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除了嫣然公主那事后季胜平一家都流放到岭南去了,再了,季胜平的女儿怎么可能在这里?她该在教坊司中陪人喝酒而已。
眉寿压住了心头的恐惧。
春璃听了脉息,嘴角浮现了一抹淡淡然的笑,“吾皇不要担心,怪臣下没有在旁边提点娘娘,怀孕的女子是不能吃螃蟹的,螃蟹生在石头缝里,寒气重,此事刚刚给立夏,人体犹如个火炉,那螃蟹就如一枚冰块,冰炭不相容就出了这等状况,稍微一调理就好了。”
春璃笑的胸有成竹,一面一面用拇指用力掐了一下应后的虎口,应后逐渐清明,“都是本宫不好,搅扰了诸位。”
看应后状况不怎么好,然这是国宴,非比寻常,应后怎么能离开?如若离开自是对舒洱沄不屑一顾了,索性硬撑着。
春璃让眉寿做了阿胶汤过来,服侍应后吃了,又夹了豆腐丝给应后,这么一压,情况才略好转。
结果这一边才刚刚解决,那一边又有了突发状况。
只见舒尔雅哇的一口吐了起来,一股子酸涩气顿时迷漫在了周边,舒洱沄看舒尔雅忽然吐了,胆战心惊,而舒尔雅背后的几个侍卫已拔出了绣春刀。
“好啊!泱泱大国竟暗算起外面公主了,你们投毒!”
“这怎么可能?菜是朕让人做的,你们喝的酒也是朕喝的酒,怎么就有毒?朕如若果真包藏祸心,在芙蓉关阻击你们,岂非神不知鬼不觉?如今朕还想和你们永结同心呢,这眼看就要秦晋之好,切勿胡乱话。”
嘉定皇帝皱眉。
此事可大可,谁知道毒药是谁带来的?这事情处理的好万事大吉,一旦不好就成了两国之间的,将来的战斗将因此而起。
“春璃,你给公主殿下去看看。”
嘉定皇帝浓眉一挑,示意季春璃过去,春璃对舒洱沄和舒尔雅行了个礼,她摊开手让绿萝和紫藤上前,俩丫头心知肚明,为季春璃将衣袖挽了起来。
春璃这样做不外乎是想要让对方知道,我们一点暗算的意思都没有,你们不要误会。
那几个侍卫看季春璃要靠近,意见很大,倒是舒洱沄,此刻唯恐妹妹有什么三长两短,硬着头皮指了指季春璃。
“那季女官过来就好,其余人退避三舍,不要靠近舍妹。”
众人只能静观其变。
春璃三下五除二就靠近了舒尔雅,她才一看脉息一看面色就明白了,顿时释然一笑:“是太子爷您误会了,这可不是中毒。”
“那是什么?”那双深邃的桃花眼犹如古井无波,阴狠的飓风在眼瞳内旋转,声音也不愉悦,低沉到可以冰封周边的空气。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这是水土不服罢了,臣女有办法让公主立即好起来。”
但那舒尔雅却感觉症状有点像是霍乱,一来头晕眼花,二来四肢无力,三来食欲不振,中毒的概率似乎比水土不服的概率还要大一些。
嘉定皇帝唯恐对方会发难,更怕果真出乱子,用眼神催促季春璃解决问题,春璃已靠近花盆,她轻轻伸手将泥土抓了一把。
那是一棵松树,北地的松树和南方的是完全不同,在东胜国,松树个头大,皮糙肉厚看起来一点美感都没,但在南方,松树依旧婀娜多姿,好像体态美艳的少女一般,季春璃握着那松树根上的泥土,轻嗅了一下凑近了舒尔雅。
众人哪里知道季春璃此举是什么意思,但那舒尔雅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儿面颊逐渐红润了起来,春璃搀扶舒尔雅起身,“公主莫怕,不是什么毒药,您这些菜微臣也吃得。”
