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两侧的墙壁和地板都被涂成灰白色,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生气。
天花板上的光管也散发着惨白色的灯光,照射在走廊中的人身上。只有走廊尽头的大门上方有着照射着绿光的电灯。
身穿棕色大衣背着背包的卫曙只觉自己在这里格格不入。
刚才进入走廊的月巫已经不知去哪了。
卫曙小心翼翼地沿着眼前的走廊走,一路上不断四处张望,留意着走廊中的每一个角落,惟恐有月巫从突然角落冲出来。
刚才在机器室中找到的铁棍紧紧握在他手中,作为了他的临时武器。
他一步一步走到走廊的尽头,在那扇紧闭的大门前停下。
「有一个『午』阶段的人进来了,小心一点。」
一把凛冽女声响起。
另一把较为年轻活泼的女声回应。
「好的,你们快点把他搬进去!」
当卫曙把眼睛凑至大门上的细小玻璃窗前时,只看到两个身穿白袍的月巫背影消失在大门后的走廊深处。
四个十分健壮的男子把一个被绑上铁链的女子关在一个房间中,折腾了一番制服了她才离开房间,房门被重重关上。
四个异常地出现在夋山上的男子并没有前来卫曙所在的走廊,而是转身打开走廊中的一扇大门离开。
除了房间中发出的各种可怕声音,大门后的走廊没有任何人影,空荡荡。
卫曙推开了大门,走入了门后的走廊。
他率先走向刚才的房间。
房门是一扇厚厚的木门,木门有一层弹力十分好的软垫,哪怕房间内的人一头撞在门上也只会被弹开,不会撞得头破血流,只会在额头上留下一小道红痕。
他的手抚摸着房门上的软垫。
他曾经跟随他的父亲去过一些外人十分忌讳的地方,其中一个地方的房间内就有这些软垫。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被关在房间内的人是什么人了!」
房门上有一个狭长细小的玻璃窗,让外面的人不用开门便能观察房间内的状况。
卫曙再次把眼睛凑在玻璃窗前,房间内的景象一览无遗。
房间并不算大,天花板正中央的电灯照亮了房间。地板﹑墙壁乃至天花板上也有一层层厚厚的软垫,都被涂成一片灰白色。
一张被固定在墙上的床﹑一张钉在地上的金属桌子﹑一张横卧在地上的木椅,还有在角落中的马桶。
这就是房间内的所有家具摆设。
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站在房间中一动也不动的女子。
那个女子正是刚才被四个男子合力送入房间的人,那四个浑身腱子肉的壮汉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制服了她。
她也是刚才两个月巫口中已达到「午」阶段的人。
什么是「午」阶段?
卫曙不知道,但他相信探索完这座大楼后就可以弄清楚这些秘密。
房间中的女子身材十分高佻,看起来有一米七﹑八左右了,算比较少见了,一头乌黑的长发就这样垂下披在肩膀上﹑脸上,遮掩着她的脸孔,身体微微弯下来,双手紧紧贴着身体两侧。
她一直站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十分诡异,已经令人不寒而栗。
卫曙把眼睛移动半分,想看清那个女子的脸容。
对方却突然抬起了头,一直遮掩着她的脸的头发落在脸颊两侧,向卫曙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一个十分英气美丽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但已经十分憔悴枯瘦,瘦得像一个骷髅了,但卫曙仍可以看出她以前是如何美丽诱人。
如今的她却只会令人畏惧远离。
女子抬起头后,双眼先是呆滞地看着头上的电灯,然后突然用一双冰冷死寂的眼睛和卫曙对视。
突然的对视令卫曙惊了一惊,稍微后退了半步。
但是眼中的畏惧很快被勇敢取代。
卫曙和女子隔着一层玻璃对视着。
她呆滞的目光突然出了变化,变得十分凶狠狰狞,一下子便扑过来,随即被门上的软垫反弹回去。
「是你,是你!这些都是你们留下的罪孽,是你们自大狂妄造成的恶果。」
「这是上天对你们的惩罚!」
「你,是最后一个。」
她歇斯底里地大叫大喊,脸都紧贴在玻璃窗上,用无比怨恨的眼神盯着他,双手紧紧抓着门上的软垫。
「是你!」
「你避不开诅咒的。」
她口中念着各种卫曙听不明白的话。
声音传遍了走廊,一直沿着走廊回荡着。
很快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卫曙知道房间中的女子已经惊动了这座建筑物中的人,自己再不走就要被抓了,在转身离开前看了一眼房门旁的金属门牌。
「宁云凤.午」
「那个女子名字是宁云凤吗?」
「但是午阶段是什么?难道还有其他阶段吗?」
他躲到不远处的一扇门后,门后是一个小杂物房,堆放了清洁用品。
卫曙并没有完全关上门,而是留下一条细小的门缝,刚好可以看到宁云凤所在的房间。
刚才出现过的月巫领着两个壮汉走到房间前。
房间中的宁云凤并没有因为卫曙的离开而冷静下来,反而继续大叫大嚷,大力撞在门上被弹飞,又在地上爬起来撞向大门,周而复始,不断重复。
「你逃不掉的!」
月巫冷漠地跟身旁的壮汉说了一句话,便抱着双手站在一旁旁观。
「注射镇静剂!」
两个壮汉向她点了点头。
其中一人从腰带上的小包中拿出了一支针筒,另外一人打开了房门。
宁云凤立即冲了出来,正要扑向卫曙的方向,躲在杂物间的卫曙也吓了一跳,害怕自己的行踪会被对方暴露,手中已经举起铁棍。
正要冲出来的宁云凤却被壮汉伸出双臂抓住了。
他正要松一口气,宁云凤却挣脱了壮汉的箝制,壮汉也甩到一旁。
「准备大战一场吧!」
卫曙站了起来,两只手紧握铁棍。
下一刻,宁云凤便瘫倒在地上。
另一个壮汉拔出针筒,放回腰带中。
被甩在地上的壮汉也把她抱回房间中。
月巫这时才放下一直抱着的手臂。
「她从哪里来的?」
刚放好针筒的壮汉连忙作出回答。
「宁云凤,来自日珥村,本来是一个运动员,后来突然出现阳炎病病征,并迅速发展至『午』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