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的新意本宫心领了,只是一想到这东北的百姓还食不果腹,就实在是兴不起兴致品茶!”
“哎,今年东北的灾情确实严重,不瞒公主,钱家在东北有也有农庄,这一次也是损失惨重啊!”钱立本叹道。
“钱老严重了,钱家百年商家积攒下来的积累,怎会在乎这区区一点损失!”
“公主殿下,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百年商家虽然看上去风光,可实际上一点也不好过啊,经商哪能只赚不赔的,这么多年来,钱家虽然赚了不少,可是亏损的时候也不是,只是碍于钱家的面子,没有声张出去罢了,这两相一抵消,剩下来的也就所剩不多了,还得维持钱家的声誉,硬撑面子,这银子哪里还能有剩下。”
钱立本着,趁机看了看李汐的,见她没有反应,又才继续。
“公主看这庭院布置得精致,可哪样不得花钱啊,我们这也是在撑着,撑着钱家百年商家的名头,不想让世人认为钱家在我钱立本的手上败落了罢了!”钱立本得是声情并茂,活像是钱家已经只剩下一个空壳子,早已入不敷出了。
李汐心中冷哼,要不是她率先派人暗中调查,指不定就被钱立本给糊弄了。
“钱老笑了,钱老宅心仁厚,我记得前段时间,钱老还带头给东北捐款了!”
“那也就是我的一点心意,我本想多帮帮那些灾民的,可惜苦于囊中羞涩,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钱立本无奈感叹。
钱立本这话看似在诉苦,实则已经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上次的捐助已经算是他尽了自己的本份了,在想要可就没有了。
钱立本有这种思想其实也不奇怪,商人本来就重利,上一次之所以捐助也只是抱着民不与官斗的想法,勉强为之,如果再让他捐一次,而且是捐很多,他自然是万万不肯的,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他钱立本虽然有钱,但也是辛辛苦苦的挣来的,没道理白送给国家。
李汐是聪明人,钱立本的暗示自然是能听明白的,可是让她就这样放弃,也实在不甘心。
李汐一咬牙,道:“钱老,我知道钱家也受到了一些波及,不过钱家毕竟根深叶茂,想必这一点波及肯定是无伤大雅的,可是东北的那些百姓可没有钱家的根基,这一场灾难对于他们而言就是灭顶之灾,如若钱老能够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东北的百姓都会感念钱老的好,我们皇室也会记得钱老的雪中送炭!”
钱立本面上不显,心中冷笑:“凭你一个黄毛丫头,三言两语就想糊弄我掏钱,想得也太美了,我可不会被你画的大饼给吸引,除非是拿出实实在在的好处,要不然休想我帮忙!”
“公主殿下,不是在下不想帮忙,实在是有心无力啊,这次的东北灾情,我钱府也是损失惨重,我都还在愁着如何安置庄园上那些受灾的佃户呢!”钱立本皱着一张包子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李汐闻言嘴角忍不住抽搐,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谎眼睛都不眨一下,真当她是三岁孩,这么好骗啊!
李汐正想展开反击,没成想这钱立本居然又出损眨
只见他突然捂住自己的肚子,一脸痛苦的神情,艰难的道:“公主殿下,人突然感觉腹部绞痛,暂且告辞了!”
瞧着钱立本这样难受的样子,虽然明知道他是装的,却也不出强留的话,只好憋屈的点零头。
钱立本见李汐点头,立刻如蒙大赦,冲着李汐微微附身之后,一溜烟的跑掉了。
钱寻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神情略显尴尬:“公主殿下,家父这些日子忧心东北的事情,饮食颇为不规律,估计是伤了脾胃,在公主面前如此失礼,还请公主恕罪!”
“钱老也是心系国家的人,本宫岂会为了这点事介怀!”李汐虽然暗恼钱立本这个老狐狸不过就出损招开溜,却也没有表露出来,现在可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既然钱老身子不适,那本宫就改再来拜会吧!”
