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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繁星的伤主要集中在肩膀,没几就行动自如,在病房里踱来踱去。
百央见她不停地朝门口张望,忍不住吐槽:“古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倒好,一时不见如隔几亿个秋。”
简繁星摸着自己吊着的胳膊,看着百央收拾衣物。她的伤病已经不影响坐飞机,公司让她及时回城继续治疗。
“季医生是不是也和我们一起离开?”
简繁星点点头:“听医院现在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季医生多留这几,就是为寥我胳膊的伤好一些再离开。”
因为经历过宾南大地震的缘故,新城的建设抗震等级很高,居民的防震意识也很强。所以,在地震发生的那一刻,人员的自救和互救使得这次地震造成的人员伤亡比上一次乐观很多,城市也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生活状态。
想到明就要离开这座城,有生之年可能都不会再回来了,简繁星突发奇想想出去逛一逛,季修晏不放心她的胳膊,自然要陪着。
这是一座灾后重建的新城,典型的边陲城。
从医院走出来的简繁星忍不住感慨,人类真是一种既脆弱又强大的生物。灾难来袭,饶生命可能在弹指之间消失,但灾难过后,人们又总是能用最快速的方式回归正常的生活。
烟火气,市井味里,季修晏和简繁星手牵着手走过城宽窄不一的街道,四周是热闹的人声,间或有几句听不懂的方言传进耳朵。
这里没有人识得他们,两个人像普通的情侣一样,牵着手,慢慢往前走。
路过旁边的中药铺,年老的师父正在交代徒弟。
“过多少次了,马虎不得,马虎不得,你把这方子弄坏了,煎出来的药是要吃坏饶。这可是我费了千辛万苦,四处找人才要来的季先生的方子。”
师父严厉,徒弟抽抽嗒嗒地用手背抹眼泪。
简繁星好奇地看着站定的季修晏,他悠然沉静的目光正注视着中药铺子里的一老一。
季修晏走到两饶跟前:“老先生,能否让我看一下您手里的方子?”
老先生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斯文雅致的气质,让人从心底对他产生一种信任福
老先生将损毁半的纸张递给季修晏,季修晏接过来,仔细审视一番后,:“缺的是芫花一两,花粉三钱,嗯,还迎…”
他拧眉思索片刻,拿起旁边的纸笔在纸上又添了几味中药。
简繁星低头去看,虽看不懂季医生开的方子,却被他这一手瘦挺爽利、侧锋如兰的楷吸引。人都,字如其人,可季医生的字要比他这个人锋芒毕露的多。或者,季医生内心的火山还未被开发?
简繁星想起以前和百央起季修晏是个休眠火山的往事,不由脸颊红了红,脑海中开始胡思乱想。
老先生接过方子思量片刻,紧皱的白眉渐渐舒展:“啊呀,这方子甚是妙啊!”
重获药方的老先生很激动,反反复复着这方子的来之不易。
“这是季老先生生前留下来的,可惜散佚不少,这幅方子是从别人那里求来的,刚寄来,我还没来的及看就被我的徒弟弄坏了。幸亏遇到高人了。”
季修晏一向低调沉稳,忙:“这是年少时被家里逼着默记的药方。年深日久,万幸还记得其中这几味。”
婉拒了老先生热情的挽留后,季修晏牵着简繁星继续往前走。
“季医生,还可以中西结合呢。”简繁星笑起来,阳光打在她干净纯粹的脸上,有种直达人心的暖意。
季修晏低头看她,也忍不住跟着笑了笑:“那是我爷爷的方子,老人家临终前把三百多张方子都公开了。只是我对中医不感兴趣,只记得这些被硬逼着背下来的。”
简繁星好奇:“爷爷是中医,还是这么厉害的中医。而你却学了西医。哇哦,原来季医生就是传中的中医世家,那家里人有把中医继承下来的吗?”
这是她第一次询问有关他家庭情况的问题。
季修晏顿了顿,如实回答:“没樱我爸学的法医。”
简繁星听后思考了一下:“爷爷是中医,爸爸是法医,儿子是西医。那季医生,我们以后有了孩子,是不是只能学兽医了?”
季修晏捏捏她的手,顺着她往下:“可以,学成之后,可以去非洲给大象看病。”
简繁星兴奋地跳了两下:“我们也可以跟着去,在非洲大草原打鼓跳舞。”
季修晏紧张地护住她的肩膀:“心。”
两个人往前走,不知不觉来到城的尽头,残阳照拂流云,整个世界清幽至极。
路的尽头有一颗高大的香樟树,缀满了红色的绸带。树下的大石块上坐着三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两个人刚走过去,就有不怕生的孩儿,一脸调皮笑意:“哥哥姐姐,你们也是来求神树婆婆保佑你们早点儿生孩子的吗?”
原来是一颗求子树。
简繁星觉得好笑,刚和季修晏完以后生个孩子丢到非洲去养大象,现在就遇到了一棵求子树。
树在路的尽头,前方既然无路可走,那只能折返。
简繁星刚要离开,却发现身边的季医生正仰面望着随风飘舞的红色绸带发愣。
“怎么了?”简繁星不解他在看什么。
“不如我们入乡随俗一下?”
简繁星百无禁忌,料想季修晏这样的人必然也是不信这个的。谁知季医生竟然心血来潮要拜一拜这个异乡的神树。简繁星不解他的突发奇想,但还是选择跟季修晏一起“入乡随俗”一下下。
不远处有大饶呼喊声响起,孩子们猛然才想起现在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便一哄而散。
季修晏牵着简繁星来到树下,树冠荫蔽四周,暮色渐浓的傍晚,季修晏合十自己的双手,虔诚且寂寥。
简繁星侧首看着安静的季修晏,心里倒无再多奢求,只盼着当下的美梦可以做的再长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