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少女的脸庞被照的晶莹剔透,美目中透着一丝担心,白芷本来还有些生气,却说不出口责怪的话。"无妨,睡吧,明日好赶路。"
白芷急忙转过头去,闭上眼躲避她的目光。
过了一会尉迟槿轻轻为他披上一件衣服之后脚步声渐渐远了。
晚上,大约见他们戒严起来,倒也再没有刺客,第二天,一行人继续赶路,白芷时不时因为伤口隐隐作痛而经不住马儿跑太快的颠簸,直到他们走过京城外那片山,已是过去了三日之久,这中途,尉迟槿休息之时逐渐不那么活跃,大约是行程紧凑有些累了,常常一个人坐在那发呆,白芷不经意间总能瞧见少女眉间凝固的忧愁,远见到了城外与新祁山的交界,白芷当年为了救慕容嫣儿还到访过此处,正想得出神,尉迟槿却早早得走在了前面,"喂,你认得这条路么?"白芷远远的喊过去,尉迟槿并没有停下步伐,白芷只好策马追上。
看得出来尉迟槿对这段路程很是熟练,她虽然马骑得快,却目光一直在山上,转着头直到前方有人经过,便急急的拉住缰绳。
"小心!"白芷急急的追了过去,"马上快到了,不必那么着急。"尉迟槿没有说话,绕过那队人马便走了,白芷隐隐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转眼间便进城了,只是还有更大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一到京城,“这样好的景色,梦里面我时时都能记起,还有曾经。。。那些时候。”风肆无忌惮的撩起她的秀发,尉迟瑾面色复杂的感叹道。
“既然来了,便不愁找到他,本公子先给你找个地方住下,这京城里,虽不敢说宅子遍地,但你要能有看上眼的,多半都是我白家的资产了。”
尉迟瑾扭过头十分不服气的走了。“有什么了不起,我住在你的宅子里就行。”“我?”白芷急忙追过去,“那可不行,我住的乃是自己的私宅,必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才可入府。”“你不应该三妻四妾府里繁花似锦吗?怎么还没娶亲?”白芷十分好笑的看着她,“我要是那种人,你父亲会安排我们见到吗?”尉迟瑾垂了垂眼眸,“若是你父亲来此,恐怕城主依旧会安排我们见面的。。他只是在意我们那大漠中的一个小城可以繁荣起来,不至于消退。。。”尉迟瑾说完却无人回应,抬眼一瞧,白芷早就走到前面一个摊铺前,摆弄着小玩意,“你倒是等等我啊!”尉迟瑾有些生气的跑过去,却被摊子上的一个小巧的玉壶吊坠吸引住了,“这个玉坠我要了!”说着尉迟瑾便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银两,“姑娘不用那么多。。”卖东西的老汉连忙摆摆手,“这里是京城,只是些便宜的小物件,运送到远的地方价格才会翻倍。”白芷径直解释道,“你不必这样新奇,等有时间我带你多逛逛。”看着眼前这个看什么都新奇的小姑娘,白芷不由会心一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慕容嫣儿的样子,心想,已是一月有余未见她,不知她怎么样了。只是当务之急,需要想办法悄悄去找父亲,近些日子朝堂动荡,皇帝觉得他们白家垄断了京城的官银流通,还怀疑他们私下扩张到全国各地,包括路上屡次遇刺怕也不是简简单单的打劫,而今日一进城就感受到了有人跟踪,现在多了这个小丫头在身边,皇上定然以为他已与商业流通的重要城池间已有契约,也不会轻举妄动,正想着如何摆脱后面跟着的人,就突然有一队士兵急匆匆赶到他面前,“奉皇上旨意,请白大人即可入宫,有要事相商。”“是”白芷颇有疑惑,不由得悄悄看向身后,那跟着的人似乎并未离去,“在下先安顿一下客人。”于是吩咐旁人“快,带这位姑娘回府,定要好好招待,好好参观!”“多谢了,白公子”尉迟瑾一改刚刚玩笑的模样,变得端庄许多,看来她似乎知道有人跟踪之事,也是她武功不浅,我担心什么,白芷暗自想到。便匆匆进宫。
刚一进宫,便被一队人带到宣政殿内,“参见皇上,臣替皇上外出考察完正准备回禀,却被您亲自叫了过来。这么大的阵仗皇上您是要做什么?”白芷进殿一瞧,朝中重臣悉数到场,前有皇帝威压,后有护卫队拦截,没想到,这天还是来了,“朕今日叫你前来,就是告诉你,你父亲犯了数条大罪,顶撞朕事小,有人告发你白家私下意图谋反,屯兵积粮,大肆购买土地。这次你去考察是假,实际上是大概是与人密谋去了吧。”
“皇上既然已经认定了,便直接治罪吧。”“你以为朕不敢吗?既然你认罪,那朕就不必亲自询问了,压下去,细细审问,白府查封,即刻起开始调查!”“皇上!”白芷突然想起府中还有尉迟瑾独自一人,只是此刻他突然在朝中被捕,好在未安排在白府内,而只是私宅。
这边曹钰今日称病未曾上朝,在家专心带着小孩,最近一年多里,曹钰是愈发喜欢在家里呆着了,每次慕容嫣儿都能见到他在院子里和孩子玩闹,
远远看去,曹钰正亲自为。。扎起风筝,父女间笑魇如花似乎再也不见那次惩治茹嫣时的狠唳和决绝了,大约他还是那个偏偏公子了,如果时光便停在这一刻,那也是好的,慕容嫣儿有些欣慰的笑了,那些年少的清梦不过片刻人间美好,从前她时宫中娇宠的公主,如今换了身份兜兜转转也是幸福的人儿。
正在她愣愣的看着他们玩闹时,旁边匆匆跑来一人,有些张皇的说“夫人,大事不好了,白老爷和白公子被关押了,皇上要查抄白府!”
“什么,白芷被抓了?问清原因了吗?”
慕容嫣儿急忙跑去找曹钰,“曹钰!今日你不去上朝,莫不是你早知道,白家会出事吗?”曹钰有些平静的抬起头,清澈不谙世事的目光朝她看去,“我早就知道,只是碰巧今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