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政殿内。
一片鸦雀无声。
主战派一系李钢等人懵逼着。
主和派的万俟卨几人也懵逼了。
两派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不能和西夏打。
可偏偏最不可能喊打的人站出来叫嚣着要开打。
陡然间,一个声音道:“我知道了!”
说话的叫范同,主和派,秦桧最忠实的几个狗腿子之一,吏部员外郎,其貌不扬,酒糟鼻,绿豆眼,八字胡,身材矮胖和赵士庸有的一拼。
只不过,比起老好人赵士庸,这人可不是什么好鸟。
去年金使入境,这人面对金使,居然北向而拜,问起金帝完颜亶起居,身体安康否。
如此二五仔马屁精,自然为军民痛恨,也为主战派诸臣不耻。
此刻的范同,一脸恍然大悟,面带崇敬之色,看着秦会。
“我懂了!秦相,果然深谋远虑!”
“范员外?怎么回事?”立刻有人问到。
只听范同捻着八字胡,神神低声道:“秦大人此计甚妙,是要借西夏人之手,除掉刘光世了!”
主和派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真要和西夏打起来,现在朝廷能带兵的将领都在和金人打的火热,剩下的最有资历的,无疑就是刘光世。
毕竟早在十几年前,刘光世就在杏子堡击败过西夏。
有这前科,刘光世自是出战的不二人选。
“妙啊!若是刘光世死在西夏人之手,咱们就能除一大敌!”
“没错!这刘光世,我早就看不惯了,若是他败在西夏人手中,咱们定当狠狠参他一本!”
“范员外果然机智!”
“不,真正机智的是秦丞相,居然有如此高深的谋划,我所不及也!”范同轻飘飘一个马屁拍向秦会,不失其马屁精本色。
顿时间,马屁如潮,几名主和派就差弹冠相庆了。
然而,范同能猜出来,其它人又怎能猜不出?
李纲旁边,一老者苦思冥想着,陡然间也一拍脑袋,大叫一声不好。
此老乃是大理少卿,名薛仁辅,精通刑名,常年办案,见过的阴谋诡计多了,是以此人堪称主战派的智囊人物。
见其面色难看,李纲几人顿时投来询问的目光。
“秦桧此子!实是恶毒!此乃其奸计,欲要除去刘将军啊!”薛仁辅大叫道。
很快,薛仁辅讲明白了其中的弯弯道道。
一时间,李纲几人又是义愤填膺。
“奸贼秦桧!我等一时不慎,险些当!”
没错!秦桧,实是恶毒,为了除去我,居然至西北五路百姓于不顾!刘光世愤然道。
“没错!真乃国之逆臣!枉我刚才还以为他转性了!”另几人愤然道。
“没错!此番若是和西夏开战,刘将军万万不能领兵!”
……
一时间,形势急转而下。
朝堂之下,主战派们又开始了每天的日常:骂秦桧。
秦会张大嘴巴。
“卧槽?什么情况?”
“我都这么义正言辞了!”
“居然被当做借刀杀人?”
“我都没想这么深好不好?”
这大宋的官,到底是傻,还是聪明的过头了?
看看身边的几个狗腿子,又看看对面浑身“正气”的李纲几人
秦会深深叹了口气:正名之路,任重道远啊!
就在此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通报。
“陛下,万国馆那边闹起来了!喊着要见陛下呢。”
诸臣一听,顿时心中一沉。
看来,他们抓了李仁齐的事已经被西夏使团知道了。
赵构连忙道:“赵爱卿,你速速去安抚。”
“啊?”赵士庸一脸难色,面露踌躇。
这怎么安抚得下来?
秦会一笑,道:“陛下不慌,我也去万国馆协助赵侍郎。”
李纲几人相视一眼:“走,咱们也去看看这秦桧到底耍什么奸计,切不可让他故意挑起与西夏的战争。”
“没错。”
顿时,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万国馆走去。
秦会见状,却是脚步一顿,反而不走了,转头道:“李尚书,那西夏王子可还在大牢?”
李若朴摸不清秦会的意思,只得点头。
“那带我去大牢看看如何?我也好道个歉,将那王子请到万国馆不是。”秦会露出笑意。
……
片刻后,秦会跟着李若朴,到了刑部大牢。
两人一前一后,李若朴一边走,一边揣测着秦会的心思,他可不信秦会会是来请那劳什子王子出狱的。
很快到了大牢深处。
这里关押的犯人众多,几乎每个人身都是恶行累累,当然也少不得冤假错案。
秦会走了一路,便听得一路喊冤之声。
他笑笑:“李尚书,这牢里冤声成片,不服者众多啊。”
李若朴顿时冷汗直冒,心道秦桧这厮莫不是要抓住这个机会搞我?心中大喊不妙,也只得讪讪道:“这些刁民,一向如此,一遍刑就老实了。”
就在这时,一声语气显得有些怪异的大喊吸引了秦会注意力:“大人!大人!我是冤枉的,若能救我出去,定以价值连城的重宝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