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

母亲，林燕和我，我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过大年。

温馨、祥和。

家，永远都是温暖的地方。

母亲已经六十七岁了，虽然耳不聋眼不花，毕竟老了，看着母亲心里有着欣慰也有着难受。

母亲操劳了一辈子，现在日子是比以前好，可是母亲也老了。母亲受了一辈子苦累，现在虽然是安享晚年，但是作为儿子心里还是有许多愧疚。

如果有能力应该把母亲接到城里，每伺候母亲，在她身边尽孝，或者回到家里娶妻生子，以尽孝道。可是这两样我都做不到，感觉自己挺失败的。

我和林燕都想把母亲接到城里，买不起房子先不买，租个大点的房子把母亲接去，可以见到母亲，同时照顾母亲。可是母亲不同意，自己岁数大了，到城里住不惯，也不适应，要是在农村能活十年，到城里也就活五年。

为啥？憋屈。

母亲：“不是你们不孝顺，也不是你们不养活我，是我岁数大了，到城里住不习惯，在农村待一辈子了，到你们城里根本就住不习惯。趁着我现在还能动弹，自己能做口饭吃，不用你们管我，你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啥都好，我要是不生病长灾的就是你们的福，我要是生病长灾你们谁都消停不了。”

母亲：“我看我这俩年还没事，你们就在外边好好干你们的，等我真动弹不动那也不上你们那去，这几个丫头我上谁家谁都能养活我。老了，就不愿离开这家，你们要是有钱了，谁养活我你们就给谁点钱，到时候丫头行女婿兴许不乐意呢，给不给钱那就是你们的事了，我也管不了。”

母亲的明白，我也听得明白，作为儿子来讲心里很难把这个疙瘩解开，从就受到养儿防老的教育，并且家家都是儿子给父母养老，没有父母老两闺女家去养老的。现在到我自己身上，母亲老了却不能在身边养老，尽为人子女的孝道啥也过不去。心想这要是在家跟前儿个媳妇多好，自己在外面打工挣钱，媳妇在家伺候母亲，也是那么回事，心里也安。

想法是想法，实现不了。

首先林燕就不会回来在家伺候母亲，不是她不孝顺，而是她放不下自己的工作。她要在城里工作，如果把母亲接到城里去生活，她绝对是一个孝顺的儿媳妇，会好好的伺候母亲。要是叫她回到这里有些不可能，除非她的家也在这里，和周晓梅似的家就在这里，那样能安心在家伺候老人。

母亲不到城里去，林燕不到农村来，而我学的是厨师，想要挣钱就得在城里，除非是不再做厨师，回家务农那还校我要是不出去打工，现在开始在家干也行，如果这样林燕我俩就不能在一起，只有分手。我那么做对林燕来我是自私的，对母亲来是尽孝道，但心里也是不安。

实话那是我第一次感到自己无能为力。

那时候曾想过如果自己回家，不再出去打工会是什么样？凭自己的能力在家干也能的挺好，也能过一场日子。

那林燕怎么办？

对不起人家，母亲也不会让我这么做。

曾和五姐过我的想法，五姐不行，绝对不行，那不是人干的事。

初一，照例去给叔叔婶子拜年。

初二，大姐她们全回来了，秋萍和贺贺也来了，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过了一。

大姐有了儿媳妇，一家人过得高兴。

二姐家秋萍在外面打工，贺贺上学，转年还要翻盖房子，都是好事。

五姐家也要盖房子。现在五姐和公公婆婆在一起住，意思是在她家的东园盖一处房子，给五姐一家三口人住，公公婆婆还住老房子，都在一个院套，两个住房。

三姐家三姐的叔子一开始养活老人，老房子就给了三姐叔子。三姐家在外面自己买的房子，现在三姐叔子开始不养活老人了，三姐三姐夫就搬回老房子开始养活公公婆婆，公公去年去世了，剩下婆婆自己，今年三姐家在老院子翻盖房子，准备好好收拾收拾。

四姐家是前年盖的房子，四间北京平，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就是四姐家太抠，只知道关起门过日子，很少和亲戚朋友走动，在村里名声不是太好。

总的来看家家都挺好，唯独不行的就是我，我得努力。

头几年回来初二这是我的批斗会儿，现在好了，我有了对象，家也安稳，批斗会自然而然的就取消了。

现在有一种感觉，好像我在家不在家开始没人在乎了，我已经不再是家里的重点，重点开始转移到母亲去谁家养老的问题上，并且争论不休。

二姐：“我看妈上我家最好，我家最心静，没老公公也没老婆婆，就我们四口人，秋萍还在外面打工。”然后对母亲：“去我家，我家就缺这么个老太太。”

三姐反驳道：“去你家妈呆住了吗？就你家，哼！二姐夫成喝酒，妈就烦喝酒的了。”

二姐：“叫他把酒戒了。”

三姐：“他那么听你的？你先回去叫我二姐夫把酒戒了，看他能不能戒。”

