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建权本就被金流年起的够呛,再加上金流年轻蔑的眼神,金建权只觉得脑仁疼,血压急速的上升,一时竟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一口气没喘上来,金建权倒在沙发上,拼命着喘息着,仿佛是条离了水的鱼般,不断挣扎着。
若不是王妈赶来,金流年干脆就这么坐在这里欣赏这出好戏了,不过若是就这样死了的话,似乎是太过便宜他了。
身负罪孽的人,就应该将他移交给法院,用律法惩处他,让已逝者安息。
“大小姐,先生的速效救心丸在他的书桌前,您给帮忙拿一下吧。”以往金建权的书房从未让他们这些下人踏进,因此王妈这才让金流年前去拿。
似乎是书房有什么秘密般,金建权对这两个字极为敏感,可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停地翻着白眼,似乎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金流年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前世的时候,金建权就不允许她靠近他的书房,如今有了机会,她怎么可能这般轻易放过呢。
金流年不紧不慢的站起身子来,似乎从未将金建权的身体状况放在心里,踏着一层层的楼梯,金流年扭转着门把手,里面的布置与一般的书房相差无几。
绕至书桌前,金流年用食指将抽屉拉开,只见里面的确放着一瓶白色的药瓶,不过里面还放置着一本棕色的笔记本。
金流年将笔记本翻开,里面记录了金建权每天的点滴,有点像是日记本,估计已经有十多年了,前面的纸张也已经泛黄了。
想也没想,金流年直接就将这本日记揣在了怀里,将药瓶握在手里,金流年下了楼,此时王妈也早已拨打了120,不过金建权却是摊在了沙发上不省人事。
坐在一旁的季南川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处理着公司里的事务,丝毫没有在意还在旁边躺着的金建权。
金流年盯着自己手中握着的白色药瓶,看来金建权是不需要这瓶药了呢,扯了扯嘴角,金流年说道,
“往后还是要麻烦王妈多多照顾他了,这边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走了,等下回到了医院我再顺路看望看望他。”
王妈一脸震惊的抬起头来,以往大小姐对先生所说的话不敢有任何的置喙,可现在却都是连先生的死活都不顾了,似乎是直接将他视为陌生人了,不,甚至陌生人都不如。
金流年挽着季南川的臂膀,勾起一抹讽刺的微笑,看都不看这金家的别墅。
两人走到门前,这才遇上刚刚逛街回来的金恩雅母女俩,四个人相遇在门口,金恩雅的视线却是不停的扫向季南川的方向。
金流年上前一步,遮挡住金恩雅有些露骨的视线,云淡风轻的说道,
“父亲重病,你们还有心思逛街,金恩雅你要清楚你们母女俩如今的一切都是金家施舍给你们的,如今金家家主身染重疾还不上赶着伺候,难不成是想重新给人家当续弦吗?我金家可是丢不起这个人。”
前世的时候金恩雅最喜欢的便是玩双标,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先给她们这个下马威好了,毕竟照顾金建权这种事情她可做不来。
金流年上了副驾驶,季南川脚踩油门一骑绝尘,留给两人一个完美的背影。
回到别墅后,金流年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摊开那个日记本,金流年仿佛才找到了过往丢失的记忆。
幼年之时,金建权与母亲的关系便逐渐僵化,甚至一再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也就在此时金恩雅的母亲怀着孕找上了门。
两相冲突之下,雪姨将金流年的母亲失手推下了楼梯,血液顺着楼梯逐渐滴落下来,其实那时候母亲只是头部遭到剧烈撞击晕倒罢了。
可金建权心狠,干脆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她的脑后又补了一道重击,事后两人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母亲的身上。
失足滚落。
短短的四个字,掩盖了他们所有的罪行,可这一切都被幼年时的金流年看见了,她手里抓着的水果硬糖却是再也没有送出去过。
樱花少年是真的,杀人真凶是金建权,这两个事实几乎快要将金流年压得喘不上来气,金流年瘫倒在地上,手里抓着的笔记本堪堪掉落到地上。
她一切都记起来了,美好的残忍的,所有之前的一切,怪不得前世自己死前金恩雅劝过自己不要去寻找那飘渺的真相。
原来,这真相,竟也会是如此的残忍。
她的樱花少年是她自幼的玩伴,从京城搬过来,据说是过来养病,可那是的金流年并不觉得这个邻家哥哥有什么病,除了不说话。
大概陪了他将近半年的时间,这段时间都是金流年在自说自话,可她知道他是在听的。
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还是开口讲出了第一句话,念的便是她的名字,有些生疏却是异常的好听。
那天,他的病完全好了,也就要离开厉城了,站在樱花树下等了她一天都不见金流年的身影,但是却也是不敢贸然打扰。
于是,他便立下誓言,等到下一次自己再次来到厉城的时候,必然会携最盛大的婚礼来娶她,这是他的执念。
现在,他做到了,可她却是将他忘记了。
记忆中樱花少年的脸逐渐与如今季南川的脸相融合,原来,他们很早就已经认识了啊,金流年不由得喜极而泣,好在他们彼此没有错过,好在他没有放弃自己。
重物落地的声音从金流年的房间传来,自她从金家回来之后,神色便有些蔫,于是季南川便想着过去看看。
礼貌的敲了几声门,金流年逐渐挣脱过往的回忆飞扑过去开门,一把搂住了季南川的劲腰,声音哽咽道,
“为何你不早告诉我,我们之间是认识的。”
季南川指尖微颤,眼眸中泛着复杂的神色,摸着金流年柔顺披散下来的长发,温柔缱绻道,“你都想起来了啊。”
“若是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起来,这辈子都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过往,季南川你便是要将此事压在心底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