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汐是太了解安佑,要他收心,只怕得是上的仙女才能做到。安国候是她舅舅,膝下就两子,的那个不到三岁,自然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大儿子身上,这话可不能当着他的面。
一面应下,抽了空便将安佑唤来,将老人家的担忧细细一,安佑果然摆摆手,吊儿郎当道:“我可不是凤尘,你别害我。”
李汐道:“舅舅也是为你好,如今你也二十过三,你看看哪个王孙公子这个年纪,还没有几房夫人妾的?”
安佑靠在案上,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人,“我若记得不差,这话是廉亲王对你的,你当时可是信誓旦旦地,开旁人先例又如何?如今公主与驸马双宿双栖,就见不得臣逍遥了?”
安佑生性风流,李汐十分无奈,也知道他的心不在儿女情长上,话锋一转,“听,你和李承锋打起来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老子设计陷害我,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我不与他计较。李承锋本就欠扁,教训教训他,也是为公主好。”
“你这可不是为我好。”李汐白了他一眼,“今儿一早,六皇叔就入宫来见过我,痛述你寻花问柳不务正事,还当街殴打朝廷命官。”
语气稍稍严肃,李汐顿了一下,才又问道:“吧,那柳依依是怎么回事,状元坊又是怎么回事?”
“这老匹夫,旁的本事没有,告状还这么殷勤。”安佑嘟哝一句,见李汐神色认真,不明白是过不聊,只得从头到来。
原是安佑生性风流不羁,对规章法则尤其痛恨,三纲五常在他眼中也不过虚无,喜的是真性情,结交的也是在旁人不耻之人。
京基街尾巷末,起朝中官员,哪个嘴里离得了安国候家的安侯爷。
上至京中商家富贾,下至街头流滥乞丐,只要安佑看的上眼的,无一不用心结交。他若是瞧不上的,哪怕是你在他跟前摇尾乞怜,也不会多瞧一眼。
这柳依依便是安佑看的顺眼的。
状元坊是京基的烟柳之乡,里头的女子皆是落难的人,被这里的妈妈收留了。这里原不叫这名,安佑去过一次,以前的名字太俗艳,便亲自提了个牌坊,自此后,所有人都知道状元坊有安侯爷罩着。
而柳依依是状元坊的头牌,红遍京基的那种,京中官员家中有饮宴,皆会请状元坊的姑娘们前去抚琴助兴,而谁能请的柳依依,也是一种名气。
这柳依依也是个性情中人,身处烟柳之地却洁身自好,只抚琴卖艺,长相自然不用,出落的也倾国倾城。
安佑一瞧着这柳依依,便打心底钦佩这女子,没事也常去状元坊听听她抚琴,话。
自上次的事情后,李承锋便一直郁闷着,几个好友瞧他郁郁不得志,便拉着他上状元坊来寻乐子。
李承锋本就是个孤傲清高的人,一向不屑来这些红尘之地,那日也是烦得很,便随着来了。
几个公子哥来到状元坊,找了几个姑娘,便在包厢里喝酒。三两白酒下肚,不知怎么的就起了柳依依,有人来了兴趣,要妈妈桑去请这位头牌抚琴。
妈妈桑起有人已经点了柳依依,那些公子醉了酒,脾气上来,哪里依她。
李承锋见不得那些纨绔子弟模样,原要劝他们作罢,却听柳依依正陪着安佑,又着状元坊是安佑罩着。
他心中本就对安佑李汐等人不满,闻言便不拦着。
几个公子见他态度如此,觉得有李承锋撑腰,便不将安佑放在眼中,在状元坊闹了起来。
安佑是个不怕地不怕的,听李承锋在状元坊闹事,正好趁此机会,报了上次被李权陷害的仇。
二裙也是男儿血性,两下照面,相约单打独斗。
李承锋擅长得是枪法,状元坊那点地方自然不够他施展的,安佑的身手没有章法,打架却实用,自然占了上风。
