……我和你哥哥姐姐去你外婆家做客,回来早了,刚好撞见他俩……”江临紧紧攥着杯子,眼角抽搐,仿佛陷入了某段不堪的回忆。
许久,江临又斟满了酒杯,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
江浩抢过江临酒杯:“爸,别喝了。喝酒伤身,这是你教我们的。”
江临一听,想起自己曾经为人师表,叹了口气。
“当时你大哥把顾海燕打了一顿,你姐也跟徐幕闹了,顾海燕这才说漏了嘴,原来徐幕是她以前的相好,要不是你大哥追她追得紧,逼着她结婚,也不会这样。”
“本来顾海燕和徐幕要求离婚,结束这两段孽缘,这件事也算是完了。你大哥偏不,死也要拴住顾海燕,就不成全他俩,天天虐待顾海燕出气。”
“你姐那边,徐幕巧言令色几天,又给糊弄过去了。”
江临回想后面的事,摇了摇头,不想再说。
“那顾海燕和徐幕怎么想到算计到我们头来的?”江浩忽然问。
江临一愣,没有说话。
“是大哥指使的吗?”江浩淡淡地问。
江临心一惊,抓住江浩的袖子:“浩,你可千万不要这么想你哥哥姐姐,他们再怎么样也是你骨肉相连的亲哥哥,亲姐姐!千万不要为了外人伤了和气!不值得啊!”
江浩看着江临乞求的眼神,沉声道:“我不会为了外人难为他们,我是为了我老婆孩子。”
江临沉默。
“我老婆死了两回了,我儿子能长大都是个奇迹,你知道8年来,他们是怎么过的吗?”
“想要钱我也给了,可为什么要将我们一家置之死地?”
“我坐了8年牢,大哥和姐姐一天也没来看过我。”江浩激动道,眼中泛出泪光,“你后来也不来了!”
“我死了三次都没死成,我出来后他们还想算计我儿子!”
“爸,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江临干枯的脸尽是悲伤:“我知道他们不喜欢洋仔,但不知道他们想害他……这一定是误会!”
“不是误会。”江浩下了定论。
江临一听,好像自编的谎言被戳破,突然要面对触目惊心血肉模糊的真相,心里一阵难过,老泪纵横地回忆:
“阿望是我和你妈的第一个孩子,他出生那会全家人都很高兴,他生性要强,又有担当,你爷爷最疼的就是他了。”
“小雁是我唯一的女儿,虽然她小时候娇生惯养,但她是你妈的心头肉啊,你妈这辈子最疼的就是这个女儿了……”
“大哥是你们的第一个儿子,姐姐是你们唯一的女儿,那我呢?”江浩冷冷地问。
江临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着江浩,半天说不出话。
江浩看着江临诧异的眼神,欲言又止无话可说的样子,泪水渐渐在眼眶凝聚:他从小比哥哥姐姐努力,懂事,可换来的却是父母的忽略。哥哥姐姐做什么坏事都情有可原,而他存在的意义就是给没出息的哥哥姐姐当宿主,当替死鬼。
江浩擦了把眼泪,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独自楼去了。江浩在后面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覃柔看见江浩在外面淋了点雨,本想给他拿条毛巾,听到他们在说话,就没有过去。
江洋在角落的沙发里默默看着手机,好像手机外的世界跟他无关。
江临感到很疲倦,趴在桌子就睡着了。
江洋放下手机,把江临扶到客房去。
……
第二天,江临一大早起来,悄悄打开江浩房间的门,偷偷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小儿子,就叫司机走了。
江洋和覃柔一夜未眠,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老人家已经早早地离开了。
江洋收拾一下东西,回了学校。等下午回来的时候,看见爸爸的车还停在车库里。
覃柔早已把饭做好,就等着江洋回来。这一天过得很焦虑,心总提着,只能不停地找事做分散注意力。
“妈,爸回来了吗?”江洋问。
覃柔抬了抬头,看向江浩的房间,示意他还在里面。
“他今天没班吗?”
覃柔点了点头,小声说:“你去叫他下来吃饭吧,他一天没吃饭了。”
江洋跑楼去,轻轻打开房门,看见江浩正背对着他静静地站在窗前。
江浩看着窗外的景色,看得出神,连江洋靠近也不知道。
“爸……”江洋顺着江浩的视线看向窗外,忽然整个人懵了:从这个角度看到的定晴湖,湖边那棵大柳树后面刚好看得一清二楚!如果真有人躲在柳树后面,他所有的小动作都会尽收眼底。
江浩回头木然地看着自己儿子。
江洋赶紧把惊恐的思绪收回来,结结巴巴道:“爸,吃,吃饭了。”
江浩想扯出一个笑容,奈何失败了,他回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淡淡地说:“你们吃吧,我不饿。”
“爸……”
“去吧,你妈在等你。”
江洋心情忐忑地出了房间,下了楼。
“洋仔,你爸呢?”覃柔问。
江洋这才回过神:“爸说他不饿。”
覃柔的眼神一黯,拿起盘子给江浩夹了些菜给他留起来,两人心事重重地开始吃饭。
接下来几天,江浩一直待在房间里,把门锁起来,不吃不喝,甚至喊他都不回应。
覃柔每顿饭都把食物放在门口,等到下一顿的时候,又把一顿的食物原封不动地拿走。
有一天,江洋回家,外面狂风大作,下起了瓢泼大雨,园子里新种下的茶花苗被雨水浇得七零八落。
江洋冒着雨去看茶花,拿了家里所有的雨伞去给茶花挡雨,奈何大风一吹,所有打开的伞在园子里跳起了舞,旋转着飘向天空又被狂风带下来甩在墙边,全部支离破碎,变形的变形,破洞的破洞。
江洋举着手里唯一一把剩下的被吹翻的伞,像个傻子一样立在雨里,看着眼前迷幻的景象,愣住了。
“妈——”江洋大喊。
覃柔拿着塑料布跑了出来朝江洋大喊:“快,去找点绳子和竹竿!”
两人在雨中跑来跑去,好不容易给茶花苗搭了个遮风挡雨的棚子。
覃柔熬了一锅姜汤,两人喝着姜汤,看着屋外肆虐的暴风雨,祈祷新搭的棚子不要被吹飞。
第二天,雨停了。覃柔去扶起被吹倒的茶花,给它们挖了条排水沟,重新培土。
覃柔拿起剪刀,给每株茶花修剪折断的枝丫。
“我来吧。”身后穿来沙哑的声音。
覃柔回头一看,江浩出现在身后,整个人看起来憔悴消瘦,手里拿着一把剪刀。
覃柔愣了愣,“嗯!”泪水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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