二姐夫现在是一三顿酒，一顿不喝都不校

二姐：“那咋不能戒，哎”二姐喊二姐夫：“老太太上咱家，你能把酒戒了吧？戒了就去。”

二姐夫：“咱妈上咱家我举双手欢迎，戒，必须戒！”

大伙就笑。

五姐夫：“二姐夫，你信吧，你要是戒酒我都把饭戒了。”

二姐夫：“那你就等着饿死吧。老妈上我那去，只要她去，她明去我今就把酒戒了。”

大姐夫：“你那是吹，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戒酒就和要你命似的，啥你也戒不了酒，要是能戒那还用等老妈去，想戒不早就戒了。”然后：“你呀兄弟，不是大哥你，你也就，你这么一我们这么一听，就算你把酒戒了。”

二姐夫笑了，他也知道自己戒不了酒。：“还是大哥了解我，酒是戒不了，要是老妈让我那去我保证不惹老妈生气，老妈啥是啥，我保证听话。”

大姐夫：“凭啥上你家去呢，上我家不行呀，就这老太太是毛病没有，还没啥道，到谁家谁家有福，家里要是有这么个老的那还了。”

三姐夫：“是，就咱家这老太太我早就想接走了，就是老太太不去我也没法，既然今话到这了。”三姐夫看看大伙儿，：“今是不能接了，等国华走了我就开车过来，到时候老太太上我家去。”

大姐夫：“你咋的呢，没王法了？我刚把你二姐夫摆平你就开始跳出来，你家好咋的？你家好也不去，现在正好兰军也结婚了，我老妈也没跟着我，跟着我老兄弟呢，咱家这老太太正好上我家去，我和你大姐我俩伺候个老太太还没问题，别看我岁数大了，还行，谁家过日子不想有个老的在家坐镇，别看这老太太不起眼，那是有福人。不服你们就比比，谁能一个人把六个孩子拉扯大，还一个个的都成家立业？还得是人家这老太太，这三里五屯的谁不佩服，咱们把话撂这，老太太这是谁家都不想去，要是想去轮也轮不到你们，都一边啦眯着去，谁老大不知道。”

大姐夫的义正言辞，话落之后没人吱声。

我：“别忘了，还有个儿子呢。”

大姐夫：“儿子咋的，儿子也靠边，你跑的五、六百里远，你年轻行，老妈这大岁数也跟着你受罪去？”

我闭嘴。

五姐：“我看这是要因为一个老太太各家要开战，别人家都是因为不想养活老的开战，咱家是都抢着养活老的开战。”然后冲五姐夫：“当家的，上，我和家旭支持你！”

全家人逗笑了。

最后还是大姐话：“你们啥都没用，都得听老妈的，老妈想上谁家就去谁家。”

母亲：“都别争，一个干巴老太太争啥，我这两年挺好的，能吃能喝还能动弹，能动弹就谁家也不去。也不丫头好，也不子好，这两年你们家家的过得都行，我瞅着也乐，现在我不是能自己做口饭吃吗，就自己在家做口饭吃，谁家也不去。你们不知道，我现在一个人惯了，怕闹，怕人多，就喜欢肃肃静静的，等我啥时候动弹不动了，你们要是还和现在这样我再去。”

五姐：“要我看呀老妈现在体格行，没啥毛病，就让她自己在家，她这是肃静惯了，就连我家家旭在这都知道她姥姥喜欢肃静，话都不大声。跟你们现在老妈是到点吃饭，到点睡觉，可有规律了，你，就老妈这样咱们谁家能达到老妈这条件，她要是不想上谁家去就依着她，现在交通也方便，要是不放心就勤回来两趟看看，你们没时间我每个星期都回来，有啥事就给你们打电话，老妈谁家也不去，就先自己在家我看挺好。”

五姐完大姐：“人家老五的对，现在别谁家，谁家条件都行，要养个老的都能养活得起。也不咱们当儿女的不孝顺，啥叫孝顺，孝顺孝顺，顺着才叫孝顺呢，老妈要是不愿意上谁家去，就叫她自己在家，你们，到你们谁家你们能保证不打架闹景儿的，你们打架闹景儿的老妈看着是你们谁？不吧不是那回事，吧都老大不的，老妈还得生气。她自己在家更好，眼不见心不烦，没人惹她生气，还能多活两年。”

大姐接着：“咱们这么孝顺那么孝顺，不就是想让老妈乐乐呵呵的多活两年吗？那就依着她，等他动弹不了那再，这一帮儿女咋也不能叫个老太太掉到地上，到时候你们要是嫌乎费事不养活，拉我家去我伺候，现在老妈不想去那就自己在家，家家都有摩托车，别省那点油，没事就勤往家跑两趟。”

大姐完母亲的事就这么定了，谁家也不去，就自己在家。

期间我想发言都被大姐怼回来，用她的话我根本就没有发言权，常年不在家，已经把我剔除开外了。老妈是她们的，我也就只有每年回家看看的份。

想接走？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