听完整件事情,李汐嘟囔一句,“红颜祸水。”
“原以为那李承锋还是个男人,背地里就怂恿着自己老子告状。”安佑不忿道。
李汐伸手推了他一把,将他从案上推下去,“你还,一放任你就惹事,看来真要给你物色个人,把你降一降。”
安佑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这么多年来,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吧。”
李汐却不在理他,低头沉思着什么。
安佑凑过去一瞧,面前一张折子上,躺着几个名字。而那自字迹,分明出自自家老爷子之手。他眼明手快地将折子夺了过来,塞入怀中,笑道:“这东西看了也费心,就不劳公主操心了。”
李汐太了解安佑,除非是他自己收敛,否则即便家里妻妾成群,他也不会改变的。她摆摆手,示意此事自己不会再插手了。
“多谢。”安佑大笑着离去。
他这头才出勤政殿,迎面便碰上了皇贵妃李盈盈,还未来及的让开,已经被李盈盈笑吟吟地叫住了。
“侯爷这么着急,是去哪里?”李盈盈由连星搀着过来,早晨她便听了安佑与自家哥哥的事,虽知道此事是大哥冲动,可到底是自家人,当然要护着。
安佑懒懒地行了个礼,“不似娘娘生命好,臣就是劳碌命,昨儿个受的伤还没好,这不要赶着去太医院瞅瞅,稍后还有事情要忙。”
安佑的嘴舍,李盈盈不是第一次领教,没有放在心上,“侯爷是个怜香惜玉的人,那柳依依能够有幸结实你,真是前几世修来的福气。”
“娘娘笑。”安佑不知李盈盈有什么目的,脸色沉了下来。
见他没有再话的意思,李盈盈也不愿自讨了没趣,示意连星离去,一边走,一边意有所指道:“最近京基这么乱,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也许是灾,也许是人祸,侯爷可得护仔细了。”
李盈盈话中的威胁,安佑自然听得出来,他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欺我一毫,涯海角,必定加倍奉还。”
安佑的事情李汐虽没有再追究,还是让新衣去调查了一下柳依依此人,正如安佑所言,这是个真性情的女子。
微微一叹,她对凤尘道:“你,安佑会不会喜欢上柳依依?”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凤尘靠在案边看书,院子里一片青草依依,百花团在二人四周,微风吹来,花香袭人。
李汐微微一愣,安佑看似花心,却是个一心一意的人,他若真喜欢柳依依,必定是付出一牵可柳依依是青楼女子,无论她是否贞烈,安家是不能接受这样身份的女子,成为他的妻子。
若安佑不喜欢柳依依也就罢了,与她来往也无可厚非,偏上闹出李承锋这样的事,若李权在与自己的斗争中,将那位无辜的女子牵扯进来。
见李汐仍旧在想此时,凤尘放下手里的书,挨过去一些,轻声道:“我觉得,若是但真喜欢,就该抛弃一切,与她在一起。安佑必定这样想,你再担心也无济于事。”
李汐还未安心,新衣急急前来禀报,是李铮的病情有了反复。
李汐着急起身,没注意凤尘就在身边,竟与他撞到了一处。正要离去,手被凤尘拉住,那人轻声道:“我同你一道去。”
李汐担心李铮,点点头,急急朝乾清宫赶去。
沈清鸣正在为李铮诊治,见凤尘与李汐一道赶来,眸子微微一暗,眼中有些复杂。
“沈公子,皇兄的病情不是十分稳定吗?怎么复发的如此频繁?”见李铮躺在床上紧闭双眼,李汐满脸的担忧。
“皇上心思郁结,加上这两日气变幻莫测,反复也很正常。”沈清鸣话时,视线落在李汐与凤尘紧紧拽着的双手上。
察觉她的目光,李汐待要挣开凤尘的手,却被他抓的更紧。
凤尘上前一步,站在李汐身边,充满戒备地看着沈清鸣,“神医既然如此厉害,皇上的病情,该无甚大事罢?”
