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帝国,帝都,某处别院内。
一名老人正百无聊赖的躺在院里的摇椅上。
看着头顶夜空时不时划过的流星,老人啧啧两声,闭上双眼,摇着椅子,舒服的长叹了口气,“真不错啊,帝都生活真不错。”
他的手里无意识的揉搓着一只不知道哪里摘的草根,草根带着一丝青绿色,看起来异常细嫩。
摇着摇着,一道清脆的断裂声突然出现在他的心底。
老人惬意的神色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的表情僵住。
有些不可置信的坐了起来,他用另一种空闲的手在身上摸索,像是在找什么,捏着草根的手还在无意思的揉搓,但相比之前那种闲意,现在看起来多了一丝焦躁,力度也不由得大了很多,本来苦苦支撑的小草根顿时被磨破,部分嫩绿色留在了老人手上。
找着找着,老人的手突然顿住,脸上僵住的表情渐渐放松,半晌后叹了口气,眉头间的皱纹多了几丝,随后拿出一颗黑漆漆石头一样的东西。
石头中央刻着一只类似于简笔画的小龙,此刻那头小龙的正中央已经出现一道裂痕。
裂痕向外蔓延,横跨整个石头,一丝丝黑色的气丝从中溢出,接触到空气后就瞬间消散。
老人征征的看着石头上的裂痕,右手无意识揉搓的速度愈发快,但那枚原本已经半死不活的草根上却突然出现一道道闪着光亮的纹路。
草根开始迅速发芽,随后在老人无意识间落在地上。
“咔擦”
一道粗壮的藤蔓从弱小的草根上瞬间拔出,两者体形差距巨大,看起来就像的凭空变出来的一根藤蔓。
藤蔓扎入地下,瞬间生根,原本的草根开始迅速枯萎,几个瞬间就枯黄直到化作黑土消失在半空中。
扎根到地下的藤蔓迅猛生长,不断伸出一根根手臂粗壮的根须扎入地下,转眼间已经生长出一大片。
成群的根须不断蠕动着,仿佛一根根触手,不断扩大的根须种群将周围的空间不断吞噬,唯独不敢靠近老人,甚至还有剧烈的逃离趋势。
老人身后伫立着两尊木阁,精细的雕刻着各种花纹,此刻却直接被吞噬毁坏。
“这…”暗中隐藏保护的数人吸了口凉气,看着不断蠕动的妖树,眼中竟有一丝恐惧。
影藏许久的气息泄露了一丝,每一名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都远非高位可比。
周围一切都不断被吞噬,但老人却仿佛置若罔闻,只是征征的看着手里的石头。
“唉”
良久,老人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石头,这才看向周围的成群妖树。
“都散了吧。”
说完后他收起石头,离开了这里。
原本疯狂生长的根须顿时停住,然后开始出现枯黄色,逐渐变成一堆堆干黄色的纸藤。
“咔擦。”
一道声音响起,原本还在茁壮生长的植物原地破碎,崩塌成灰。
灰土看起来并非普通,而是由某种元素组成,在出现后迅速消散在空气当中。
灰土消失后,又一阵奇异的波动出现,原本已经被彻底毁坏的周围开始出现阵阵扭曲,缓慢中逐渐恢复。
老人背着手,没有看身后,而是摇了摇头,叹道,“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远处一众超然于世外的强者们都面面相觑。
他们的实力已经高超到哪怕老人只是轻声呢喃都能清晰的听见,但老人口中的那一天是什么?他们都很迷惑。
跟着老人随时保护,至少也有二三十年了,此间无时无刻都跟在老人身旁,但却从没听过相关的东西。
老人说的究竟是什么。
不过没人敢上去问,而且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没什么好奇心是收敛不了的,否则也活不到现在。
实力越高,他们其实就越恐惧,因为实力高超,所以他们能知道更多的消息。
而正是这样,他们才更知道某些不为人知的消息。
这让他们更加恐惧,因为意识到自己的这点实力真的不值一提。
就如面前这个被他们“保护”的老人,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其实可以轻易抹杀他们。
之前的那颗植株只是老人随手制造出来的,但却能轻易让他们陷入危机中。
所以与其说他们是在保护老人,还不如说是他们在老人周围,为了第一时间取得某些消息。
老人走进屋子,手中的石头已经化作灰沫消失。
看着某个方向,老人眼中原本的惬意此刻已经变成了茫然,甚至恐惧。
轻轻的呢喃声响起,老人目视前方,眼中似有星光闪过。
“老伙计,你说的这一天到来了……”
而此刻,在另一个方向,某个小山谷处,一个青年法师正在不断雕琢着手中的法术,看其轮廓应该是火球术。
但于普通火球术不同的是这个药复杂的多,甚至让人一眼看去都有些懵逼和头晕,完全看不懂。
青年脸上是仿佛万年不变的淡然表情,眼睛微闭,身后一颗恍若太阳般的巨大火球悬在那里,整个山谷亮如白昼。
火球上没有一丝炽热穿出,仿佛只是供亮用,但若是直视火球,就会发现有一种刺痛感传来。
这种刺痛感并不来自眼睛,而是来自灵魂。
光亮所到之处,没有寸草不生,但也没有任何除了植物之外的生命。
突然,青年静在膝盖上的右手微动,眉头出现一丝凝皱。
“那东西怎么开了?”
手上的法术模型消失,身后的太阳也暗淡了许多。
青年睁开眼,眼中一片淡漠,瞳孔是不正常的赤红色,却没有一丝热烈的意味,而是让人一眼看去能感觉到冷寂感。
站起身,青年转身进屋,走到一半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脸色微变,“等等,那东西出来的话……岂不是意味着……”
正当青年凝神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吧嗒吧嗒的从小山谷和外界联通的地方传来。
声音毫不掩饰,自由散漫,仿佛是在自己家里漫步。
青年皱眉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但再听声音,却不是从山谷里传来的脚步声,而是屋内的敲桌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