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75章(1 / 1)小丫丫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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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病了,侯爷也病了,这五月可但真是个易生病的季节,侯爷可要千万保重身子,莫要哪日这剩下的太师椅也空了,本王会觉得寂寞的。”六皇叔李权与安、凤二老素来不睦,长琴侯爷安佑又是安国候的长子,一张嘴得了他老子的真传,从不饶人,尤其是对他从未敬过。得到这个机会,李权自然不忘奚落。

安国候虽觉儿子顽劣,可也不容旁人如此诋毁,眉眼一扬,反唇讥讽道:“亲王大可放心,不见炎夏百年基业稳固,本候万死不敢病倒。”

“侯爷的意思,炎夏现在不稳固了?”六皇叔反击道。

安国候冷笑一声,“那个君王敢自己江山百年稳固?”

李汐叹口气,这样的舌战,每日早朝必要上演一次,若有凤铭在时,更是精彩绝伦,芝麻绿豆的事也能被三人轮番论述一番,若传出去,只怕要让下百姓笑掉大牙。

“昨日本宫去看过凤老,情况不容乐观,众卿家但凡有杏林妙人,皆可举荐,若能医治好凤老,本宫重重有赏。”李汐开口,总算是阻止了二人舌战。

百官议论纷纷,皆瑶头。

李汐放眼望去,大抵是扼腕惋惜,也有恨己无能者,又有幸灾乐祸之辈,一一看在眼里。

朝中大臣分为了三个派系,安国候为首的文官与凤铭为首的武官,再有就是拥护六皇叔的人,这三派的人在朝中呈现三足鼎立之势,而安国候与凤铭又是多年至交好友,二人常与六皇叔作对。

散去早朝,转入后头勤政殿,李汐脸色还来不及柔和下来,身后一声轻呼,一双大手已经将她抱在怀里,额头顶在她发间不断蹭着,“汐儿……”

“站好。”李汐沉声一喝,身后的人立即站好,却是一脸委屈的泫然欲泣。转身看着那人,无力感传遍全身,“皇兄,汐儿了多少次了,你是一国之君,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

李铮垂首,手指搅着衣袖,无辜道:“从前汐儿最喜欢皇兄这样抱着你的。”

他的智力停留在六岁,自然只记得六岁前的事情,而那六年中,最多的记忆便是李汐。

李汐闻言身躯一震,幼年时,确实最爱赖在皇兄怀里,喜欢听他着夫子课堂上讲的故事,犯了事被父皇罚,也总是被那双大手紧紧护在怀郑

一直到李铮十岁那年,那双大手便再也不能保护自己,身中剧毒的李铮,虽然捡回一条命,智力却如六岁的孩童。

那一年,八岁的李汐看着紧紧依偎在自己怀中的人,暗暗发誓:皇兄,从今以后,汐儿保护你。

往事被勾出,李汐红了眼眶,却强迫自己忍下泪水,拉住李铮的手,轻声道:“皇兄保护好自己,便是对汐儿最好的保护。”

李铮不懂这话,却还是点点头,紧紧回握李汐的手。

送李铮回乾清宫,李汐才又回到勤政殿批阅奏章,午膳草草吃过,时间晃眼已经日渐西斜。

见李汐伸手糅糅臂膀,一旁的新衣忙上前替她糅着,心疼道:“主子,歇息一下吧,您这样拼命,身子可如何受得了?”

“这些折子多积压一日,也许就是上百条人命。”李汐糅糅生疼的双眼,示意新衣退下,又提起朱笔批阅。

新衣一旁瞧着,咬咬牙,若有一人能替主子分担些,该多好。只是主子一心守护皇家,年过二十还未谈婚论嫁,先帝倒是有几个皇子,可除了三皇子李昭和六皇子李铮,没一个好的,可惜三皇子虽有才华,却是个世外之人,又久病缠身。

月上柳梢,李汐才将折子批阅完毕,唤来侍女,分先后下放六部,并细细叮嘱其中细节。

“主子,偏殿已经准备好晚膳了。”新衣见李汐还要看书,上前夺过书本,强硬道。

李汐眉头舒展,笑了笑,“我还不饿,你陪我去走走吧。”

点点星辰点缀夜空,月色朦胧,树影斑驳,二人静静走在道上。

“主子为何直接下诏让凤公子回京,反而要下那样一道告示?”这个问题在新衣脑海中盘旋许久,仍旧不解。

李汐冷笑一声,“那样的顽劣子弟,也配我下诏?”随后,眉宇又凝聚了忧愁,“这些年来,皇兄的病情没有丝毫进展,若能借此机会寻得良医,便是万幸。”

勤政殿后面便是皇帝居住的乾清宫,一旁是李汐居住的来仪居,在乾清宫后面,有一座鲜有人问津的别院,唤水月别居。

李汐抬首看着飘逸的四个大字,四面翠竹掩映,与皇宫中名花异草格格不入,却深得她心。

门前童不过二八,一身短打素衣,见了二人前来,忙上前行礼,“殿下来了……”