为表示的的确确不是菜品的问题,季春璃硬生生将放在舒尔雅金盘内的每一道菜都吃了一口,吃过了后,气定神闲一笑,“公主,这是水土不服,臣下是北地人,记得有一年和爹爹到你们南瞻国去,不心吃多了芒果,竟浑身起了一层红疹子,许久才过去。”
“微臣有一年到江浙一带去,看人家吃海鲜吃的不亦乐乎,微臣也吃了起来,结果回家后就上吐下泻,现如今听季女官这么一解,倒不是微臣不能吃,而是吃多了而已。”
“风物不同罢了,再了公主殿下的脾胃比较娇嫩,我东胜国的食物向来比较生猛,不过过两就好了。”
“臣下之所以让您嗅一嗅这泥土的芬芳,只因这泥土是来自于你南瞻国的,这松树是几年前南瞻国子送给我中京的礼物。”经季春璃这么深入浅出一,大家明白了,刚刚是虚惊一场。
侍卫看季春璃吃了那些东西也的确没有任何反应,这才相信一切不过是个闹剧,倒是因了此事,让舒洱沄更看中季春璃了。
她的神态是很安谧的,她就如生在墙壁上的低温植物一般,不给人压力,也纯良无害到不会让任何人紧张。
此刻一切都过去了,季春璃道:“也不需吃什么药水,做一碗酸笋汤就成了。”这边一吩咐,御膳房那边已紧锣密鼓开始做,一时半会就送了酸笋汤过来。
春璃为表示这酸爽的汤的确没有问题,依旧还是自己尝了一点,不过那酸笋做的汤的确也似灵丹妙药,舒尔雅吃了后很快就恢复了胃口。
危机过去了,警铃摘除了,众人看向陈锦瞳,陈锦瞳不过微微一笑,从来不矜功自伐这是季春璃的自知之明。
席间舒洱沄指了指季春璃,“今日到东胜国来,倒是认识了季女官,女官大人很是厉害,巾帼不让须眉,这等人物只可惜我南瞻国并没有,”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到底季春璃不过是个名不见精装的女官罢了。
所以,舒洱沄准备毫不避忌开口。
“外臣斗胆,恳求万岁将季春璃送给外臣吧,我南瞻国的岐黄之术向来比你们差老大一截,如今如若能带走季女官算是截长补短了。”舒洱沄是高情商的人,这句话的一点比凶猛,但却势在必得。
毕竟他是代表南瞻国的使团,初来乍到的我就问你要个女官你难不成还扭扭捏捏吗?
这边季春璃还没有开口呢,嘉定皇帝已笑:“倒不是朕不舍得将季女官送给你们,这一来季女官如今在给皇后娘娘保胎,皇后那边是日日不能离开她的。”
“这二来,朕最近准备为季女官指婚,已物色了许久,怎么好割爱让她到你们南瞻国去呢?”大概嘉定皇帝已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借口了,因此用“谈婚论嫁”这个自古来特别站得住脚的理由来搪塞。
“万岁,既是寻觅金玉良缘,也应该多走走看看,我南瞻国的男子很多,且眉清目秀之人比比皆是,莫不如让春璃到我南瞻国去看看?”
“这……”话到这里连季春璃自己丢紧张,她为报仇在潜伏在这深宫内院,如今一旦和舒洱沄到南瞻国去了,父亲的仇怎么办?姐姐和娘亲以后怎么生活呢?
春璃急忙思考对策,忽而想到了什么,“太子爷,春璃之所以固守在这里原是皇上对春璃一家有恩情,春璃没齿难忘,为报恩呢。二来,春璃的爹和娘亲已年迈了,我中京有句话叫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因此上春璃要拒绝您了。”
“然而春璃会将药案整理一份给您,等您离开之前吾皇也一定会准备古籍善本和金匮给您,倒不需为此事而愁肠百结。”
你刚刚给你想要的仅仅是“术”罢了,术又不是人,此刻就这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