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邵应绝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向楮泯轻声问道。
楮泯听见,便弯腰到他身边,附耳说道:“王爷,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按照您的吩咐,已全部换成我们的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邵应绝轻笑一声,将手里的酒杯轻轻地放到了桌上,接而又夹起盘中的肉,眼里充满了得意之色。
既然他不让他好过,那他也不能再念及情亲了。
皇上高高地坐在主座上,完全没有什么心思看台上的翩翩舞蹈,一心只想着等会儿的计划能否顺利成功。他的眼神不时地向邵应绝那飘去,生怕等下计划实施的时候,邵应绝会不在场,那他这几日的准备就会功亏一篑了。
邵应绝知道父皇在看着他,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是像往日那般喝酒看舞,丝毫没有什么破绽能叫皇上抓到。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都安静了下来,台上空无一人,就在大家都疑惑着表演是不是结束了的时候,台后的九定湖上渐渐飘过了一阵白烟,烟雾中隐隐约约的婀娜身影,瞬间拉住人们的视线。
待烟散去,一阵花香随之袭来,配合着随空舞动的衣袖,时淡时浓。舞姿如烟,不娇柔,不造作。她脚下的每一步,都如蜻蜓点水,不含一点涟漪。
长世面带细纱,双眼不污不浊,灵动天真,令对上她双眼的人心猿意马,眼中便再也装不下别的事物,只有她一人。
“这独舞,跳的着实是好啊。”
“是啊是啊,下官还是头一次欣赏到这样精彩绝伦的独舞,此乃沾了皇上和太后娘娘的喜气啊!”
大臣们个个都被此舞所惊艳,夸赞的同时,还不忘讨好皇上和太后。
太后见此舞女身着白色舞裙,顿时喜上眉梢,知道她喜欢白色的人不多,看来她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桃花,去准备点金子。”太后对站在她身后的宫女说道。
“是,太后娘娘。”
桃花很少见太后娘娘独自赏赐,也不敢怠慢,匆匆向养安宫走去。
“此女和当年的一位舞女很像······”太后交代完又继续看长世跳舞,这一颦一簇里都透露着当年惊艳全场的舞女,可惜她触犯了宫规,那样绝美的独舞她再也没看过了。
这一晃就是二十年啊。
“爹,我要她。”
赵启看着台上的人,眼中充满了惊喜之色,这姑娘不就是当时在满春楼独舞的那位美人吗,他可是日思夜想了好久,这下终于又见着她了。
赵太尉见自己的儿子又在胡闹,便厉声说道:“此乃太后寿诞,不可放肆!”
赵太尉也是靠着皇后娘娘才有今日的地位,他绝对不能让这个小子给自己丢脸。
“爹,一个舞女而已,等到时候下台了,你同满春楼老鸨说一下不就行了?”赵启早就对自己的爹了如指掌,一点都听不进赵太尉说的,“反正我要定她了,您若是不帮我,我就找皇后姨母去。”
“好啊,你每次都拿皇后娘娘压我。”赵太尉也是没有办法,若这个小子真去找皇后,他以后也就在皇后面前更加抬不起头了,“宴会结束再说。”
赵启见父亲同意了,便开心地笑着,一想要今夜可以拥小美人入怀,便不由得有点兴奋。
邵应绝一动不动地看着小舟上的长世,一身素色却如架桥彩虹,美丽动人,不由地想起了白棋的那句话,
“命定之人,太后寿诞,袭白衣于九定湖上。”
“楮泯,去查一下,她是谁。”邵应绝说道。
楮泯早就掌握了所有舞者的信息,而她正好是那日王爷所查询之人,一听到王爷的问题,立马就说道:“王爷,她就是上次在满春楼救你之人。”
听完,邵应绝眼中出现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喜悦之色,命定之人是她,好像也不错。
“你去告诉皇祖母,本王要将她收入七王府。”邵应绝道。
邵应绝是唯一的嫡子,也是太后最为宠爱的一位皇子,如若他要人,太后定会同意。
“是。”
交代完,邵应绝又将目光放到长世身上,白衣的她到也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舞闭,长世礼貌地屈膝行礼,热烈的掌声乍然而起,全场都被这场舞震撼到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摄人心魂的独舞。
正当长世想要下去的时候,太后出声夺走了她的步伐。
“今日哀家做主,将这位舞女赐予七王爷。”当太后听到她的宝贝孙子想要这个舞女的时候也有些惊讶,不过男人嘛,身边有几个有点姿色的女人也没有什么多大的关系,而且这个舞女她也喜欢,就应允了。
“什么!”赵启震惊地看着太后,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太尉将赵启直起的身子拉下来,示意他这是太后寿诞,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他本就不怎么想要那个舞女,这样更好,省的他出手了。
说完太后转而看向了站在后边的春梅,示意她她是在问她有没有意见。
太后的一个眼神看的春梅毛骨悚然,她当然不敢有什么意见,直接拉着长世就到太后面前跪下。
“多谢太后恩赐!”
