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藏在自己头发里的安平韬可能会暴露,南格尔双腿发软,吓得都要站不稳了。
虽说是安平韬先出手针对我的,但是那又如何?安凌寒会听吗,他难道会放过我吗?
陛下,您一定要顶住压力,一定要顶住啊!
如果您助我逃过此劫,我今后就再也不敢打您的主意,再不敢打大夏的主意了。
我一定全心全意做好医官,为大夏万民服务。
南格尔此时此刻,是真心实意地彻底站到了陆宽这一边,在内心疯狂祈祷。
陆宽可不知道安平韬之死的背后有这么多故事,站在他的视角,他就是觉得安凌寒在无中生有,诬陷大夏。
可是看到安凌寒那不似作伪的愤怒后,他又开始有些不确信了。
沉吟片刻后,陆宽沉声开口。
“安凌寒,朕乃大夏天子,金口玉言,无需撒谎。”
“朕明白无误告诉你,朕根本不会什么神魂奴役之法,更从未奴役你门下弟子安平韬!”
见陆宽矢口否认,安凌寒怒极反笑。
他拿着山河扇在手里拍得砰砰响。
“陆小子,称你一声陆帝,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还大言不惭说什么金口玉言,从不撒谎,简直滑稽至极!”
“本座纵横天下时,你还不知在哪里呢!本座极境之尊,要是没有证据,会千里迢迢来这里问罪?”
“想打你大夏,本座直接大打出手就是了,有什么必要特意冤枉你吗?”
“哼,你想要证据,本座就给你证据!”
“安平韬乃是我落花门下,本座有秘法可以追查他的下落,结果显示,尸体就在你咸阳城内!”
“只要你撤去咸阳城护城大阵,本座发动秘法,就能找出安平韬的尸体。”
“要是找不出尸体,本座甘愿赔礼道歉。陆小子,你可敢让本座好好搜上一搜?”
让安凌寒搜城?
陆宽双眼一眯,尽是冷意。
从情理上讲,让安凌寒好好查一查,是澄清误会最快的方式。
可是现在不是两个人的个人恩怨,而已经上升到了大夏帝国和落花门的外交斗争的高度。
外交最重脸面,最重对等,不可不慎。
你安凌寒气势汹汹吼一句说要彻查,我大夏就要乖乖配合?
要是一轮没有查出来,是不是还打算加码再查个好几轮?
那我要是宣称有一位凡人不小心误入落花门山门失踪了,我是不是也可以要求你落花门撤去全部防御,任凭我大夏调查队掘地三尺进行搜查?
你落花门会同意这么具有侮辱性的提议吗?
在陆宽心中,安凌寒此时此刻就是在无理取闹。
他强压住心头火气,冷冷说道。
“安凌寒,大夏,是朕的大夏,容不得你放肆!”
“朕对安平韬之事深表同情,你要是有什么线索,可以密送给朕。朕承诺,在合理范围内,朕将发动大夏上下,尽全力帮你查个水落石出。”
安凌寒对陆宽的表态回之以连声冷哼。
“呵呵呵,莫要在这里贼喊抓贼装好人了。”
“也罢,本座就实话告诉你吧,安平韬乃是我落花门核心弟子,有命灯关联其生死,照耀其轨迹。”
“命灯清晰无误地显示,安平韬陨落于你大夏陈国边境,凶手和大夏关系密切,且已经将尸体转移到了咸阳城,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陆小子,本座就直说了,以前本座是看你不爽,但是也没有到和你大夏成为死敌的地步。”
“安平韬虽说是本座后辈,但是他若是惹了你大夏,死了也是活该,本座也不会因此和你大夏交恶。”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神魂奴役之法控制安平韬!”
“你这个真龙天子,确实有几分本事,今日本座奈何不得你,认栽!”
“但是你也莫要得意,神魂奴役之法乃是东州禁忌,来日你必将成为天下公敌,本座且看你到时候如何收场!”
安凌寒是真生气,可也是真不想打了。
他已经把压箱底绝招全用上了,依然奈何不得陆宽。
这也有他是在客场作战的因素。
如果在落花门内,配合山门阵法,哪怕对面有十个陆宽,安凌寒也一并斩了。
这片天地就是这样,防守一方总是占大优势。
不过大夏并非无懈可击,击杀陆宽的办法安凌寒也想到了。
气运的来源是凡人,而陆宽最多也只能护住咸阳,只要他安凌寒不辞辛苦,挨个把大夏各个城池全部屠灭,没了凡人,大夏气运自然消散,陆宽就无处借力了。
可样做太耗时费力了,哪有公开陆宽用了神魂奴役的邪法,让全东州仙宗神门一起制裁和讨伐大夏来得痛快!
听到安凌寒的威胁,陆宽也皱了皱眉头。
安凌寒尽管话语很不客气,但是神情和语气确实不似作伪,安平韬怕是真的被谁奴役了。
看着安凌寒手里挥舞着的命灯,陆宽一阵头大。
难道是有人栽赃陷害,精心布局,陷害大夏?
那可就麻烦了啊!
尽管陆宽三番五次震慑住了极境老祖,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的实力还是远远不能和真正的极境相媲美的。
真要成了天下公敌,大夏就危险了。
可那也不能撤去咸阳阵法,任凭安凌寒搜索啊!
大夏在此事上是绝对不可能让步的。
一旦向安凌寒低头了,那以后某个极境祖师拿着个故意编造的证据,是不是也可以来诬蔑大夏?
这是死局,根本无法破解这布局人,是高手啊。
陆宽内心一声长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无论如何,此例,断不可开。
顶不住,也只能想办法咬牙顶住。
想到这里,陆宽强硬道,“安凌寒,听闻安平韬出事,朕也表示很遗憾,但是朕再重复一遍,朕不知情!”
“莫说此时就你一个人,便是天下极境老祖齐聚,朕也还是这句话。”
“就凭你一面之词,就想诬陷朕,诬陷大夏,未免太天真了。”
“朕的主场,朕即是天,容不得你放肆!”
安凌寒被正面回怼,却罕见地没有动怒,而是眯上了眼睛,怨毒地看着陆宽。
半晌之后,他点了点头,阴恻恻道。
“好,好,好,不愧是一代大帝,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你说得不错,就算本座来日要说服各大宗门一起对付你大夏,也总是要有证据的。”
“如果不能在大夏找到安平韬的尸体,仅凭本座手里的命灯,这说服力度确实欠缺了几分。”
“陆小子,那本座今日便拼着损失一点道行,也要让你哑口无言。”
“这是你自找的!”
话音刚落,安凌寒高举双手,开始呼唤他的大道虚影附身。
几个呼吸后,咸阳城上空风起云涌,乌云密布,而安凌寒的气势则在急速攀升,整个人如神似魔。
尽管声势浩大,但还是和叶天胜比不了。安凌寒那冲天的一千五百里大道,却大半都是虚影,只剩下约莫三百五十里了。
安凌寒这是要拼命,强行打败朕,然后去搜索咸阳?
陆宽瞳孔一缩,顿时如临大敌,全神戒备。
安凌寒嘴角一撇,看着陆宽,不屑笑道。
“陆小子,别紧张,本座燃烧大道,不是想和你拼命。”
“大道之力无比珍贵,用一点就少一点,本座可不想浪费这么宝贵的资源在和你对耗上。”
不打架,那燃烧大道之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