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来到午门外,此时已经有不少的大臣等着上朝了。他瞅眼一看,突然发现贤王也在,正板着张脸一看就是还没见到皇上。
而贤王此时已经看见到他了,便大步走了过来。
“各位这么早就来上朝啊,真是辛苦了,本王刚喝了个通宵正要回家睡觉,就不打扰各位告辞了,下次有空约着喝一杯啊。”楚夏一副浪荡的样子,冲各位官员笑了笑便转身离去。
贤王一看,顿时在后面喊道:“楚夏!”
楚夏回头瞅了他一眼,马上老鹰捉小鸡的跑起来,还急忙喊道:“舅祖父我先走了,你老别追了,今天的事千万别告诉我娘啊!”他麻利的跳上马车,而侍卫也驾起马车就跑了。
“小兔崽子!”贤王没能追上他,气得破口大骂起来。
昨晚他跑来见皇上,明明时间还不算晚,算算皇上都还没睡,应该可以见一面。没想到等人进去禀报,一直到回话就花了一个来时辰,结果却说皇上没空。
贤王气不过,都等这么久了,便又让那公公进去传禀,说他真的有万分火急的事。却不想这次等的比上次还久,小太监连马扎都给他送了个出来,让他坐着慢慢等。
等皇上身边的公公出来回话,才说皇上正在开枝散叶,为皇家添子,所以他们可不敢去打扰。
看在皇上登基两年,还没有一位皇子出生大臣们总催的份上,太监们可都不敢打扰,谁知道这次会不会就怀上皇子呢?
贤王急着护儿子也没用,但公公的意思是皇上说不定半夜就起来,回去处理事务了,毕竟现在国事繁重,哪里能睡够一夜。
可没想到这次是就真不出来了,从三更天等到了四更,这都快开午门了。他非常后悔,早知道就在家睡觉,白白坐在墙角边一整晚。
而楚夏坐着马车绕了几圈,来到了皇宫运输货物和太监出入的门口,下了马车看了看就向守卫出示了腰牌,让萧然把武器取下,跟着一名侍卫往里面走去了。
他直接来到了皇帝平日处理事务的乾苑,人才刚到便有太监走了过来,“郡王殿下。”
楚夏问道:“皇上现在有空吗?我有要事禀报。”
“陛下通宵未眠,还请殿下多劝几句,龙体要紧啊。”那太监十八九岁,毕恭毕敬得说道。
“带我去看看。”楚夏点点头,便往里面走去,太监也赶快走到前面,引着他到了乾苑内推开了殿门。
他走进去后,太监便把门关好,细心的守在了门口。
大清早庄柔趁着城门一开便入了南城门,本想悄悄的去找家医馆,把手上的伤包扎一下。昨晚气得提前走了,手只是简单的包扎过,还是要好好的处理才行。
没想到一入南门,就看到庄学文挡在了她的马前,满脸严肃的看着她。林飞一看,赶快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这一看明显就是长辈寻过来教训的架势,等在这里被迁怒可就不划算了。
“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庄柔下意识的把左手藏在了身后,嬉皮笑脸的说道。
“往前坐。”庄学文拉住马,说着便要翻身骑上来。
庄柔吓得往前一让,便把马鞍让了出来坐到了马背上。身后庄学文坐了上来,抓过缰绳一抖便骑着马往前跑去。
“哥,你想带我去哪里?”庄柔抱着马脖子,不解的问道。
庄学文没理她,只是骑着马带着她转了几条街,在一家医馆门口停下,下马就把庄柔给拉下来拖着进了医馆。
“吕大夫,这伤怎么样?”庄学文一脸严肃的问道。
吕大夫写了个方子,吹了吹墨对他说:“没事,我已经给令妹包好了,虽然扎的深但只是手臂,休养几日便好。这个方子拿回去喝,有助于生筋凝骨。”
“多谢。”庄学文接过方子看了一眼,便交给药童去抓药,又问了些平时要注意的事,外加食物的忌口。
庄柔扶额没看他俩,只知道麻烦大了,受伤的事被哥哥知道,肯定少不了要被一顿骂。
不过她又一想,当应捕都没反对,那受伤肯定也是想到了。前天可还给自己准备了一大堆防身物,大概这回不会被骂了吧。
这时药已经抓来,庄学文提着药说道:“走吧,回家。”
“哦。”庄柔灰溜溜跟着他走出来,这回没再两人同骑一匹马,而是她坐在马上,庄学文牵着马往家走去。
两人一路无话,就这么安静的走在路上,街上的行人开始多起来,庄学文便寻了条人少的小巷,顿时清静多了。
走了好一会,庄柔咬了咬下嘴唇,看着他的背影挤出个笑容说道:“哥,那件很大的杀人案被我破了,晚上我请客庆祝,哥想吃什么?”