说完,看着长世还傻乎乎地没低头,直接一把手扣在长世脑袋上,将她往下按。
皇上正想着说什么,他总感觉这个舞女有什么秘密,可邵应绝竟然抢在了他前面,不过又想到一会儿他就会没命了,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默认了太后的做法。
长世被扣了一脑袋,她才清醒地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居然被赐给了那个凶狠的大魔王!
事到如今她好像也不能反抗什么,唯一能够帮助她的春梅姐也早就屈服于权威之下,她还能找谁呢?
可往好处想想,跟在王爷身边,进宫比在满春楼容易多了,一想到着,长世还有些小开心,自然不会去拒绝这个好机会。
“嗯,起来吧。”太后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还好这两个人识相,倒是为她省去了不少麻烦。
太后叫她们离开后,长世直接被春梅姐拉着往邵应绝那里走,春梅虽然舍不得这个赚钱宝落到别的地方,可是要是攀附上了七王爷,丢一个舞女也是没有关系的。
长世无奈地看着春梅姐,她为什么走的这么快,她还没有准备好去见那个大魔王呢!
“参见王爷。”所有的动作还是由春梅姐来做,因为长世已经僵掉了。
邵应绝放下酒杯,戏虐地看着眼神呆滞的长世,她还是挺可爱的嘛。
“你叫什么名字?”邵应绝虽然已经知道了,但还是想从她嘴里听到。
“回王爷,她叫长离。”春梅见长世迟迟没有开口,就帮长世回答了。
邵应绝有些失望,他看向春梅,总觉得她在这,有些碍事。
“楮泯。”邵应绝烦躁地叫了声站在他身后楮泯。
楮泯像是理解了他的意思,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鼓鼓的钱袋,递到了春梅的手上。
他们七王府可不会吃白食,白要了一个舞女还不给钱,叫人笑话。
春梅欣喜地打开了钱袋,看到了满满一袋的黄金,比她想象的多了不少,激动地差点说不出话来。
“多···多谢王爷!”
说完,她便识相地拿着钱袋走了,压根就把长世抛掷脑后,好像没这个人似的。
长世看着春梅姐,见着了钱居然这么决绝,连声再见都给省去了,不免的有些别扭。
她居然比不过这一小袋钱!
“你叫什么名字?”
“长世。”长世还在纠结着春梅姐的见钱眼开,听到问题就下意识回答出来了,可转而一想,才发现自己真的是蠢到家了,“啊不不不!我叫长离!”
邵应绝才不听她的解释,他早就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听,果然不是她的真名,还是长世好听点。
“长世,从今日起···”邵应绝说着,得意地看向长世,“你,贴身服侍本王。”
···这王爷,也太狡诈了,直接将她的真名给套了出来。
长世默默抱怨着,完全没有把原因归结到她的智商上。
不过,她看邵应绝的说话语气,好像没有百姓们说的那样凶狠。
“王爷,要是我做错事了···”长世一本正经地,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会不会把我揉成团,扔到火里去烤?”
揉成团?扔到火里烤?邵应绝和楮泯一同被她的这个问题给惊到了,完全猜不到她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邵应绝忍不住笑了出声,选择无视她这个傻到家的问题,将她拉到一边,让楮泯给她讲府里的规矩。
可在长世眼里,这个笑带着阴狠、杀气,他选择不回答她就是告诉她,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她被自己吓的直打哆嗦,呆呆地站在地上,完全没有将楮泯交代的事情听进去。
满春楼安排的表演已逐渐接近尾声,最后一场,便是皇上等了许久的计划。
那些道士和寺人各静静地埋伏在德庆殿中,就等着皇上一声令下,杀了邵应绝。
这家伙可不能小觑,他身体虽然羸弱,武功却高深莫测,整个人界能比得过他的可没有几人,所以皇上便处心积虑的安排了这么一出,为的就是万无一失。
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做的一个局,反让邵应绝成了布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