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歌回家的时候，远远地看到昏黄的路灯下站了一个人。

路灯的光线把他身影拉得很长，一张雕塑般的脸在朦胧的光线里晦暗不明。

只是校服的蓝色分外扎眼。

向晚歌顿住脚步，犹豫地没有继续往前走。

蒋森在这站着干什么……是在等她吗？

难不成是寻仇来了？她在学校论坛上好像也没有说什么很过分的话吧。

她往前又走了两步，才注意到他的校服脏了，沾了许多灰色的印记，白色的鞋子也看起来很狼狈。

头发凌乱，整个人周身上下散发着刚被蹂躏过的气息。

“你这是……被人打了？”向晚歌试探性地问。

蒋森白了她一眼：“我怎么会被人打。”

只有他打别人的份。

说完，他就转身往前走，一低头，就可以看到向晚歌的影子。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直到了小区里，蒋森才不再管她，加快脚步自顾自地往自家小洋楼走。

向晚歌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似乎是在等她，又好像不是在等她。

蒋森一进大门，吴中就察觉到好像不对劲。

“少爷，您这是和别人打架了？”

蒋森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嗯”的声音，走到沙发前坐下，困倦地打了一个呵欠。

吴中倒是不担心蒋森会吃亏，他从小就受过专业的格斗训练，为得是保障自身安全。除非是格斗高手，不然谁和他打架谁吃亏。

普通的小混混他一个人能打十个。

“该不会是为了向小姐吧？”吴中似是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挑起眉头难掩兴奋。

蒋森一个眼神杀，沉声说：“你这个月工资是不是不想要了？”

吴中做了一个用拉链拉上嘴巴的手势。

怎么动不动就拿工资来威胁他呢……

“对了，老爷今天打电话过来了，问你为什么没有去美国上学。我说您以后想从政，所以决定参加国内的应试教育高考。毕竟如果想当领导的话，还是国内名校比较吃香。”

吴中为自己编出的这个理由感到非常满意。他总不能和老爷说，少爷为了追女孩子所以不去美国读书了。

“他说什么了？”蒋森貌似漫不经心地问。

吴中略显准备不足地笑了笑：“哦哦，老爷说你这个想法很好，他全力支持你，让你好好念书。”

蒋森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他，到，底，说，什，么，了？”

吴中哭丧着一张脸：“老爷说，知道了。”

对啊，这才是他那个爹会说的话。

知道了。三个字。多余的字一个都不说。也绝不会有鼓励。

他是被放养长大的孩子，早已习惯了这种疏远淡漠的父子亲情。

蒋森起身上楼回房间，他随手把包丢在一边，坐在书桌前看向窗外。桌面上放着那只之前给向晚歌用的白色手机，他拿起来翻看，里面除了向晚歌曾经回复过他的短信以外，什么都没有。

阳台上，他往向晚歌家的方向张望，只能看到一扇木制的窗户，玻璃后面是白色的窗帘，透着暖黄色的光亮。

她大概在学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