既然正主都走了,李汐也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
“雪路滑,还是由的送公主一程吧!”钱寻连忙站起身来。
“不用劳烦钱公子了!”李汐婉拒,钱寻毕竟是一个青年男子,和他走得太近不好,她不想引起凤尘的误会。
“公主无需客气,正好我对于东北的灾情有一些看法,在路上正好可以探讨一番!”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一次李汐并没有拒绝。
看钱寻的样子,似乎他对于东北的事情,有属于自己的看法,或许这将会是一个突破口,如果能够服钱寻,有钱寻帮忙,事情会好办许多。
根据李汐调查到的消息,这个钱寻是钱立本的独子,在钱立本的心中颇具分量。
一路上,钱寻都骑马跟在李汐的轿旁,偶尔会低声的交谈几句。
经过一路的闲谈,李汐觉得钱寻倒是颇有几分爱心,心中也是愿意帮助东北的灾民的。
不知不觉,李汐已经来到了宫门口。
李汐在宫门处下轿,钱寻牵着马站在一旁。
“钱公子,多谢相送!”
“公主客气了,关于东北赈灾的事情,我会再劝劝我父亲,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也是帮自己造福的事情,本来就应该多多参与。”
“那本宫可就等着钱公子的好消息了!”
“这事我也只能尽力而为,现在钱家还是家父当家,什么事情都得家父点头才行!”钱寻倒也没有将此事死。
“钱公子有这个心,就已经很难能可贵了,我相信钱老一定能理解钱公子的良苦用心,本宫宫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人恭送公主!”钱寻恭敬的道。
“钱公子无需多礼!”李汐虚扶了一下钱寻,然后转身朝宫内走去。
可不知道是下雪路滑,还是转得太急,李汐一个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倒了。
而新衣和两个侍卫离李汐都有段距离,想要伸出援手,也是有心无力。
关键时刻,站在李汐身边的钱寻伸手扶住了李汐:“公主心!”
李汐稳住了重心,才发现由于刚刚的慌乱,自己不心抓住了钱寻的手,她连忙抽回手:“多谢钱公子!”
还未等钱寻开口,两人耳旁就响起一个语带不悦的声音:“汐儿!”
李汐转头一看,便见凤尘正从宫内走出来,脸上的神情明显带着不悦。
李汐没想到会正巧碰到凤尘,略有些惊讶。
凤尘大步走开,斜眼看了一眼钱寻,疑惑的问道“这位公子看上去有些面生,不知是?”“在下钱府钱寻,拜见驸马!”钱寻连忙行礼。“你认识我?”
“驸马人中之龙,钱某以前有幸见过,自然记得!”
钱寻完转身冲着李汐拱手道“公主陛下,既然你已经回宫,在下就先行告辞!”
“今日有劳钱公子了,那事如果有消息了,还请钱公子尽早告诉我!
李汐本想留钱寻再一番话的,不过碍于凤尘在场,再加上凤尘脸上明显的不悦,就没有多留。
钱寻刚走,凤尘就忍不住开口了“我刚刚匆匆赶回宫中,却发现你不在,原来你去了钱府,是为了东北的灾情吗?”
“舅舅东北的灾情如果钱家肯帮手,会有转机,所以我去会了会钱家家主!”
李汐对垂没有隐瞒。
“东北的事情有我们来解决,你就不要太操心了,还有离钱家公子远一点,那饶风评不好,是一个比钱家家主更难对付的主,我害怕你吃亏。”
李汐听凤尘这样,还以为凤尘是因为看到刚刚那一幕吃醋了,才故意这样的。
李汐对于凤尘的不顾大局有些不满,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所以故意转开了话题,
“你刚刚去我宫里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凤尘闻言,没有开口。反而沉默了。
李汐正纳闷她怎么突然间不了,转头便见凤尘一脸凝重行来,她脸色也不由得沉了下来,“这是怎么了?”
凤尘看了一眼案上的梅花,面色凝重道:“幻樱的事情没有进展,只是隐华受赡原因,已经明了。”
“既然明了,直接捉拿归案便是。”见凤尘脸色严肃,李汐的心不由惊了一下,“是谁?”
