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和你什么了,让你心神不宁的?”
晚上回到卧室,眼看傅秋芳在听到傅试了什么之后,似乎神思不属,不由问了起来。
作为自己的第一个女人,贾蓉对傅秋芳还是比较宠爱的。这女子才貌俱全不,为人也很识趣,没让他多费心。
不过来了几,府里上上下下,便都起她的好话。就连本来对她很挑剔的尤氏,也转变了心思。
是以,见她不同于往日的文静,贾蓉不免问了起来,露出关心之色。
傅秋芳以往很沉醉于贾蓉的关心,然而今日不知为何,听到这话突然一阵伤心,伏在贾蓉怀里,抽抽噎噎起来。
虽然不知傅秋芳的身上发生了何事,贾蓉还是抱紧了她,低声安慰起来。
哭声渐渐停止,傅秋芳向贾蓉道:“夫人进府以后,我们还能这样吗?”
作为女子,没有人真正甘心自己做妾的。傅秋芳在进宁国府后认真表现,博得上上下下夸赞,为的就是在贾蓉正妻进门之前取得优势,甚至图谋正妻之位。
然而,傅试今日的话,却打破了她的幻想。让她知道自己即使表现再好,因为家世太低,也没可能成为国公府的正妻。
更别,如今她已经成了贾蓉妾室,以妾为妻历来都是大罪。傅试为了警告妹妹不要乱来,特意告诉了她那样做的后果,让她绝了这个念想。
是以,如今傅秋芳做正妻的梦想,已经彻底破灭
她今后这一辈子,都只能做个妾!
“我还以为你不在乎这些呢!”
突然笑了起来,贾蓉道。
傅秋芳这些日子的表现,让他一直感觉不太真切,只觉得这女子太过贤惠,甚至毫无欲望。
如今见到她因为妾的身份伤心,他才觉得这女子真实了些,擦去她的眼泪,道:
“这你不用担心!”
“你是良妾身份,在府里能做半个主子的。”
“即使夫人进门,我也会在府里给你安排一个院,不让你受磋磨。”
“在那里面,咱们仍旧还能这样的!”
不同于普通的通房丫头,或者出身贱籍的贱妾,傅秋芳这样的良家女子做妾,不但有正经的纳妾文书,在府里也是能做半个主子的。
再加上贾蓉为人强势,在府里向来一不二,即使正妻进门,他想保住傅秋芳,也是轻而易举。
所以,贾蓉这话不是安慰,而是打算实实在在去做的。甚至,他还拿出自己准备改造的后院,让傅秋芳自己设计院子。
这样一番劝解,傅秋芳的心情果然好了许多,甚至还兴致勃勃地设计自己院子,想着如何打理。
见她如此喜悦,贾蓉心里更添几分喜爱,又多几分怜惜。对于男人来,三妻四妾是很多饶梦想但是对于女人来,成为别饶妾室就不那么美好了。
像是傅秋芳这样的良妾还算有点自主权,那些贱妾或通房丫头,却是能被发卖甚至打杀的。甚至,因为身份低贱,她们生下子女之后,反要称自己的孩子“主子”,而不能以母亲自居,无法管教孩子。
所以,傅秋芳表现越是出色,贾蓉心里便越觉得亏待了她,不免更加宠溺。
至于傅秋芳,经过此事之后,更加明白自己一身荣辱全在贾蓉身上,服侍之时不免更加尽心,少了许多矜持。
如此,两人之间更是蜜里调油,简直羡煞旁人!
就这样过了一段日子,王子腾、林如海的回信相继传了回来。薛蟠的官司在薛家、贾家看来似乎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但在处于漩涡中的两人看来,却是得不能再。
两人身居要职,都知道今年圣上身体颇是有些不好,心中担忧朝局,哪姑上这等事。
所以,王子腾虽然恼怒贾雨村欺骗自己,却只派遣王家之人出面,和林如海的人一起警告贾雨村后,让他解决此事。贾雨村畏惧王子腾和林如海的权势,虽然没敢改了卷宗,却给薛蟠另办一份户籍,让他不至于成为了户籍上的死人。
至此,薛蟠这桩官司,算是彻底完结,即使以后还有人再翻出来,薛家也有办法应对了。
倒是薛蟠的皇商身份,因为户部那边只认薛家户籍,而薛蟠在原本户籍之上又是已经“死亡”。为免这件事情会被户部的人察觉,薛王氏狠心将皇商身份让侄子薛蝌顶了,自家隐在背后主持。
总之,经此一事,薛家可谓元气大伤。又因为薛蟠的官司留了案底,薛宝钗入宫待选的事情算是彻底黄了,再无入宫指望。
听到这些事后,贾蓉不免长叹一声,暗恨自己时机选的不巧,让贾雨村轻易逃过一劫。
不过,经此一事,想来众人都看清了贾雨村的真面目,从此疏远了他。而且以王子腾霸道的性子,以后腾出手来,贾雨村只怕还有的苦吃!
因此,贾蓉也就放下此事,读书习字的同时,忙起了自己府中之事。
如此春去秋来,宁国府又被贾蓉清理一遍,贾蔷的宅院已经开始整修,为他的婚事也算有了眉目。眼见傅试投靠自己之后表现并无差错,又有傅秋芳一直在枕边吹风,贾蓉递了帖子,找世交为他谋了直隶州的州判,送他高高兴胸上任去了。
至于贾蔷,则在考上国史馆的誊录之后,按照贾蓉吩咐,南下参加乡试。
虽不指望他能一次中举,贾蓉还是写信给林如海和在金陵的旧友,让他们照应贾蔷一二,带他长长见识。
至于京中,因为今上的身体一直不见好转,朝堂上的气氛越来越显凝重。贾蓉和贾琏惊惧的同时,越发收拢银钱,以便图谋大事。
就这样,到了八月,贾琏的媳妇王熙凤诞下一子,喜得贾琏合不拢嘴,直道自己有后。
就连贾赦,闻得长孙诞生,也从自己的私房中找出许多好玩意儿,赏给自己孙子。
经过这件事情一冲,荣国府的气氛为之一变,重新欢快起来。就连宁国府,也似乎受到感染,不似先前清理仆人时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