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不断穿透窗户传入家中。
卫曙走到窗前。
天上乌云密布。
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化成水珠向下流动,随即被另一颗水珠取代,连绵不绝。
地上的行人也纷纷提着雨伞快步行走,仍然有不少雨水溅在他们身上,他们都恨不得快点回到家中,好好地洗澡驱除身上的疲劳。
「这甚么办呢?」
在他眼前的是挂在竹竿上的一件件衣服,衣服仍然十分潮湿,尤其比较厚的衣服。
他伸手摸了摸一件风衣。
仍然是湿的。
窗外阴暗的天气只会令他更为担忧。
「与低压槽相关的雷雨正影响内陆…有骤雨…明早局部地区有雷暴…」
电视上气象局正公布近来数天的气象预测。
「唉!这两三个星期都不停下雨了,衣服也不能晾在外面。」
卫曙都忘记了有多少天未见到澄蓝的天空。
他原本还打算在这个假期去郊野地区走一走,感受一下清新的空气。
现在计划都泡汤了。
他只能继续留在家中,整天面对自己的计算机,连出外吃饭的意欲也减少了。
「还好我刚才买了叉烧,可以一会儿晚饭时吃。」
叉烧是越东省常见的本地食材,都是猪肉,不过制作方式就比较特别,并不是让人在家中自己烹饪,而是由一些店烤制而成。
同时叉烧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它酸甜的叉烧酱。
卫曙吃叉烧都是想尝尝那种叉烧酱特别的味道。
电视中继续传出一阵阵声音,在安静的客厅中徘徊。
「…将会在十五分钟后播放…欢迎继续收听…」
却是天气预报已经完结,电视台即将播放近来在热搜上的宫廷剧。
他对千篇一律的宫廷剧也没有兴趣,回到桌子前拿起电视遥控器。
按下一个按钮。
客厅重归于寂静中。
只有窗外的雨声﹑门外的吵闹声及他自己的心跳声。
卫曙并不习惯太过安静的环境。
在这样的环境中,他总会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孤独感,他并不喜欢这种孤独感。
但他也不想看那些宫廷剧。
他重新回到计算机前,熟悉地开启了千度的贴吧,不停滚动着,在查看有没有值得他注意的贴。
「我在被困在女神家的厕所,求解决方法!」
他的目光丝毫没有停留。
一个个贴被快速掠过。
突然一个贴吸引了他的目光。
「听说近来沿海省份有不少人失踪了。」
这个标题令他十分好奇。
在他印象中,沿海省份在这数天中只是有较差的天气。
天气也会令人失踪吗?
他按了进去,再向下一拉。
果然?
有不少人在质疑﹑反驳着那个人。
「下大雨说会令人失踪吗?」
「你有甚么证据?」
「我可不记得有类似的新闻出现过。」
各种反驳出现在他的眼前,甚至有人认为那个人又是一个标题党。
卫曙心中也把那人视为想卖弄眼球的人,正想退出。
但正要按下退出键的手指却停了下来。
「我记得了…我的哥们真的失踪了。但为何我现在才…」
「我现在才记起我的侄子失踪了。」
他连续看了数条类似的留言。
他心中自然是不相信。
怎会有人会忘记自己的朋友或亲人失踪了。
他笑了一下,便打算离开。
「啊!」
他突然感到头部一阵涨痛。
痛楚像一道闪电般在他脑海中劈开。
他直接趴在桌子上,口中因痛楚发出叫声。
「很头痛!发生了甚么事?」
痛苦也令他脑海中一片模糊,十分混乱。
一时之间他竟然想不到他要做甚么。
但他很快忍耐着剧烈的痛楚,恢复了思考。
我…要…先吃止痛药。
他满步躝跚地走到家中放有少许应急用的药的药箱。
感冒药?
不是。
整肠丸?
不是。
原本在平时十分简单轻易完成的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变得比较困难,足足花了一两分钟才在药箱中找出止痛药。
他痛得颤抖的手拿出一颗药丸放在桌子,再拖着变得笨重无比的身体在厨房拿了杯水服用了药丸。
脑袋中的剧痛勉强镇定下来。
刚才发生了甚么事?
为甚么他会突然头痛?
这时计算机提示声突然响起。
是谁现在发私信给他?
当卫曙打开私信时,瞳孔迅速收缩,甚至身体不禁向后倾倒。
「你还未记起吗?
不过不要紧,你很快就会想起的!
最后说多一句。
欢迎来到渊厦!」
渊厦?
他会想起甚么?
突然又一道剧痛出现在他脑海中。
啊!
他想起了。
一个又陌生又熟悉的年轻男人的模样出现在他脑海中。
是白!
是白失踪了!
他为甚么会忘记了白?
白可是我的高中好友!
痛楚不停充斥着他的大脑,他半倚在沙发上,口中发着因剧痛而带来的惨叫声。
同时也有一大段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中。
他如何在高中结识白。
他们在高中毕业时的对话。
他过去竟然失去了所有关于白的记忆。
是谁干的?
神仙?
妖魔?
还是甚么秘密组织?
卫曙明白到他并不是忘记了白的失踪,而是彻底忘记了他的存在。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充斥着他的内心,几乎把他逼得呼吸不过来。
这个世界上甚会有这样的存在?
没有技术可以如此篡改—
不
是玩弄人的记忆!
同时他脑袋中的痛苦不断加剧。
他像遇溺般不停大口大口地呼吸。
全身肌肉不停抽搐。
眼前逐渐变得迷糊。
那些人对我干了甚么?
然后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两道头戴冕冠身穿长袍的人站在一起。
「封,你的三个兄弟已和禄父一起叛变了!」
比较年轻被称为封的人面露震惊之色。
「他们竟然和前朝余孽勾结?」
他们一族和前朝余孽可是有莫大的仇恨。
此时一阵叫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两个同样身穿长袍的人出现,并一起质问比较年长的人。
「旦,流言是不是真的?鲜﹑度﹑处的檄文是不是真的?」
旦摆了摆手。
「一切都是假的,这都只是三人的嫉妒之言。」
「奭﹑高,难道你们不知道我的心意?我绝不会篡夺兄长留下之位。」
旦面上义正辞严,毫无诡辩掩饰之色。
被旦称为奭的人盯着旦不久后也点了点头。
「好,你打算如何平乱?」
旦向他们奭﹑高两人抱了抱手。
「要辛苦你们暂时留在这里稳定朝政。」
奭﹑高两人点了点头。
旦拔出自己的佩剑斩下面前案几的一角。
「我亲自和封去平乱。」
旦和封便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