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九黎恍然：“老伯，您是这面馆的老板？”

老人一笑，爽快地自报家门：“赵晏阖。”

赵晏阖很喜欢眼前这面貌清秀的姑娘，“如果不嫌弃的话，姑娘能否赏个脸，陪我这孤单的老头子吃顿饭呢？”

他都如此说，甄九黎又怎会拒绝。

只是担心地看眼小缘，生怕她一时忍不住……

“九黎姐，你那是什么眼神？”小缘拍下胸脯，悄悄凑到她耳边：“我们薄野家虽食荤，也是有原则的，不食老弱妇孺，这是铁律！”

听她这么说，甄九黎就放心了。

阿狰一直在旁边很乖，只是到了晌午就有点蔫，一副昏昏欲睡状，甄九黎将他抱在怀里，随赵老来到二楼包厢。

谁知，推门进去后，小缘想也不想调头就走。

“咦？这是……”赵晏阖不解。

甄九黎朝里一望，顿时也怔住。

包厢内，薄野晅倚窗而立。

窗外，是荷塘。

远处，钟声，烟雨，孤桥。

天地无垠，他一身白衣，孑然而立。

“小缘。”

薄野晅慢慢转过身来，黝黑的双眼似浸在千年寒冰之中，无时不泛着丝丝寒意。

甄九黎强迫自己收回视线，生怕下一瞬便红了眼眸。

阿狰已熟睡，窝在她怀里像只圆滚滚的小绵羊。

小缘苦着脸，认命地转身走过去，乖乖叫了声：“三哥……”

“这位是三爷的妹妹？快请进，快请进，是赵某招呼不周啊！”

一名中年男子起身，赶紧让进，“小姐请坐。”他一把年纪，却对个小姑娘毕恭毕敬，赵晏阖微微皱了眉。

他又注意到站在门口的甄九黎母子，“呃，这二位是……”

甄九黎有几分尴尬，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的身份。

赵晏阖适时出声，态度清凛：“这是我请来的客人。”

“原来是父亲的客人啊！”

赵晏阖的长子赵明哲一看便是个八面玲珑的主，立即客客气气地让进甄九黎，调头又小声抱怨：“父亲您请了客人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我这还有贵客呢。”他朝薄野晅那扫一眼，生怕触了这位爷的楣头！

薄野晅没说话，只是瞥一眼小缘，后者吓得大气不敢出。

赵晏阖无视其余人，倒是待甄九黎十分热情，“姑娘别客气。”

“谢谢赵老。”

甄九黎刚巧坐他对面，目光避着，心情起伏难定。她低头看看睡得香甜的阿狰，答应了赵老再冒然离开，只会引人注意，所以，必须要忍上这一时半刻。

“三爷，三爷您这坐~”赵明哲将主位让给薄野晅。

薄野晅丝毫没有谢座的意思，撩起衣摆落座，只消抬眸就见对面的甄九黎。

红唇轻抿，再去看乖乖坐他旁边的小缘，“你带来的？”

小缘小声回道：“路上搭救的。”生怕三哥会责怪自己，赶紧又解释：“那孩子是咱们血族的……”

“行了。”

“……哦。”

薄野晅端起酒杯，完全无视对面母子的存在。

即便早已知晓会是这样的结果，甄九黎的心还是被撕成了几块。

手中紧紧握着一块早已失了光泽的血玉，她无法忘记他对她许下的每一句誓言。

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