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子?」
卫曙走到窗前,口中重复地说着这一个出自李凡口中的词语。
「把自己比拟为真龙之子吗?」
而甘罗就十分重视一件事。
当龙子执行完一次任务后,他们就会前往下一层,而且他们比较轻易来往附近的三个楼层。
而李凡比他们更早来渊厦,早已执行了两次任务,住在他们下面的楼层,所以也可以轻易上来。
「为何只是三个楼层?」
李凡听到这句话后笑了笑。
「你倒不用害怕会有下层龙子突地爬上来大开杀戒。」
他只认为提出问题的甘罗杞人忧天。
「渊厦对爬升楼层的龙子有很大的抑制。他们只要向上跨越一道龙门,在他们身上的压力会更强,压力可以强得杀死人。他们的实力也会被大大削弱。」
李凡的语气无不在透露着谁会在受了严重的代价爬升楼层仍然和别人动手。
「倒是你可以不受限制地不停走下去,甚至走到渊厦底部,只不过会瞬间死在那里的楼层任务中。」
那种施加在爬升楼层的人的压力被称作海压,只要你向上走离开了你所在的三个楼层后,越过了一扇龙门,强大的压力就会落在你的身上。
而李凡认为刚才出现在众人面前出现争吵的龙子是蛟甚至龙级别的人。
「我在经常来往这三个楼层,也认识不少人,唯独不认识刚才出现的十多个人。他们有可能来自更深的楼层。」
卫曙伸手在看上去十分脆弱的玻璃窗上敲了一敲。
郑世杰才刚坐在沙发上,被声响吓得跳起来,正要扑向卫曙阻止他的动作,右手差不多碰到他的背部了。
「不用拍了!已经有人尝试过不同的方法去打开玻璃窗,他们甚至疯得用书柜﹑大门去撞玻璃窗。」
他面上一阵后怕之色。
「他们失败了。」
刚才拿出笔记本一直在记录着什么的甘罗开口,手上的动作没有慢下来,反而更为快速,钢笔在笔记本上留下一段又一段的文字。
李凡点了点头。
「他们的确失败了,他们用尽一切方法也打开不了玻璃窗。」
窗外的光落在窗前的卫曙脸上,照出他正紧紧盯着窗外游动鱼群的眼睛。
「只有任务开启时,玻璃窗才会开启,海水就会涌进来冲晕我们。」
李凡很快离开了,他走前也不跟他们说太多,只是在踏出大门前小声地跟他们说了一句。
「远离养吾会的人,否则你们死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说这句话时先是看了看走廊,肯定附近没有人可以听到他们的话才说。
郑世杰关上大门。
养吾会?
刚才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且在卫曙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男子背后的组织。
那个男子说的话也出现在他脑海中。
天生万物以养吾。
天地演化出万物以滋养我。
「挺自我中心的话。」
他伸手打开了大门。
「你去哪?我们才刚聚在一起。」
身后的郑世杰一面不解地看着他。
「142。」
卫曙头也不回留下了一句话便离开了郑世杰的房间。
「142?」
听到这句话搔了搔头的郑世杰看着卫曙的身影消失后,拍了拍自己的头。
「哦!是他房间的门牌吗?」
「门牌?」
一块粗糙钢铁铸成的门牌在甘罗的眼前挂在大门上,三个数字被刻在门牌上,与郑世杰房间的风格十分相似,没有一丝突兀,好像他的家本来就有这个门牌。
刚才郑世杰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家多了这一个门牌。
你究竟想做什么?
不理会郑世杰走出来盯着门牌的甘罗看着空荡荡的走廊。
大门被打开,铁门再次发出刺耳的声音。
铁门上挂有一块反射着灯光的金属圆形门牌。
「当」
金属大门被卫曙大力地关上,撞在门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在走廊中回荡着。
卫曙完全没有注意到大门的声音。
他回到家中后匆忙把鞋踢到地上,穿着袜子冲向书房,口中念念有词。
书房的大门本来就没有关上,他一步走入书房中,面向一个足有一个人高的大木柜。
大木柜的木材都是暗红色,雕上不同花纹,看上去不像是卫曙这样的年轻人会放在自己家中的东西。
木柜十分沉重,哪怕卫曙用力推也推不动,让人在想卫曙究竟花了多大力气把它搬到自己家中。
刚才还十分心急的卫曙在木柜前却变得犹豫,步伐缓慢起来,像在泥潭中行走般,右手慢慢放在木柜的门上。
父亲,你究竟知道了什么?
卫曙的眼不像在看眼前的古旧木柜,反而是在看一个对他十分重要的人。
他的手拉了拉木柜的柜门,纹风不动。
「是了,钥匙呢?」
他好像现在才想起木柜门有锁。
大木柜的钥匙。
卫曙如梦初醒般在书房中翻箱倒柜,大量书本杂物被堆放在书房的地上,如小山般。
刚才还十分整洁的书房变得十分混乱。
「钥匙在哪呢?」
他肯定自己没有把钥匙弄不见了,但他太久没有碰过钥匙了,大木柜数年也没有被人打开过了。
卫曙对钥匙的记忆也十分模糊,只是隐隐约约记得它的位置。
随着他不停的寻找,相关的记忆也开始涌上心头。
一道金属光也出现在他眼前。
「是它了!」
卫曙的语气不知是喜是悲。
一条小小的钥匙出现在他眼前。
是一条黄铜色的钥匙,十分普通,没有任何花纹,也没有写上任何字,放在地上也没有几个人会看见这一条钥匙。
但卫曙伸手踫钥匙时手却振了一下。
他用钥匙打开了大木柜。
大木柜中放了一迭迭已经泛黄的书本﹑文件,看上去已放在这个大木柜很长的时间了。
书本﹑文件贴了一张张小纸张,纸上写满了数字,把它们都排序得整整有条。
整理这些的人一定也是十分细心的人。
他却出手打乱了整齐,在文件中翻了翻,翻出了一张纸,纸上写了密密麻麻的字。
当他看这一张纸时,双手的振动越来越明显,这一双手的主人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过了一会儿,卫曙把纸张重新放入了大木柜,满脸通红仍未消散,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纸张。
「父亲,我一直也不了解你,直至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