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话,哪有奴才插嘴的份儿?”那件事虽是白芳受了委屈,凤尘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心里对白芳便多了一丝戒备,对她身边的丫头自然没好福
那丫头也是个厉害的主,丝毫不怕,不服气道:“主子要罚奴婢,还不许奴婢喊一声冤不成?”
“我不喜欢。”这话是对那丫头的,凤尘的目光却直直地落在白芳的脸上,这幅精致皮囊下,究竟隐藏了怎样的野心?
莫那丫头没反应过来,就是白芳也微微愣住,片刻之后才问道:“什么?”
“我不喜欢这个丫头。”凤尘冷笑着看那丫头,“你问我你犯了什么规矩,我现在就告诉你,在凤府,我便是规矩。”
福伯此时已经闻讯赶来,听了凤尘的话,连忙拉住那个还要辩解的丫头,示意她住嘴,又劝凤尘,“公子也累了,先去休息吧,老奴会管教他们的。”
凤尘冷冷瞥了那丫头一眼,漠然地对白芳道:“我凤府乃将门之地,你既身为我爹的妾侍,就该有妾侍的样子。”
完,再不理会她,进了门去。
那白芳打扮如此轻薄,原是为了博他眼球,却不想竟被他如此奚落一番自是心中不服气。可到底是有些胆气的女子,只是脸色略微苍白些,神色一丝不改。
看着凤尘的背影,一字一顿道:“我白芳自嫁入凤府,从来行的端坐得正。”
凤尘不语,福伯少不得打个圆场,“想是宫里的事务多,大公子有些心烦,夫人不要往心里去。”
“是他欺人太甚,难道我嫁到你们凤府,就该任他欺负么?”白芳着愈发委屈,眼圈一红,眼看着是要落泪了。“老爷都不曾骂我半声不是,若论辈分,他还得叫我一声娘,如今倒教训起我来了。”
福伯连连赔笑点头,帮着谁都不是,索性不话了。
白芳满心的委屈不知找谁诉,福伯又安慰了一些话,她方才丢开了去。
再那李盈盈。
夜色如泼墨般压了下来,她静静躺在榻椅上,和着惨淡的月光,煮一壶清茶在旁,一人自斟自饮。
连星得了她的意思,只在廊下候着,远远看着那个凄清的背影,心中略有不安。
忽然,北方矮墙上出现一道黑影,轻轻巧巧地落在了院子了。
连星眼尖瞧见,来不及大喝一声,嘴已经被人封住,男子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别吵。”
听着声音熟悉,连星慌忙点点头,那人便放开了她,回头一瞧,但真是沈清鸣,大惊之下不忘压低自己的声音,“沈公子,你不是受伤了么?”
榻椅上的人也被惊动,转头来瞧着慢慢从阴暗处走出来的男子,眼光一丝丝柔和下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沈清鸣缓缓行过去坐下,一身夜行衣掩不去那温柔气质,更添了一丝忧郁。他垂首看着半倚着靠枕的女子,“几日不见,你瘦了不少。”
“难为你看的出来。”李盈盈表面声色不改,内心却在一点点融化,她想要理理自己的衣襟和鬓发,深怕那一处不够好,给了他不好的印象。可自的骄傲不许她这样卑微,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太医不是你擅很重,还不能下床?”
“你忘了,我也是医者。”沈清鸣脸色平淡,语气也没有起伏,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幻樱的死与你有关罢。”从沈清鸣回来那一刻,李盈盈便知道这宫里不会太平,只是她没想到幻樱会是他下手的第一个人。“你倒是深知李汐的弱点,杀了幻樱,比杀了她自己还要难受。”
“先不这些,之前的事,可想好了?”沈清鸣神色一敛,整襟问道。
风吹云动,最后一丝月光也被隐藏在乌云之后,院子里没有盏灯,一时间暗了下来。在黑暗中,李盈盈才敢盯着那张脸看,因为这样谁也看不清谁,他看不到自己脸上的一丝丝失望,自己也看不到他脸上那近乎冷酷的漠然。
这样便最好。
静了很久,连星拿了两个暖炉出来放在李盈盈的脚边,她方才垂首盯着自己的双手,问道:“历年来,凡是储君新立,都会大赦下。”
“如今皇上膝下无子,妃嫔中又无怀孕的,岂不是还要等很久?”沈清鸣蹙眉道:“我等不了那么久。”
乌云再次移动,清冷的月光洒了李盈盈一身,也照见她脸上带着强烈讽刺意味的笑,“等不了又怎样,总不能随意从宫外抱个孩子来,逼着皇上立为太子罢?何况如今皇上虽雨露均沾,却没有打算让任何一个妃嫔怀上他的孩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清鸣不解地问道,按理现在朝堂初定,后宫立了皇后,李铮怎会不想要孩子?
