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把全套窃听设备弄到一个木箱里,抱着来到姜廷仁办公室。
九点刚过,姜廷仁见林明从特工部出来,带着秘书、警卫上车走了,连忙对高飞道:“行了,人走了,我马上召集人开会,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这是316的钥匙,记住,只有十分钟。”
“张队长不在吗?”高飞接过钥匙问道。
“一早就走了,宁小波也跟着走了。放心吧,现在所里我是老大。”姜廷仁拍着胸脯子说道。
“好。”高飞点点头。
姜廷仁从桌上拿起记录本,出了办公室,召集所有工作人员到会议室开会,当然也包括四楼两名警卫。
高飞见大堂里很快就空荡荡的,抱起木箱,三步并作两步,很快来到三楼,打开316房间,从木箱里取出一副手套戴上,又拿出一只纽扣大小的窃听器握在手里,闪身出了房门。
高飞往两边看了看,客人们都呆在屋里没有出来,整个三楼一点动静都没有,连忙疾步上了四楼。
来到416房门口,高飞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用铁丝制成的开锁工具,往锁眼里一插一拧,门锁开了,高飞闪身而入,随手把房门关好。
高飞先打量一眼屋里的布置,迅速找到自己的目标电话机。
见电话机就摆在靠窗的一张小桌上,电话线从窗子一侧伸到外面。
高飞见状心中甚喜:“正好,省得自己费手脚了。”
高飞掏出窃听器,走到电话机前,拧开话筒,把窃听器安装在拾音器之下,另把窃听器尾部电线紧紧贴在电话线底部,顺着线路孔伸到窗外。
高飞站起来看了看,见窃听器细如发丝的线头隐藏在粗大的电话线之下,如果不仔细检查,根本看不出来。
高飞把电话机放回原位,怕留下脚印,伏在地上,用手套边擦自己走过的地方,边倒退着出了房间。
四楼、三楼仍是无人,高飞进入316,打开窗户,把甩在外面的线头拽进来,接到设备上。
再打开窗户看了看,见线头紧贴墙面,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高飞这才放下心,擦了擦汗,把手套放进木箱。
又看了看表,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九分钟。
完美!
却说唐惠明,回到办公室之后,立即把副科长宋文林叫进来。
不用说,宋文林是他最信得过的。
听唐惠明说要调查林明,又见唐惠明一脸的郑重,如临大敌,宋文林仔细一想,就明白了长官的心思。
“科长,这事不好应对啊,不办不行,办又怕得罪那边。”宋文林道。
“是啊,所以我想这事由你亲自负责,成立一个小组,小组成员你斟酌,原则上一是要信得过,二是必须是生面孔。”唐惠明道。
“明白,进可攻,退可守嘛。科长,目前我们在上海的人员,符合这两条原则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杜春武,另一个是夏蝉。夏蝉不用说了,部里没几个知道他,更不用说认识了,而杜春武长期在无锡工作,很少在上海露面,还有两名得力手下,又住在招待所,最适合这项工作。就是不知道这回来上海,有没有其它任务?”宋文林建议道。
“杜春武来上海不过就是为了要钱,他想扩大队伍。可以,这是个合适人选,你去跟他谈,事成之后,我负责帮他找丁主任。”唐惠明一听宋文林的建议,马上颌首同意:“另外,夏蝉最近也没有什么事,不能让他太闲了。”
“好,卑职马上去安排。”宋文林站起来要告辞。
“慢着,文林,这件事可不简单,牵涉到上头的争斗,咱们可别没吃到肉反弄一身骚。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唐惠明叫住宋文林,又谨慎地嘱咐一句。
“放心吧科长,主动权在咱们手里,绝不会让您为难的。”宋文林道。
“好,去吧。”唐惠明满意地点点头。
杜春武就是姜廷仁口中的那名无锡客人。
他是特工部的无锡站站长。
杜春武很有野心,他想在无锡建立自己的小王国,而无锡站刚建,人不过二十,这么点人跟个流氓头子差不多,办不成大事。
好几次发电报给丁默村,请求多拨点经费,好发展队伍。可丁默村认为无锡本身地方就不适合建大站,所以一直没有吐口。
他这回来上海,就是想亲自面陈自己的打算,争取把队伍扩大到百人以上。
可来了数日,别说面陈了,丁默村连见都不见他。而且刚刚又被从阳面的316房间,给赶到阴面的305房间,杜春武连呼倒霉。
正着急呢,忽听手下胡贵平来报:“报告站长,情报科宋副科长派人来,请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宋文林?他找我什么事?”杜春武蹙起眉头问道。
“卑职不知道。站长,管那么多呢,宋副科长是实权人物,咱们只能交好,不能怠慢啊。”胡贵平道。
“多嘴!用你说,我还不知道?糯你格娘来来!”杜春武瞪了一眼胡贵平道。
胡贵平是他的亲信,就因为话多,没让他担任情报科长,而让他担任了行动队队长。
“是是是,站长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卑职多嘴了。”胡贵平连忙认错。
杜春武横了他一眼,穿好衣服,去见宋文林。
“杜站长,有个机密任务,想请你出手,不知你意下如何?”宋文林把杜春武请进来,没有客套,也没有沏茶让座,完全是一副上级接见下级的做派,板着脸,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
杜春武见他这副样子,心里不爽,心中暗骂:“糯你格娘来来!你们到地方上老子高接远迎,老子好歹是一站之长,到你们这里来,连杯水都混不上,什么东西?”
“能为长官效劳,是卑职的荣幸。”骂归骂,也只能在心里,杜春武既不敢宣之于口,也不敢稍露愠色,相反,还得满脸堆笑。
情报科副科长,那可是实权人物,不是他一个小站的站长所能得罪的。
“好,杜站长,那我就不客气了。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