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脸色深沉的坐在院子中的石桌旁,脸色阴得几乎能滴水。而庄柔搬了张小破板凳,坐在他的对面,一脸无辜的瞧着他。
“大人,已经按您的要求包扎好了。”萧然往绷带上打了个结,放开手后瞅了一眼庄柔。
庄柔也瞄了他一眼,把眼睛看向它处,就怕忍不住笑出声来。
楚夏整条左臂都被包了起来,夸张得不行,看起来不是只被划了一刀,而是整条都断掉了。
她觉得小郡王太娇气了,明明只是轻轻划了一下,就叫得杀猪似的。这么小的伤口,还让萧然包成这样,一看就是想去敲诈谁了。
“很想笑?”楚夏看着没好气的问道。
庄柔抿着嘴摇摇头,只是盯着他好好的看了看,才开口说道:“大人,你这样不行,看着太不惨了。”
楚夏哼了声说:“怎么,你还想把本王弄得残点,比如砍断腿之类的?”
“如果大人有这个想法,属下在所不辞,一定为您办到。”庄柔认真的讲道。
“我得想想怎么收拾你才行,绝对不能便宜了你。”楚夏咬牙想了想坏笑道:“对了,我现在手不能动,平时的生活就要你来伺候了!”
庄柔扬扬眉头说:“大人你伤的是左手,右手可还好好的,不过硬要我伺候的话,帮你洗澡到是没问题。”
楚夏顿时语塞的看着她,半晌才气呼呼得骂道:“做梦!像我这样的千金之躯,你休想占我的便宜!”
“那又如何,刚才不照样被我破了身。”庄柔一脸平静的讲道,狠狠的报了之前的诱饵大仇。
“呸!什么破了身,那是受伤!”楚夏一下站了起来,这家伙怎么如此不要脸,竟然敢调/戏自己。他气得骂不出来,白了她一眼便转身要离去。
庄柔见他要走,马上便站了起来,“大人,等一等。”
楚夏没好气的骂道:“干嘛?”
“我说过了,大人这样不够惨,偏偏大人要把话题转到了不堪入耳地方。只要动点手脚,想必效果会更加的好。”庄柔并不介意他恶劣的态度,这些娇生惯养的少爷就是这样,随时脾气都不好。
不知她还想做什么,但楚夏本来就是想去骗人,便站着不动看看她想干嘛。
庄柔拿起刺客的蒙面巾,在一名胸口中箭血流得厉害的人身上沾了沾,便拿着滴血的布走过来,直接印在了他包扎好的绷带上。
本来洁白的绷带瞬间就染满了大片大片的血迹,她一直往上面拍,弄得血好像是从下面渗透出来一般,瞧起来伤得非常严重。
楚夏盯着自己的手臂,被她拍得感觉伤口都痛了,但这点小伤他还忍得住,看着庄柔把绷带染得不堪入目,还以为这样便好了。
没想到,就见她拿着布便甩了起来,上面的血滴飞溅出来,洒得到处都是,他那身华服顿时变得满是红点。
“好了,本来脸上应该再弄一些,那样看起来才够劲,不过想想大人肯定不愿意,就这么算了。”庄柔扔掉手中的布,有些遗憾的说道。
小郡王现在的样子就像是被人围攻过,不止手臂上血流不止,就连身上也全是被砍杀是飞溅出来的鲜血,保管看到的人都会觉得他能逃过一劫真是命大了。
“你还真是卑鄙。”楚夏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样子很狼狈,但却又非常的惨,虽然他本来的用意就是这个,可做得如此极致还真是想不到。
庄柔愣了愣,看着他便笑道:“大人干嘛这样说自己,大家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凶手可都躺在这里呢。其实要求也不高,不都只是为了想活嘛。”
楚夏翻了个白眼,转身便带着四侍卫抬着两名活口走了出去,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陪着一堆尸体。
“大人,你就不怕被人毁尸灭迹啊,竟然把我一人扔在了这里!”庄柔没好气得骂道,话音未落便见一群侍卫快步走了进来,开始清理起地上的弓箭,原来门外还站着这么多背弓的人。
他们把自己射出来的箭收走,只留下刺客的箭,这样就能掩盖他们早就设下了埋伏的意图,而尸体也被一个个并排摆好,能搜的东西都给翻了出来。
不管有用没用,都全部记下来,再原样放了回去,完全看不出来他们在干什么。到是师爷这时才从外面走进来,满衙门的尸体飘出来的血腥味,让他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他抬头一看,发现庄柔站在不远处,身上的应捕服全是鲜血,左手掌还黑得厉害,刚烧过炭似的。也瞧不出她这样是不是受了伤,看起来精神到是满好的。
于是便说道:“庄柔,受伤了没有?我的马车在外面,你要不要上去睡一会。”
