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别欺负陈公子。”庄学文从马车上下来,拍拍她的头说道。
庄柔嘟着嘴说道:“我才没欺负他。”
陈沐风赶快拱手道:“庄先生。”
“陈公子不用客气,我可担不起先生二字。”庄学文笑了笑,抬头往陈府马车那边看了看,向尚书夫人微微点了点头示好。
尚书夫人有心想去和庄学文套个近乎,听说那女子只有他这么个亲人,肯定都听他的话,让她别靠近自己儿子应该行。但又怕他生气,听说他在国子监很说得上话,惹了他老爷又要生气了。
看来还是得早点给儿子说门亲事才行,不然被拐走了,那可还了得!
庄柔他们可不知道她心中有这么多想法,打了个招呼便没有再应酬了。想到哥哥说过,只管使唤这些人便好了,庄柔对陈沐风说:“九少爷,把我的箱子搬到船上去。”
“啊?”陈沐风愣怔的看着她,“搬箱子?”
“你不是我的跟班吗?瞧我这细皮嫩肉的胳膊,你长一身肌肉不搬,难道要我哥哥这样手无束鸡之力的书生来搬不成?”庄柔才是莫名其妙的说道。
陈沐风盯着她的手臂看了看,明明打人这么痛,竟然还说是没有力气。但听她说起来好像也有道理,回头看着立在一旁的刘米,只得无奈的说:“我们俩来搬,箱子在哪里?”
“车上。”刘米好奇的看着他,“现在大户人家的少爷可都真是和气啊,粗活也愿意干,半点架子也没有。”
庄柔瞧了他一眼说:“那是你家小姐厉害,换个人看看,他恐怕连半根葱都不会提一下。”
听了这话,刘米深深的看了陈沐风一眼,心中暗暗的骂道:又是一只癞蛤蟆!
对于这些打自家小姐主意的登徒子,他才不会客气,卷起手袖便喊道:“这位少爷就麻烦你了,把这两个大箱子抬到船上。”
陈沐风和刘米搬着箱子走到船边,明明小郡王的行李还没搬完,陈家的行李还不能上船,但庄柔的却被同意先搬上去。
瞧着自己那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当宝贝一样宠着的儿子,竟然乖乖的被女人叫去干活,还很高兴的样子,尚书夫人只觉得自己要昏死过去了。
“不中用的东西!”她万万没想到,娶了媳妇忘了娘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这么多年都白教了!
庄柔远远的看着,见尚书夫人被丫环扶着好像站都站不稳了,不由得对庄学文说道:“哥,尚书夫人身体好差啊,都站不稳了还出来送儿子,宠得真厉害。”
“对了,陈家公子你也可以随便使唤,他的哥哥还想让我指点一二,你放心的用便是。”庄学文看着强壮的陈沐风,给小柔当个力大的粗使婆子用用好像也不错。
“嗯,哥哥放心好了,我就没打算客气,现在不就在用着了。”庄柔从一看到陈沐风开始,就已经打算让他当跟班了,有事自然是让他去做。
陈沐风把庄柔的两个大箱子都给搬上船,话都还没多说几句,就被他母亲给叫过去一顿臭骂。
“小郡王怎么还没来,哥哥还说我们来晚了,他自己都还没来呢。”庄柔抱着手皱眉说道,这家伙怎么回事现在还没来?
庄学文看着大道那边,突然说道:“来了。”
庄柔歪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大群人,顿时觉得无语,只是去洪州当个知州而已,瞧瞧这架势感觉全府的下人都带来了。
这时从人群中窜出一匹黑马,向码头急驰而来,明显不同于其它人。等跑近了些,庄柔总算是看清楚了,那是个身穿黑色锦袍,身背两把长剑的男子。
他星眉剑目,眼神如鹰透出一股寒意,胯下黑马如闪电便飞奔过来。只见那男子突然从马上飞离,双手拔剑人就落在了庄柔面前,剑身直接担在了她的脖子上。
庄柔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瞅了一眼他手上细长的剑身,“匪人?或是刺杀殿下的刺客?”
“神隼榜第十一位,黑燕子苏乐。专破大案子,不知为何要把剑指向我妹妹?”庄学文没出手,只是站在旁边问道。
“黑燕子?”庄柔回头看着庄学文便说,“哥,帮我取个花名,看来神捕都有称号,我也要。”
剑都架到了脖子上,她还忙着取称号,庄学文笑了笑溺爱得说:“软兔子如何?”
庄柔愣了愣,“软兔子庄柔?”突然就反应过来哥哥的用心良苦,取这样的花名,别人肯定以为自己好欺负,就会放松警惕了。
想到这,她便高兴得应道:“太好了,哥哥取的这个称号真好,那我以后就是软兔子庄柔了。”
苏乐被他们晾在一边无视,也没有动怒,只是冷声问道:“叶家老太是你杀的?”