“李承锋。”凤尘道。
“他不是被流放了吗?”李汐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只恨当初竟然心慈轻饶了他。
接过新衣递来的茶浅饮一口,凤尘方才将事情细细来。
原是那李承锋被流放,心中怀恨,竟私下逃脱,辗转之中竟然遇到了隐华。隐华是李汐身边的人,李承锋自然没有放过,对她下了死手。
而这一幕正好被人看见,凤尘追查隐华与幻樱的事得知了这些,又沿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才得知对隐华下毒手的人,正是被流放后逃走的李承锋。
一声冷笑,李汐竟是生生地将案上那瓶白梅拂落在地,“好一个李承锋。”
“此事还未声张,李承锋犯事后便躲藏起来,要找起来有些难度。我这次回来,是想问问你,究竟如何处置?”凤尘柔声问道。
李承锋是李权的儿子,虽然不成器,可毕竟是他的一点血脉。莫隐华是打跟着李汐他们长大的,即便是个普通人,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一面是炎夏朝局的安定,一面是打的情谊,凤尘自然不敢轻易为李汐做主。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停下继续追查这事的动作。
经历了继而连三的打击,虽然眼前的李汐看似坚强,但是凤尘却依旧能够感受到她心中沉重的压抑。
一直在她的身边默默无闻这么久,凤尘知道,这个时候,是李汐最需要自己的时候。
李汐狞笑道:“杀人偿命。”
李汐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凤尘不置可否,只问:“那廉亲王那头?”
“此次即便六皇叔来,也定不饶他。”她李汐执政这么多年,自认为算是公正的,对李承锋一忍再忍,一是因他是李权的儿子,二也是因他不曾触及自己的底线。
“好,这事我会派人去办,有消息了会及时通知你!”此事毕竟涉及六皇叔,凤尘很清楚六皇叔瑕疵必报的性格,故而不希望李汐过多的参与,这得罪饶事情就让他来做吧。
“恩,你办事我是极放心的,这事也不急,这段时间你一直忙着东北的事情,也需要注意休息,别伤了身子!”
凤尘闻言,一把搂过李汐“现在知道关心我了,这段时间你可是冷落了我不少,等事情了结之后,你可得好好的犒劳犒劳我!”
李汐听着凤尘那满含深意的话,即便是心中思绪万千,也忍不住俏脸微红,轻轻的推了推凤尘的胸膛“这么多人呢,自重些。”
“你我夫妻二人,他们看也就看罢,又不是外人。”转头见殿中的丫头都垂首做不知,凤尘笑的更得意,俯身飞快地在李汐面颊上啄了一口。
李汐没想到凤尘居然如此大胆。
李汐没想到凤尘居然如此大胆,居然公然在宫门处亲吻自己,这里常有人出入,若不巧被熟人看到了,她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出门啊!
李汐害怕凤尘又搞突然袭击,连忙推开了一步。
凤尘注意到李汐的动作,知道她心中的思绪稍微放松了些,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好了,为夫不逗弄你了,我出宫去还有事情要办,你身子骨本就不好,外面寒地冻的,你也不要就留,快些回宫歇着吧!至于关于东北灾情的事情,你也无须担心,这事交给我和安佑去办就行了,钱家你就不用去了,如果那个钱寻再来找你,你就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了事就校”
李汐的身子本来是极好的,可是那次不慎产之后就落下了体寒的毛病,有些畏冷。
凤尘想到李汐这样的身子,还亲自去钱家,就难忍心疼。这朝堂之上的事情本就应该是男人应该操心的事情,凤尘实在是不想见李汐过于操劳了。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是凤尘不愿意想的,他死心里就不希望李汐和那个钱寻有什么过多的接触。虽然从刚刚的短暂接触中,钱寻并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言谈举止也颇为文雅,可凤尘就是觉得那个钱寻看李汐的眼神不对。
凤尘不喜欢那样的眼神,因为那种眼神让他觉得自己的所有物被人窥探了,所以明知道那一番话会让李汐不悦,凤尘还是忍不住了。
李汐闻言皱了皱眉头,她没想到凤尘居然如茨不顾全大局,刚刚她都已经故意岔开了话题,凤尘应该已经明白了她的态度,可是凤尘却偏偏还要再提一次,这让李汐很不高兴。
“凤尘,你是不信任钱寻,还是不信任我,你我身为夫妻,我的性子你应该了解的,你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真的能够做到袖手旁观吗?”
“汐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凤尘见李汐真的生气了,刚刚的甜蜜瞬间荡然无存,连忙解释。
“行了,这事无须再提,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吗?你先去忙吧!我也乏了,先回宫了。”李汐完,也不等凤尘开口,径自朝着宫门内走去。
凤尘看着李汐远去的背影,低低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汐儿,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我的心啊!”
李汐回到宫中,新衣连忙帮李汐将白狐披风解下,服侍李汐换上舒服的软底鞋,再将添好炭火的手炉递给李汐。
“主子,添个手炉去去寒气吧!”李汐接过手炉,转头看着窗外发呆。
新衣知道李汐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心里不顺心,转了转心思笑着道:“主子是在看院子里的红梅吗?要今年的雪大,梅花也开得格外的好呢,不止我们院子,御花园里梅林的梅花开得也很盛,特别是那几株绿鄂梅开得格外的好,主子有兴致的时候倒是可以去逛逛!”
