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劲看得眼睛都直了,不敢相信自己的兄弟被这么光明正大撬了墙角。
江洋静静地看着他们,脸色阴沉。
何劲想去理论,被江洋拦了回来:“没用的。”
“可是……”何劲握紧了拳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江洋摇了摇头,眼神黯淡,无奈道:“不要说穿……给他留一点尊严。”
何劲的拳头渐渐松了下来,想起莫轩那些日子里对路小云的执着,不禁感到悲哀。
“阿劲,我们去找他吧。”
两人不再管路小云他们,径自离开了医院。
“为什么,她不继续骗他,再骗一年也好。”何劲想不明白。
“她没有义务。”
“这么久了,难道她没有一点不忍心吗?”
“她不喜欢他,自然感受不到他的难过。”江洋的脸色铁青。
江洋一次又一次打莫轩的电话,都没有接通,气得想把手机摔了。
“胆小鬼!懦夫!沙*雕!发消息也不回!”江洋一边不停地尝试联系莫轩,一边咒骂。
俩人去了经常一起打游戏的网吧,去了一起聚会的山顶,去了篮球场,问了所有一起认识的朋友,都没有莫轩的消息。
晚11点,外面下起了大雨。江洋跟何劲在商场屋檐下躲雨,江洋呆呆地看着雨滴落,在地撞出一片水花,霓虹灯的倒影璀璨而破碎,城市在雨中呈现出一片光怪陆离。
“不知道他今天在哪里过夜。”何劲满面愁容。
咕咕咕,肚子饿的声音传来,何劲摸了摸饿扁的肚子,今天下午一直在找莫轩,都没吃饭。
“阿劲,我做你们大哥,是不是很失败?”江洋忽然说。
何劲愣了一下:“大哥,你问这个问题,让我感觉你很不正常。”世界最自恋的男人居然开始怀疑自己了。
哗哗的雨声,让安静的夜晚变得更加冷寂。
“要是我早点阻止他就好了。”江洋呆呆地看着台阶奔涌飞溅的水花说。
何劲苦笑了一下:“你又不是感情专家!……你不就是,比我们运气好一点……其实那时候我们都想好了怎么安慰你,哈哈哈!”
江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情很复杂:“你们就这么不看好我会追到白梦蓠?”
“没事,我们也没觉得你会拿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奖!”何劲拍了拍江洋肩膀安慰道。
江洋叹了口气,想生气又气不出来。
雨停了,无人的街道吹起了清爽的风。
江洋赶紧拍了拍何劲肩膀:“你饿不饿?我们去吃宵夜吧。”
何劲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饿,我都要饿死了!”
俩人在雨中踮着脚尖踩出一路水花,往不远处的小吃店跑去。
吃饱喝足,两人挺着大肚子疲惫地走在路。
“大哥,如果再找不到,我们要不要把消息告诉他奶奶,然后去报警?”何劲问。
江洋看着长长的大路通向无边的黑暗:“明天再找不到,我们就告诉他奶奶,然后报警吧。”
俩人沉默地走着,这条路,是很久以前他们三个一起去帮莫轩父母挑礼物走过的路。
那时候莫轩说,母亲节父亲节快到了,想买点礼物寄给他们,给他们一个惊喜,要让何劲和江洋出主意。
三个人逛了一天,硬是给整出了两大堆礼物,包装成两个礼品箱,几乎囊括了莫轩对他父母所有喜好事物的记忆。
然后他们抬着礼品箱去物流公司寄。
结果,莫轩父母收到礼物两个星期后,莫轩提起,他们才平淡地说了声谢谢,说一直没有空拆开看。
*****
已是凌晨两点。
何劲打了个呵欠。
江洋也感到眼睛有点涩。
脚步沉重再也走不动,俩人在树底下找了张长椅,往面一坐,就睡着了。
4个小时后,天空出现了鱼肚白,路出现了行人,车辆也渐渐多了起来。
江洋揉了揉眼睛,叫醒何劲:“我们回去吧。”
两人往回走,再次经过医院,路过一个医院附近的一个桥底隧道。
“卖包子嘞,叉烧包,鲜肉包,莲蓉包~”有个小摊贩在桥底下叫卖。
车流时常在头顶的马路奔驰而过。
何劲停下脚步,皱着眉头侧耳倾听。
“怎么了?”江洋问。
“我好像听到了吉他的声音。”干涩的琴弦声掩盖在车流和叫卖声里。
江洋专心细听: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
熟悉的歌声像幻觉般时有时无。
“是轩!”江洋激动地拍了一下何劲,往桥底的隧道狂奔而去。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
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时光苟延残喘无可奈何
……”
隧道人行道,一个少年颓唐地坐在脏兮兮地面,手里拿着个吉他,忘我地弹唱。
早餐摊子煤炉的气息在隧道里晕染,昏暗的人行道,路人脚步匆匆。
江洋看到莫轩,心脏好像被捶了一下,停了半拍。
莫轩没有看江洋,只麻木地弹着手里的吉他,沉浸在歌曲里。
江洋一把掀掉莫轩的吉他,扯起他的领子,充满血丝的眼睛像发狂的野兽:
“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
“为什么不接电话?”
“为什么要躲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多辛苦?”
“你是不是没有女人就不能活?”
“你把我们兄弟当什么了?”
莫轩垂着浑浊的眼睛,没有直视江洋,他像一个人偶一样被提着,不反抗,不反应,任由江洋摆弄。
“你说话啊!”江洋吼道,把莫轩推倒在墙角。
何劲站在不远处,看着江洋打莫轩,心里难过得想哭。
莫轩瘫坐在墙角,垂着眼睛,面无表情,像一个玩具,不言不语。
许久,他爬到江洋脚边,拿起那个那个被摔到地的吉他,旁若无人地调了起来。
何劲过来捉住他的袖子:“轩,我们回去吧。”
莫轩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低头捣鼓着自己的吉他。
“轩,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还多得是。”
莫轩继续弹唱: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
何劲把手挡在吉他,琴声戛然而止:“你奶奶还在家等你呢,你忍心吗?”
莫轩没了动作,没了声音,只默默抱着吉他坐在那里。
“……你们回去吧,不用管我。”他终于说话了。
何劲的手无力地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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