“没有证据嘴一张就瞎扣屎盆子,我还说先皇是被你杀的呢,你承认吗?”庄柔翻了个白眼便骂道。
“你有嫌疑。”苏乐的话很简短,能不说废话就不说。
庄柔对着他便是一伸手,“少说废话,证据。”
苏乐眼睛阴霾的盯着她,手中的剑抖都没抖一下,“用刑便知。”
“走开!”庄柔一下抽出九星红,哐得就挡开了脖子上的剑,从来只有她做这种没证据就抓人的事,哪里容得了别人也想这样对自己。
苏乐右剑被挡开,左剑便又架上了庄柔的脖子上,不依不绕的说道:“昨晚你在哪里?”
“你又在哪里?”庄柔反问道。
“”苏乐没说话,只是阴森的盯着庄柔的眼睛,而她也不甘示弱的瞧着他,嘴一张便开口道,“没有证据就把剑拿开,这里京门码头,不是你家后院想怎么来都行。前天我才见皇上,让我跟着荫德郡王去上任,你来阻止我得到皇上的许可了吗?”
一想就知道肯定没有,庄柔伸出手指轻捏住剑刃,缓缓的推开,咧嘴冲他笑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想要捉拿我回去,得问过荫德郡王或是有皇上的口喻,不然就给我一边去。”
苏乐右手一抬剑便又要架上来,嗒得一声没有落在肩膀上,而是被一把扇子给挡住了。他斜眼看向拿着扇子的庄学文,阴冷着脸说:“公差办案,请让开。”
“拿人还是问询?”庄学文微微笑着问道。
“问询。”苏乐直截了当的应道,并没有往里面瞎编。
庄学文把剑架开,温柔的对庄柔说道:“小柔,告诉苏神捕昨晚你在哪里。”
庄柔看了一眼哥哥,他这是不想让自己招惹到这个男人,看来此人相当的厉害。神隼门第十一位吗?有点意思。
她清清嗓子便说道:“昨晚我在家吃过晚饭,便出去转了一圈,买了些女儿家出远门要带的东西,然后便回家了。不知有什么问题吗?”
“在哪里,买了何物?”苏乐问道。
庄柔抿着嘴瞧着他,突然宛然一笑,“因为要住在州衙之中,都是男人没什么婆子丫环,所以我去了淑乐坊,买了十条月事带,还取走了缠胸用的长纱布。苏神捕要查看一下吗?刚上已经抬上了船。”
庄学文和苏乐的神色动了一下,却还是保持着本来的表情,但是刚摆脱尚书夫人逃过来的陈沐风正好听到这话,整个人便炸了。
他脸瞬间红得像只煮熟的大虾,指着庄柔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得说道:“你怎么能这样,太不要脸了!竟然在男人面前提这个东西,难道你不知道这不好吗!”
三人斜眼看着他这个大老爷们,脸都红到了耳后根,心中都在感叹,真是个少年啊。
庄柔白了他一眼,指着苏乐便说:“是这位神捕大人硬要问,还想拿出来亲手摸一摸检查,看看是不是有凶器在里面。他硬要说我杀了叶家老太太,明明我前天离开之时她还活得好好的,说不定那老太太还活着呢,他就来胡说八道想给我扣屎盆子。”
陈沐风别的没注意,就听到了不太关键的地方,他惊恐的看着苏乐,“还要亲自检查那种东西,还要摸”虽然他从来没见过,但家中那些女人的这东西都是背着人的,潜意识中他也知道那是男人绝对不能看和碰的东西。
没想到当个应捕竟然还要做这种事,他看着苏乐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佩服,实在是牺牲太大,竟然要这么勇敢啊!
苏乐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佩服,虽然对那种东西他是无所谓,但世俗的看法却不同。尤其是这少年的眼神,竟然还夹带着点同情,他忍了忍阴霾的说:“没说要看!”
“总不可能要收走做为物证?”庄柔用嫌弃厌恶的眼神看向他,真是个变态。
“不要胡搅蛮缠,我没说过要拿!”苏乐还没受过这种罪,有些奇怪这个女人怎么如此,竟然当众自己讲出来。
就在这时,那队人马已经走近,可以看到萧然他们护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见这里气氛很僵,人马都停了下来,小郡王楚夏从马车上下来,懒洋洋的问道:“你们在干嘛,不是说只是随便问问话吗?”
庄柔看到他,顿时声音就变了,嗲着声音便告状道:“大人,这位神捕大人要把我昨日买的月事带全部拿走,说肯定是杀人的证据,要带回去好好的查个仔细。真是太可怕了,我好害怕啊!”
“什么?”楚夏一脸茫然的看着苏乐,月事带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就觉得很不正经。
苏乐此时,很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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