庄学文没说话,继续牵着马往前走,这让庄柔皱起了眉头,小心翼翼的喊道:“哥,哥你说话呀!”
在她的呼唤声中,庄学文终于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态度终于温和了不少,“明日给你订身盔甲。”
“不要,那样好丑啊!”庄柔一愣,捂住脸痛苦的喊道,哪有应捕穿盔甲的,得多难看啊!
庄学文抬头看着她说道:“可我不能失去你,昨晚我差点就失去你了,再受伤你便不要出去了。”
“我也一样,不愿意失去哥哥。”庄柔停了停,轻声问道,“哥,你说我爹当年,是为了什么才当应捕的?”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庄学文转过身边走边说道:“除暴安良吧,二叔是个嫉恶如仇的人。而二婶人也很好,帮了很多人。”
“哦?我娘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庄柔当时太小,很多事情不知也不懂,想不起娘做了些什么好事。
庄学文回忆了一下说:“她帮买了生西瓜的老奶奶换回了熟瓜,把买了病牛的村民从卖主家换回了好牛,还帮一家人从恶徒手中找回了房契,反正做了不少。”
“……”庄柔愣愣的看着他,觉得自己的娘也太扯了,怎么可能做这些事,她不由得问道,“哥,我娘是干什么的?”
“贼。”庄学文毫不犹豫的应道。
庄柔呆住了,好好的看着他,却见庄学文冲她温柔一笑,“你长的很像她,不过二婶要更泼辣些,没有你温柔。”
这话让庄柔沉默了,半晌才说:“哥,你还真爱屋及乌啊。”
“哈哈哈,妹妹最温柔最美,二婶虽然好,但还是没妹妹好。”庄学文笑道,却又语气一转,“不过你得在家养伤,手好了才能去当差,那破县衙根本就没什么事。”
“好。”庄柔看看天,无奈的应道。
回到家中庄柔就被养了起来,一天三餐全是好鱼好肉,除了那苦苦的药之外,还多加了两餐补品,直吃得庄柔肉硬生生多了一圈。
豆湖县那边庄学文扔了封信过去,反正就是妹妹受苦受难,便宜都让你们占了,所以要好好的养伤。小郡王也无所谓,便同意放了她的假,养好伤再过去也行。
庄柔虽然关在家中,但很关心自己那案子的情况,等了足足七八天,才由庄学文带回了消息。
贤王被削爵了,本来所有王爷都要世袭王位,但他教子无方,又只有嫡子周昭一人,等贤王百年之后,周昭便做不了亲王,变成郡王了。而他的儿子却连郡王都不能当,还得再降一级。
这对于皇族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责罚,市坊之中瞬间便传遍了此事。而那些被革职的大臣,直接被淹没在了贤王被削爵的消息中。
谁还管这种,这可是开朝二百多年来,大昊朝第一次有亲王被削爵了。这让其它世袭的亲王都有些不安,有第一个搞不好就有第二个。
大家都想办法去查,想打听到底贤王做了什么事,竟然没怎么反抗就让皇上把爵位削了。
等事情打听回来后,众人都哑然了,竟然出了这种事,贤王还真是教子无方。平蕊公主那不就是周昭的堂妹,还带着这么多人,欺负了这么多年。
要不是皇上登基给了她府第,现在还在那贤王府受苦呢!
众王爷们心稳了不少,他们可没干这种事,真是丢人现眼,害得平蕊公主的丫环为了护主,舍身起义,真是良仆啊!
这结果完全超出庄柔的想象,周昭没吃任何皮肉之苦,只是从亲王变成了郡王,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到小郡王楚夏生活的奢侈,她一点也不觉得这算责罚。
然而,隔天庄柔已经被解禁,可以去豆湖县时,却听到了个意外的消息。
本来做了驸马便不可以再进朝为官,但却传来许一恒被封为工部员外郎一职。
庄柔愣住了,许一恒不做驸马了?
平蕊公主府已经恢复了平静,桃林小舍早被打扫干净,公主静静靠在垫子上,看着外面纷纷扬扬落下的桃花,就那么无神的呆看着。
桃林之中,许一恒和小郡王正站在树下,远远的看着小舍中的平蕊公主。
“多谢殿下来看望公主。”许一恒拱手谢道。
楚夏摆摆手说:“不用多谢,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削掉贤王府的爵位,对他们来说更加的痛苦。”
许一恒深深的鞠了一躬,替公主谢他的相助,如果不是小郡王出手,可能这事便这样算了。
“驸马不用如此多礼,不,我应该称呼你一声员外郎大人了。”楚夏笑道。
“微臣不敢当,殿下说笑了。”许一恒赶快说道。
楚夏眯着眼睛笑道:“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吧?”
许一恒愣了愣,“什么?微臣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