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我以为你是什么厉害的姐姐呢？”墨青收剑，“也不过只有三脚猫的功夫。”

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应该是和自己年龄相仿，荀澍：“虽然你不尊老，我还是要爱幼的。”墨青这才发现她的背上有一把古朴的长剑，却并没有出鞘。

“这就是殿下要等的人啊。”墨青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端详什么奇珍异兽一般，荀澍被他看得发毛，有点后悔刚才没拔剑揍他一顿。

墨青点评道：“模样是很好看，就是功夫一般。”

徐彻：“好奇心也满足了吧，快下去吧。”

墨青小嘴一噘，“走了。”

见墨青走了，荀澍从背后拿出一小坛酒，放到徐彻手中。

徐彻提着酒，想到刚才荀澍一直用着躲闪的招式：“你刚刚不出手就是为了不让酒坛洒了？要是墨青没收住手怎么办？”

荀澍笑道：“我相信你，而且我当时只是想着不能让酒洒了，我偷的可是我舅舅藏了很多年的酒，洒了可惜了。”

徐彻清澈的眼睛紧盯着荀澍，月光之下，他的眼睛就像静静的湖水，可谁又知道那湖下的暗流已经波涛汹涌。

徐彻眼神闪躲，嘴也结巴了：“傻……瓜……我其实……不会喝酒。”

荀澍：“我也没喝过，不过那些将军们都喝酒，从古至今，所有的文人墨客英雄侠士都喜欢喝酒。”

徐彻：“还是不要喝了，喝酒误事，而且我听说你已经是校尉了，还是谨慎些好。”

“消息够灵通的。”荀澍笑道：“那就先存你这里，以后再喝。”

徐彻：“你问出地宫下落了吗?”

荀澍摇头，“对不起啊，我并非鲁班后人，无权知晓。不过我会再想办法的。”

徐彻并没有感觉失望，反而他有些自责，在她进来之前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利用荀澍来夺回墨家。虽然他对墨叔明令禁止，但是他自己其实并没有想好到底该如何做。

徐彻表情严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荀澍调笑道：“爷，小的肚子饿，您这儿有剩饭剩菜能赏给小的吗？”

徐彻：“怎么不回家吃？”

荀澍：“折冲营值夜，我一会儿还要回营中。你这里离城门近。”

“那好吧，女将军！”徐彻摸着她的头笑道：“我去给你做。”

“你还会做饭！”荀澍讶异道：“你怎么什么都会？”

徐彻：“别在那儿傻站着了，过来切菜。”

荀澍：“遵命！”

“当当当”荀澍切菜的声音在厨房中回响。

徐彻：“我的小澍，切菜不是杀人，你听到白菜的哀嚎了吗？”

“哈哈哈哈”荀澍双手合十，学着那些大和尚超度亡者的模样：“白菜白菜，祝你早登极乐。”

徐彻从背后过来，荀澍不解其意，忽然，他右手握住了她切菜的手，另一只手按住案板上的菜，一刀一刀地切起菜来。

……

徐彻的厨艺真的很不错，荀澍吃了一碗他做的面条，这味道比饭馆里的大厨还胜过几分。

徐彻看着她津津有味地吃着，柔声道：“好吃吗？”

荀澍：“好吃，你的厨艺是谁教你的？”

徐彻：“几年前时跟着墨叔和几位师父闯荡江湖。久而久之也就都会了。”

“墨叔？”荀澍问道：“是墨世离吗？”

徐彻：“没错。他是墨子后人。”

荀澍：“为什么我之前都没听说过？”

徐彻：“他之前只想做一只闲云野鹤，远离人世烟火，所以墨家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他永远也不会出山。”

荀澍：“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是骗子，之前骂得他狗血喷头的。下次要好好跟他道歉。”

徐彻：“没关系。他会理解。”

荀澍：“那你其他的师父在哪儿啊？”

徐彻的额头上青筋凸起，荀澍从未见过他如此激动，面色都略微发红。

徐彻：“他们……都不在了……”

“千山雪”号称是天下奇毒之首，他当年随着师父们闯荡江湖应该也是为了寻找解毒的法子。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封住毒性的。

徐彻扶着额头：“他们是为了救我而死的。”

徐彻的周身又冷冽了几分，荀澍不禁打了个喷嚏。

荀澍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的过去有太多痛苦折磨的记忆。她想要替他分担，却不又不忍心让那些伤疤被再次揭开。

……

今夜是折冲营值夜，侯川又在和人吵架。

折冲营是降兵，云林军的将士们一时间都容不下这五百甲兵。荀澍见又是那位贵气将军与侯川吵架，她愁得揉了揉眉头。

她走近了，听见他们的对话。

侯川：“为什么不让我们折冲营值夜？”

贵气将军：“你们是湘东军的降兵，本将怎么知道你们是真心投靠还是来我们云林军中做卧底？”

侯川气怒，眼睛瞪得溜圆：“你！”

贵气将军：“怎么？本将军说的有错吗？”

“这位将军，折冲营有没有资格值夜，用不着一个外人说三道四的吧。”荀澍走过来：“是不是该问问我这个新任的折冲校尉的意思？”

贵气将军都没有抬眼看荀澍一眼：“如果我记的不错，荀校尉只是战时暂时任校尉，而且，他林副帅有什么资格任命朝廷命官？他既非宰辅，更不是帝皇，只不过是个将军而已。”

其实对于这些官员任命，荀澍都不是很了解。折冲校尉是从五品官职，五品以下的官员可以由丞相定夺。在朝堂之上，林伯伯与袁敬忠分庭抗礼，应该职权也差不多，那这么想，林伯伯也是可以任命官员的。

贵气将军接着说道：“他位高权重，僭越职权任命官员倒也不足为奇，问题就是，他任女子为将，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住口！”侯川道：“平阳王殿下，你不要太过分了，你看不惯折冲营又何必牵扯旁人？”

原来眼前这个一脸富贵相的将军就是皇侄萧泽，帝京有名的纨绔子弟平阳王。

“旁人？”萧泽笑道：“荀校尉，你看，人家压根就没把你当成折冲营的人。荀校尉，林副帅将你丢到这折冲营这种地方做校尉，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是对你好还是害你吗？你不如到本王的麾下，做个侍寝的婢女，以后说不定我将侧妃的位置也留给你。”

荀澍的拳头攥得越来越紧，骨节都发出响声，她冷冷道：“不必，我可不想侍奉一个满脸肥油的家伙。”

萧泽拔出佩剑，怒不可遏：“你说什么？”

“都住手！”王监军看着荀澍道：“还不带着你的人去巡夜。”

王监军之前从未阻拦将士来欺侮折冲营，萧泽没想到是王监军来阻拦他，他将剑收了起来。

荀澍对王监军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