沈清鸣点点头,仍旧一脸温和道:“沈某也是担心有个万一,毕竟沈某不是神,也会有失误的时候。”
魏子良带着端了药的宫女进来,见李汐来了,忍不住道:“自那日从甘露宫回来,皇上便不大爱话,时常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汐暗怪自己大意,那日得知太突然,也没姑上皇兄的感受,事后又常去双凤宫,不曾注意皇兄的失常。
见她脸上有些自责,凤尘轻声安慰道:“皇上的病因不在你。”
李汐勉强笑了笑,候在李铮床边,等着他醒来。
为了不打扰李汐休息,沈清鸣让所有人都退出屋子,只留李汐一人在里头。
行的偏远些,沈清鸣突然叫住了凤尘,温和道:“驸马爷如今与公主出入成双,但真羡煞旁人。”
知道他不怀好意,凤尘不大理会,抽身要去为李铮看药,又听得沈清鸣道:“公主失踪的那段日子,驸马爷知道她在哪里吗?”
凤尘微微一怔,李汐起不少过往的事,却没有失踪的那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李汐为了这个国家,为了李铮,什么都可以牺牲,你觉得,沈某答应入宫的条件是什么?”沈清鸣笑的十分温和,“她似乎没有与你提及?”
收拢的脚步迈开,却不是往厨去,而是双凤宫的方向。
对于李汐,风尘是绝对信任的,沈清鸣若但真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她又怎么会信任他如此?
可这沈清鸣伪装的太好,若非李昭提醒,自己也怕要被他蒙在鼓里。
李汐抓着李铮的手,起了时候的事情,着着便睡了过去。醒来时觉得身上一片暖和,见到那一抹明媚的白刚刚出去,而身上盖着那件白色的衣袍。
八月的气并不寒冷,还是有些凉意,担心沈清鸣把衣服给自己后着凉,李汐开门出去,要将衣服还给沈清鸣。
才出门,便遇上凤尘拿着她的披风前来,见她手中的衣服,不动声色将披风给她披上。
李汐僵在原地,沈清鸣的衣服拿在手中,觉得十分烫手。她犹豫了片刻,才低声道:“这衣服,我要还给他的。”
凤尘拉着她进了屋,没什么。
李铮醒来额恰是时候,缓解了二饶尴尬。
李汐上前嘘寒问暖,着人准备吃食,又让人请沈清鸣来。
凤尘一直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她忙前忙后,视线没有一刻落在自己身上。沈清鸣来的时候,他刚刚出门。
李铮的病情到底是得到了控制,李汐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乾清宫,双凤宫便少有踏足。
这宫里便又有了传言,是公主整日和神医出双入对的,是不是又把驸马爷忘了?
这流言才在双凤宫传开,凤尘做了个惊饶举动,着人将他的东西搬入来仪居,虽没有与李汐同房,但也同居了。
李汐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花园与李铮饮茶,一口茶还未噎下,喷洒在桌面。怔怔地看着新衣,“你什么?”
“驸马爷才刚将东西搬进了来仪居,就在偏殿里头。”新衣重复了一边。
“你们怎么不阻止他?”李汐本能地脱口而出。
新衣故作无辜,“他是主子,我是奴才,怎么阻止?”
李汐恨不得敲碎她脑袋,李铮叫人换了桌上的东西,随后不解地问道:“汐儿和凤尘成亲,本该同居才是,为何要阻止?”
随后又问:“你们可是觉得双凤宫不好?”
李汐不知如何与他解释,那头凤尘已经施施然行来,朝李铮行了礼。
李铮没有看到李汐寒着的脸,招呼凤尘坐下,“凤大哥是不喜欢双凤宫吗?”
凤尘知道双凤宫是李铮特意为李汐准备的,自然不敢不喜欢,柔柔地看了李汐一眼,“双凤宫很好,只是汐儿来回奔波累了,索性臣在宫中并无要事,便搬了过来。”
“看到你们这样好,朕就放心了。”李铮笑道。
李汐被凤尘瞧得不自在,寻了个由头离去,才出乾清宫,凤尘便追了上来。
“凤尘,这和我们好的不一样。”李汐低头慢吞吞走着,不敢抬首,让他看见自己通红的脸。
凤尘挑眉,与她并肩,“当初我们好了什么?”
李汐一愣,一时间无话可答,悻悻地踢着道两旁的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