庄柔摇了摇头,“没有受伤,这些人虽然有些本事,但如果真是卫所的人,也只是些小兵。站在这里都射不中我,还不如之前那个吹针的呢,就这种水平怎么也得来个有本事的千户才行。”
师爷很好奇的问道:“你从哪里学来的武艺,连一年要操练几个月的士兵也能轻松战胜,怪不得你会有这个勇气来当应捕。”
“武艺?”庄柔笑道,“师爷误会了,我不会武艺,要是杨清愿意教我上房之术的话,我保证一定不做个飞贼。”
“不会武艺你还能打伤史藏,可以活到现在?”师爷愣怔的看着她,根本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只当她是不愿意说出来。
庄柔却认真的说:“真不会什么武艺,我只是会杀人罢了。”
师爷的神情有些凝重,这是什么人训练出来的杀手,竟然如此的直白就说出来了?怪不得她对史藏的时候,虽然没有什么套路却凶狠无比。
就连地上的这些尸体,只要是被她所杀之人,全部都是伤在要害之处。更可怕的是,她杀掉了这么多刺客却半点惊慌也没有,一看便是之前杀过人。
“你杀过多少人?”师爷嘴很闲的问道。
庄柔冲他笑了笑,“不记得了。”
竟然连几个都记不住了,师爷惊讶得说道:“这么多!”
“流民一抢起食物来,谁记得打死几个啊。抢到吃的便会找个安全的地方赶快吃掉,不然就会被别人抢走,谁还关心之前打死谁了。”看着他大惊小怪的样子,庄柔反而觉得莫名其妙,这在流民之中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听她这么一说,师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流民啊。查到的情报上,确实有说她丢失过几年,是从流民之中找回来的,这么小的孩子能够活在流民之中,确实要有些手段。
不然的话,被饥不择食的流民抓走吃掉,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事。灾年连绵之时,最严重的地方都会发生人吃人的情况。
“不过我真的要去睡一下,大人也太没人性了,只要我一来当差,他就不让我回家。”庄柔不满的讲道,这也太黑心肠了,别的应捕都能回家搂媳妇,她却连张床都没得睡的。
这是从县衙外面走进来一名侍卫,靠近师爷小声的说了些什么,师爷便对庄柔讲道:“外面有个人说是你哥哥,听说你不回家特意给你送被褥过来。”
“我哥?”庄柔顿了一下,便对他拱了拱手,“师爷,那我先走了。今晚这么多人守在这里,我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睡个客栈都比这强,明早再来了。”
师爷也没挡她,只是叮嘱她要小心。注意会不会还有漏网的刺客。
哪里会来这么多人,又不是杀皇上,庄柔摆摆手便向县衙外走去。一出来便看到门口两侧站了八名侍卫,不让半个人靠近县衙,庄学文则站在一辆马车前,满脸慈爱的看着她。
“哥,现在天下真是不太平,县衙都来强盗了!”她几步走下台阶,跑到庄学文身边就气呼呼得说道。
庄学文看着她一身的血,眉头皱了皱,但还是能看出来并没有受伤。他叹了口气说:“走,我借了朋友的小院子,今晚我们就去那过夜。”
庄柔老实的上了马车,往车厢里面一靠便懒洋洋的说道:“哥,豆湖县的武馆被我端了,这里好像就一家武馆。”
“我早已经不插手武馆之间的争斗,你把他们全拆了也没关系。你那上司不是好人,别总往大事上撞,要是今晚他晚点出手,你还不得变成刺猬?”庄学文赶着马车,淡淡的讲道。
“啊,哥已经不玩武馆了呀?”庄柔失望的嘟起了嘴,“那不就是说豆湖县没地头蛇了,真是没意思,就连这些皇亲国戚也没用处,派来的刺客也不厉害。”
真是个永远也不会学乖的家伙,庄学文神色镇定的说:“难道你不知道,豆湖县现在的地头蛇就是你吗?”
庄柔诧异的看着他,“我?”
“是的。”庄学文微微笑了笑,“你要是不断招惹大官,说不定会害得朝廷,那时皇帝怒了我可就保不住你了。”
庄柔一听赶快坐了起来,精神百倍得说道:“那哥哥就能和我离开这里了,找个风景好的小城生活如何?你给我娶个嫂子,然后生几个小孩,我就可以做姑姑了!”
“那种平淡的生活,我一点也不想过,只有活在刀尖上,才能让我觉得有意思。”庄学文回头看着她温柔得笑道,“妹妹,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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