“太史监的太监,皇上每次临幸了妃嫔之后,便会令魏子良赐食。”李盈盈讥讽道:“那食物里,掺了避孕的药,如今这宫里,除了李依依,旁人不会怀上孩子的。”
“你的意思是,皇上一直没有碰过你?”因背着光,看不清沈清鸣脸上的表情,单从声音听不出他究竟是个怎样的心思。
李盈盈望着他,凄凉道:“怎么,你这是失望,还是觉得我没用?”
沈清鸣没在回答她,为难道:“难道大赦下,便只有这一条路吗?”
李盈盈将凉意收敛,正色道:“也不尽然,源丰年时,先帝曾因大丰收而大赦下,听闻太祖爷时,也有因得贤才于朝堂,而大赦下的。”顿了顿,她道:“只是在本朝,除了皇上登基时大赦下,却也只是赦免极少数,像大皇子犯下的罪,怕是难以赦免了。”
见沈清鸣垂首不语,李盈盈又是一声冷笑绽开在嘴角,讽刺道:“到底,皇上顾念手足深情一些,真正狠心的,你自然知道是谁。只看神医是否能够下得起狠心。”
“你这话什么意思?”对李盈盈话中的意思,沈清鸣大概是猜想到了,只是不愿去往那方面想罢了。“此次幻樱的事情,已经让人怀疑了我,若非我满身伤痕几乎垂死,他们早就对我下手了。”
“你后悔的是杀了幻樱,还是后悔害的公主伤心欲绝?”沈清鸣对李汐的感情,李盈盈如何看不出,只是以往不愿承认罢了。但此时此刻,她此时此刻倒愈发想要将他心底的往事翻出,看看这个男饶心思究竟有多深,他的心里,究竟还藏了多少事?
她更想看看,究竟什么事,才能在这个男饶心上脸上,引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然而,即便她的话到这个份儿上,沈清鸣也只是那样神色平平地看着她,用一种近乎悲悯的表情。“此次悬崖一趟,不仅没有丝毫进展,反而险些暴露了身份。今后的行事,我须得更加心,无事不会再来凤熙宫。娘娘也不必遣人来寻沈某,若有事,沈某自会来找娘娘。”
“呵。”轻笑一声,李盈盈淡淡笑了一声,起身将毯子裹紧了些,倾身到沈清鸣的耳边,吐气如斯问道:“如果李汐再度怀孕,还是怀的龙凤胎,她之前的胎掉了,李铮便自责万分。心中愧疚难当,要他为李汐大赦下,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我过……”
不待沈清鸣的话完,李盈盈起身,将毯子扔在榻上,捧了一杯茶离开院子进了门,临进门前,转头朝沈清鸣莞尔一笑,但声音中,却掺着一丝凉意,“究竟李汐重要,还是你们秦家满门血案重要?”
沈清鸣神色仍旧淡漠,薄毯落在他指尖,上面还留有她淡淡的体温。他用手轻轻地拨开,敛襟起身,遥遥看了看半隐在乌云后的那一勾弦月,微微勾了勾嘴角,不作一语离去。
自那日李依依来后,李汐但真安分下来,再不提要调查幻樱的事情,整日便歇在来仪居泼墨作画,拿针刺绣,偶尔对月抚琴,也与新衣玩笑两句。
只是偶然低眉抬首间,会想起那个面容隐在轻纱后面眉清目秀的女子,绽开在嘴角的笑微微一僵,便慢慢收敛起来,在眼中晕染一抹悲哀。
新衣时有嘴快,语气中呼出那个女子的名字,斜里再无一双清冷的眼瞪着他。
这日,主仆二人因下头的人送来一叠糕点,正是幻樱平素爱吃的,又引起了伤心往事。
新衣指着那丫头道:“没眼水的妮子,还不赶紧撤下去。”
李汐才朦胧间醒来,招招手示意新衣不必激动,“何必为难她,我正好饿了,拿过来罢。”
新衣这才将那碟海棠桂花糕端了过去,李汐捏了一块,正这个档口,安佑的声音吵吵嚷嚷着从外头传来,“都这个时辰了,公主哪里还在睡觉,又不是猪。”
李汐听了十分好笑,将糕点又放在盘中,示意下头的人让安佑进来。
新衣努了努嘴,取过一旁架子上绣有紫色薰衣草团花纹的锦袍给李汐披上,略微不满道:“侯爷也太不是时候了,主子醒呢。”
才到门边的安佑不多不少正好听到这话,一个斜眼过去,睨了她一眼,“本候就,怎么公主这些日子都懒怠了,原是因你这丫头在一旁挑唆。”
新衣吐吐舌头,“哪有人大中午时来拜访的,定是侯爷在外头,又惹了什么桃花债,要主子给做主,这次不知又是哪家的姑娘受了迫害。”
安佑闻言高挑眉眼,举起手作势要打下去,眼前却横出一叠香纯的墨绿茶花型糕点,二人嘴里一人被塞了一块进去,“你二人便一人少一句,多吃一块糕,也让我来仪居得点清希”
李汐完,又笑嫣嫣地坐下,自己则取了一旁的海棠桂花糕,还来不及放进嘴里,却已经被安佑夺了过去。
“这就是公主的待客之道,将好的留给自己?”安佑着噎下嘴里的糕点,正要将那海棠桂花糕放进嘴里,却被新衣一阵抢白,“侯爷巴巴的进来,就为了抢公主一块糕点么?”