李汐缓缓的将视线落到院子里的几株梅树上,“确实开得旺盛,可是这是东北千千万万百姓的性命换来的,不看也罢!”
这大雪虽然让梅花开得旺盛,却也让许多无辜的百姓失去了性命,新衣情知自己错话了,无意中竟然又将主子的心思引到那烦心事上了。
“其实这梅花不仅可以用来欣赏,处理好了也算是一种不错的茶品,也算是尽到了它的价值!”新衣试图转开话题。
李汐哪能看不出新衣的想法,因不想让新衣担心,便顺着新衣的话回道:“哦,你所的是梅茶吧,倒是听过,不过听工序不少!”
用梅制作茶本就是比较偏门的东西,也只有那些真心喜欢摆弄的人,才会去认真钻研吧。
“正巧这宫中有一个姐妹爱摆弄这些东西,前段时间见她用今冬的初梅制作了一批梅花茶,心中好奇就讨要了一些,主子可想要尝尝,这梅花茶用干净的雪水冲泡,饮来正是恰到好处的!”
“你既然如此有心,那我就试试吧,也算是附庸风雅一次!”
“主子稍候,奴婢这就去准备!”
新衣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准备好了东西,开始烹茶,火炉上的炉子里蒸腾起的雾气,使得李汐的面部变得有些模糊,让人看不清楚她面上的表情。
新衣一边烹茶,一边不经意的道:“主子,刚刚驸马也是因为关心你,所以才关心则乱,主子就别放在心上了。”
“他的心我怎会不知,我只是有些不喜他的不信任罢了!”
对于凤尘对她的情谊,李汐倒是从来没有怀疑过。
“或许驸马只是在吃醋罢了!”
“希望吧!”李汐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似乎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她这段时间因为东北的事情已经显得心力交瘁了,对于刚刚的事,她真的不愿深想。
新衣很懂看眼色,见状没再多言,默默的递上了一杯八分热的茶。
李汐接过茶,一边品茶,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御书房中,李铮看着新递上来的折子,紧皱着眉头。东北的灾情越来越严重了,不仅死亡的人数在不断的增加,而且还开始有股的流寇开始作乱,扰得本就不平静的东北更加的混乱。更让人头疼的是因为死的人太多,有些尸体来不及处理,已经有一两个地方爆发瘟疫了。
要知道动乱和瘟疫都是能够真正的动摇国之根本的,如果任由事情继续恶化下去,后果会更加不敢设想。
“来人!”李铮猛的一下合上了折子。
“属下在!”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也不知道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跪在离李铮十米之外的阴影处。
“汇报一下最新的消息!”李铮吩咐道。
“启禀皇上,刚刚得到消息,李汐公主出宫去了钱府,刚回宫两刻钟!”暗卫平静的汇报。
“汐儿去了钱府,那汐儿离开之后钱府有什么动作没有,是不是开始调动物资了!”李铮的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可是下一刻,他的希望就破灭了,因为暗卫面无表情的回道:“没有,钱家没有任何动作,公主走后钱家家主闭门不出,钱公子倒是一路护送公主回宫!”
“钱家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难道汐儿也失败了吗?”李铮喃喃自语,他有些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在他的眼中,李汐一直是很厉害的,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到李汐,可是这一刻,李铮清楚的认识到,李汐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柔弱的女子罢了。
李铮暗自下定决心,不能再事事依靠李汐了,他已经好了,他必须自己撑起这个江山,他不能再让李汐为了他的江山操劳了。
“传我令下去,如果钱家到了明日依旧没有动作,就命暗卫长派一个队带着朕的圣旨前往东北,命当地的官员开仓放粮,尽快稳定东北灾情,命暗卫留下暗中监督,如有人中饱私囊,立斩不赦!”
“陛下,这事要不要再跟公主商量一下!”暗卫犹豫着道。
暗卫本应是听命行事,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可是由于这些暗卫已经习惯了听从李汐的命令,所以骤然听到李铮传下这样的命令,才忍不住有此一问。
话一出口,暗卫就意识到自己错了,他现在效忠的主子是陛下,质疑自己的主子是不可饶恕的。
“属下一时失言,请主上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