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巫觋再挥了挥手,缠在众人脚上的绳索越来越紧,像要绞碎他们的脚腕般,卫曙甚至已经听到他的骨骼在发出悲鸣。
一个龙血会的龙子大吼一声,右手皮肤生出大量坚硬的鳞片,手指化为一根根利爪,狠狠抓着系着他的绳索正要扯断。
但绳索上的一层薄薄的光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明亮。
哪怕那个龙子用尽一切力气也弄不断那一条绳索。
但卫曙却没有十分焦急,反而安慰了郑世杰。
「放心,我们很快就会下来。」
此时巫觋也没有看他们,而是则着一个站在小屋角落中的人。
「你是谁?」
巫觋脸色十分凝重。
众人才发现那个人身旁有一根断裂的绳索。
那个人没有回答巫觋,反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被吊起来的众人。
「是古老的巫术啊!」
「这好像是纠绳咒,被系着的人越用力,绳索就会越来越紧。」
那个人吃了一口手中的棒棒糖。
他正是卫曙之前在燕都火车站广场上看见的小孩。
小孩转身面对那个老村长。
「你放心,我们不是羽仙教的人。」
「我们是正规的考察团。」
老村长脸上仍然是戒备之色,没有相信他的话。
小孩便给了他一份文件。
「考察团也可以是伪装…」
老村长一边口中说话一边解除了咒术。
大部份人直接砸在地上,卫曙及时转过身来站在地上。
老村长指了指大门。
「快点离开!」
「我们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羽之国的人早已死光了。」
「那里现在只是一片死地。」
「踏入羽之国的人将会受到最恶毒的诅咒。」
他深深看着众人。
「有时候,羽化飞升并不是好事。」
然后他便不肯再说话了,转身返回房间中。
大家也不可能再上前询问他的话里是什么意思,便纷纷离开。
卫曙是最后一个离开房屋的人。
当他踏出大门时,身后的大门无风自动狠狠关上,发出一下巨大的声响。
「为什么他会相信我们真正的考察团,而不是伪装的人?」
郑世杰走到他身旁。
「不,他没有相信我们真的是考察团的人。」
「只是他相信我们不是羽仙教教徒。」
郑世杰这才点了点头。
羽仙教教徒大多都十分疯狂,对所有阻碍他们的人都会狠下杀手,而且毫无顾忌。
他们公然派人在火车站杀人,甚至派上好数十人在晚上突袭旅馆。
如果他们是羽仙教的人,刚才那个小孩就不会跟老村长说话,而是直接动手了。
只是卫曙反而更留意老村长说的话。
羽之国的人已经死光了?
羽之国已成为亡者的国度?
他很快就想到了那些在古代从羽之国来到中原﹑蜀地的羽之国巫觋﹑方士可能就是羽之国的难民。
之前考察团有文件记载在春秋时代有大量羽之国的方士﹑巫觋突然涌入古蜀﹑关中,而秦国选择了驱逐这些人。
「春秋时代羽之国一定发生了大变故,令大量人逃离而且从此再没有返回羽之国。」
「但他说的诅咒是什么回事?」
现实中并没有什么诅咒,大部份诅咒都是疾病或虚构出来的流言。
但在深渊之厦颁发的任务中,他并不会为为诅咒真的存在而感到任何意外。
此时郑世杰听到他的话,也问着他。
「那个老头说的诅咒真的存在吗?」
「有可能。」
虽然他们已经有了神名,但现在的他们仍只是凡人,在疾病﹑诅咒前仍是十分虚弱。
他们回去后也把老村长的事情告诉了甘罗他们。
「诅咒的确存在。」
另外三人看着姜瑶。
「你们用这么意外的眼神看我干什么?」
「我的神名给了我一部份能力和不少咒术知识。」
「的确有不少诅咒存在。」
齐地八主其实融合了不少更为古老的齐地东夷神话,八主不少都是以东夷的神明为原型。
郑世杰突然想到什么,脸上露出笑容。
他就要把手搭在她肩上。
「你现在先帮我们作出对诅咒的防护吧!」
姜瑶却向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
「对不起。」
「我现在还未掌握到神名给我的能力和知识。」
「我现在只能详细了解诅咒后才有可能破解这个诅咒。」
郑世杰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半跪在地上。
他们在这里休息了一晚后,在第二天早上六时就起行了。
卫曙在踏上山路时,转身看着这条小村子。
「那个巫觋究竟是什么人?」
对方可以轻易使出纠绳咒,而且一个龙血会的龙宫道脉龙子使用了自己的能力也未能逃脱。
虽然卫曙的能力不是加强肉体,但他也有了一些控制火的能力,不知道可不可以用火烧毁那根绳索。
他们一路上都看到有不少来这里的登山客﹑护林员。
但当他们走过了最后一个护林员小屋后,就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四周都是茂密遮蔽了阳光的古树和崎岖不平的地面。
考察团的工作人员努力按着秦岭仙简带领着他们走路。
他们一直走到太阳下山时才到了一块大空地。
「这就是仙简上提及的索仙台了。」
这一块大空地四周都是树木,只有这里突然变成了空地,不只没有树木,而且连灌木野草也没有了。
晚上月光可以清楚地照在这一块大空地上,就像接引他们的阶梯,倒是像仙人接引他们的平台,被称为索仙台倒也不过份。
他们便不再走了,而是在索仙台上扎营休息起来。
一部份龙子被抽中值夜,防止有意外发生和野生动物﹑羽仙教的袭击。
卫曙铺好睡袋,脱了外衣便钻进去了。
他们带了一个大帐篷,四个人就睡在同一个帐篷中以方便互相照应。
身体较弱的甘罗很早就睡了。
郑世杰躺在甘罗身旁拿出手机看着自己家人的照片。
姜瑶整个身子也钻进睡袋中,只露出了她的头发,卫曙也不知道她究竟睡了没有。
而卫曙自己则张开了眼睛看着帐篷的顶部。
我的父亲也是否遇上过类似的情况?
也是在任务中像我一样躺在帐篷中看着顶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