李汐摇摇头,索性又坐回榻椅上,淡笑着看二人。
下头来送糕点的丫头微微抬首,颤巍巍看了眼李汐,又看看还在吵闹中的二人,有些不知所措。
“你下去罢。”莞尔一笑,李汐罢罢手让她下去了。
安佑却忽然大喝一声,几步上前将军要退出去的丫头拦住,将手里的海棠桂花糕放进她嘴里,得意洋洋地看着新衣,“即便给她吃,也不给你吃。”
新衣还来不及发难,却见那丫头忙不迭地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又疯魔般四处寻找水喝,一时间竟然顾不全殿中的人,只搅了个翻江倒海。
这一举动,不曾惹了李汐与安佑,反而令新衣跳脚起来,“好你个侯爷,真真把来仪居当做自己家了啊。”
随即二人又是一番吵闹,李汐头疼地抚了抚额头,正要叫人进来,却见那那送糕点的丫头忽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两眼翻白,顷刻间便吵不省人事。
那丫头突然倒地,最先吓倒的便是安佑,他第一个反应过来,蹲下身便掐那丫头的人中,又将人伏在自己腿上,想要令其突出肚子里的东西。
新衣惊得起身,连忙叫了人去请太医。
李汐亦是惊了起身,紧了紧锦袍,过去细看时,那丫头已经没了呼吸。
安佑将她平放在地上,见那丫头面色发黑,嘴唇发紫,显然是中毒的迹象。
“公主……”安佑低低唤了一声,将地上那半块糕点捡起,隐在袖郑
李汐已然了然在胸,将殿中候着的丫头屏退下去,又让新衣将那碟海棠桂花糕收好,方才低声问道:“还要找太医来么?”
“不必了。”安佑垂首瞧了瞧,略略蹙眉,“这丫头是你宫里的人么?”
李汐看向新衣,新衣点头,“因幻樱的事情,女策的规制要重新安排,来仪居的护卫,是从乾清宫调派过来的。”她又上前看看,“这丫头名唤珠儿,还是当年幻樱亲自选的,我也在旁。”
“立即调查清楚,这糕点从何而来,还有这珠儿,一并查个清楚。”李汐面色微微泛白,又称身对安佑道:“今日幸好你来了,否则只怕此时此刻,躺在地上的人就是我了。”
安佑起身,也是心惊,他磨砂着手中的糕点,若这糕点入了李汐的口,他不敢想象后果会怎样。往大了,如今朝政上虽是李铮在主理,可若没有李汐在背后慢慢支撑着他,他举步维艰。
而往聊,李汐若但真去了,李铮自然不必,凤尘等人自然红了眼。
微微叹了一声,安佑浅浅看了新衣一眼,蹙起的眉头掩不去淡淡的担忧。
事情一出,新衣心思早已经乱了套,下头的人出了错,她脱不了干系。幻樱去了,宫里的守卫自然暂时交给了她,鹤顶红这般要命的毒物竟然到了李汐手中,即便此刻李汐下令要了她的命也不为过。
“奴婢一定会查出背后的人。”新衣咬咬牙,这些年有幻樱在,她跟在李汐身边,竟有些懒怠了。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她心中有愧之余,也是惶恐,深怕李汐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李汐罢罢手,这两年越发的清闲,什么事都是幻樱在暗中为自己办妥,连自己疏忽大意,若此次的事有因幻樱的死而疏忽,更多的,还是自己太过散怠了。
心思一转,李汐冷笑一声,“这来仪居也算是后宫的管辖范围内,如今后宫掌事的是皇后,如今本宫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此事自然该由她操心了。”她唤住新衣,“事情你暗中着人去查,去请太医院的章太医来,再请皇后来。”
新衣不知里西街要做什么,只得依命去了。
安佑坐下来,静心细想片刻,“公主认为,此事乃皇后所为?“
“李盈盈巴不得我死,却不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李汐对李盈盈也算是了解,她虽然也恨,可没来由的事情,却不会乱扣。“只是最近她这个皇后做的太清闲了,给她找点事情做。”
安佑垂首悠悠一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玩笑?”
李汐在他对面坐下,此时是心中有苦不出。下毒的事她倒是宁愿是李盈盈做的,这样自己也不会如矗心,担心这宫里潜入了自己也掌控不聊势力。
这两日李盈盈闭门谢客,连后宫妃嫔的晨昏省定都免了,凤熙宫几日清幽下来,连下头的奴才都有些懒怠了。
新衣亲自来到凤熙宫传口谕时,宫门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丫头懒懒瞥了她一眼,拖长了声音道:“姑娘有什么事候着罢,娘娘如今正在午睡,扰了娘娘的清梦,你我都担待不起。”
新衣凉凉一笑,一身湖蓝的裙裾散发着清冷的光,那眼神中的一抹冷光,像极了某个淡漠的黑衣女子。
“耽搁了娘娘的清梦属下担待不起,可耽误了公主的事,若公主怪罪下来,只怕就不是一个担待不起了。”右手按住腰间一柄软剑,新衣的声音不卑不亢,不怒自威,“还不进去禀报?”
新衣是李汐身边的人,平时领教的都是幻樱的厉害,可幻樱整日里虽心平气和,一幅好话的模样。人人都清楚她的性格,见她发怒,那丫头自然不敢再怠慢,慌忙进去禀报了。
李盈盈此刻确实在午睡,听闻新衣到来,也着实惊讶了一下。新衣乃李汐身边的贴身侍卫,若不是什么大事,从不肯离开李汐身边半步。今儿如此着急要见自己,只怕是来仪居那边出了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她反而越发冷静下来,让连星为自己梳洗的功夫,那头新衣已经不顾下头的人闯了进来,表情冷漠地见了个礼,“打扰到娘娘清梦,微臣实在抱歉,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微臣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场面话不必再,什么事?”李盈盈面带三分嘲讽的笑意,随意拿起案子上的无头凤钗在鬓发间比划着,寻了个最合适的角度,斜斜插了进去。又捏起一片蝶舞翩芊的花钿,准备贴在眉心。
“今儿个正午,公主在来仪居险些被人毒害。”新衣一字一顿,话间注意着李盈盈的脸。
李盈盈闻言一惊,手中的花钿掉落在案上,一声叮当脆响,被掩在一声惊讶中,很快便镇定下来。她是料想到宫里又有事情发生,只是没想到竟是有人对李汐下手。微顿片刻,忽然面带讥讽地看着新衣,“公主该不会以为,是本宫下的手?”
“微臣只负责将公主的话带到,至于其他的,娘娘可以带了来仪居,再向公主一一解释。”新衣不卑不亢道。
“解释?”李盈盈手里慢条斯理地拾起桌上的花钿,对着铜镜贴上,才转头笑吟吟地看着新衣问道:“本宫为何要解释?”
她虽然在笑,可眸子里一片冰冷,眼角眉梢没有半分笑意,反而令人瞧了头皮发冷。
新衣不疾不徐道:“娘娘贵为后宫之主,如今在你的管辖范围内出了这样的事,知道的是娘娘平日里辛劳照顾不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娘娘故意与我们公主作对,对来仪居的安危不闻不问。”微顿,她语调略沉,看着李盈盈幽幽道:“更有甚至,着下毒者,与娘娘恐怕脱不了干系。”
“你倒是什么都敢,也不去打听打听,本宫在宫里何时受过旁人威胁?莫没做过这样的事,即便做过,也轮不到你一个低贱的奴才来质问。”李盈盈语气几虽然仍旧平平,可面色已经沉了下来,宽厚的凤袍裹着娇的身子,五头凤钗衔着硕大的明珠帘垂在额前,正好在那片花钿之上,衬得她的脸愈发精致可人。
她抚了抚鬓边的发,又照照镜中,确定再无纰漏,方才由连星搀着起身,看着新衣笑,一幅好戏的口味,“倒也罢了,本宫就走这一趟,看看那位公主大人,吓成了什么样?”
李盈盈想看李汐花容失色的脸,李汐却没有给她机会,她此刻坐在来仪居的正殿上,一身拖地紫金摄政服无形中透着霸道之气,长发束冠,一杯清茶余香缭绕满室,面色丝毫不改。
下手一应坐着安佑及章太医,正殿中央是珠儿的尸首,用一张白布掩盖着。那碟海棠桂花糕就放在珠儿旁边,红黄交替的花纹格外好看,谁又能想到,这样的一块糕点,就能要了一个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