“童儿,三皇兄可歇下了?”比之白日,李汐声音柔和不少。

“三殿下还在里头描字,今儿个不愿见客,只怕公主殿下要白跑一趟了。”童轻声答道。

李汐苦笑一声,自摄政五年,三皇兄只在节日方才见自己,平日里要见上一面,难也。

“照顾好他。”李汐无奈,带着新衣离去。

“主子要见三殿下,大可进去便是。”新衣不解,自家主子每次来水月别居,十次有九次被拒在门外。可三殿下自对主子就好,那一身的才华胆气,皆来自于三殿下。不明白为何主子摄政之后,三殿下反而与主子疏远了。

李汐摇摇头,她何尝不想进去,可以那饶性子,即便自己进去了,也是见不到的。“罢了,三皇兄自便淡泊名利,不愿惹世俗尘埃,本宫也只是想起了幼时的光阴,想与他话。”

二人漫步道,微风拂过两旁人高的夹竹桃,窸窸窣窣。

身后传来声音,却是童疾步而来,见了礼,递上一张便条,“三殿下送与公主殿下的。”

李汐展开,上头只有十六个楷,“不忘心,不离忠心,不弃孝心,不抛本心。”她含笑,命新衣取来纸笔,书道:“为国为民,为君为臣,为父为兄,为己为人。”

折叠好,交还童儿,转身离去。

这是当年她初登摄政之位,三皇兄手把手教她的三十二个字,永生不敢忘怀。

夕阳渐斜,黄沙漫漫,一望无垠,零星乱石之间,点点绿色娇娇俏俏的傲然立上头。

古老的卞城就立在这片沙漠的最北边,犹如沉睡的雄狮,默默扞卫着炎夏的领土。

眼下正是五月的,边关的太阳尤其毒辣,城上士兵戎装而立,在这看似平静的地方平添了一抹肃杀之气。

“哒、哒、哒……”

黑衣人手握一纸,脚跨红鬃烈马,自古铜色的城门下疾驰而过,直奔后山树林。

后山树林深处,一汪湖水泛着点点莹光,湖边有一块干净平整的石头,其上放着一袭黑色锦衫。

湖面微动,几缕水泡翻滚,顺着水波扩散的幅度变大,一个身影自水内窜出。

一头黑发湿嗒的贴在身上,俊逸的侧脸滑下几滴水珠。深邃的双眸泛着缕缕寒意,高挺的鼻梁下的薄唇轻抿,冷然中带着一丝邪恶的狠意,如狼如虎。麦色的肌肤在水波的映射下泛着点点莹白。

飞身上岸的瞬间,一把抓住衣服迅速套在身上,不过是眨眼之间就已经穿戴整齐,将一羽扇撇在腰间,拿起石旁靠着的黑色长剑,冰冷的美眸淡淡的看着树林一旁。

“还不出来,要我亲自来请吗?”男子冷然的吐出一句话,低沉的嗓音夹着一丝无奈。

一语出,黑衣男子从树丛里步出,一头长发松松散散系在脑后,双手随意怀胸,修长的身体懒懒地靠在树干上。“还想着能赶上美人出浴,你动作可真快。”

“兰青言,你最好给我个来这里的理由。”凤尘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他知道这人一来,准没好事。

“老爷子贵体欠安,只怕是……”兰青言收起平时老不正经的样子,微有些担忧。

“这把戏老头子玩了五年,他精力旺盛你也想陪着胡闹吗?”不等兰青言把话完,凤尘便出言打断他,语气中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这次可能是真的,你看看这个。”兰青言着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待凤尘看过后,才继续道:“老爷子虽然胡闹,不可能公主也是跟着胡闹吧,皇榜岂能儿戏?”

凤尘拽紧信,双眉凝起,久久不语。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待在边关,甚至在军中都是用的冒名,到底是为了什么?”兰青言好笑地看着好友,世人都传凤家世代忠烈,凤老爷子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偏偏得了个二世祖的儿子,凤家气数也算是尽了。

可谁又知道这位不成器的二世祖,要是一跺脚,整个边关都要颤三颤。

凤尘眸子阴了一下,没有话,兰青言又道:“你不我也知道,无非就是不满咱们公主监国,这原本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不过是你该死的自尊心在作祟。凤尘,你就承认罢,你不过是不甘心在一个女子的手下做事罢了。”

见他还不开口,兰青言又道:“平心而论,这护国公主是但真撩,仅仅五年的时间,挫败了大皇子的阴谋,更以雷霆之势软禁了二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

“今话这么多,想做我的陪练吗?”凤尘瞥了眼兰青言。

脖子一缩,兰青言夸张地躲到树后去。边关谁不知道,做凤尘的陪练,得提前请好大夫,若遇到他心情不好之时,要直接预订棺材。

“你待在这里。”

这一句没头没尾的的话,兰青言自是明白,眼下虽是休战期,可北狄多年来对炎夏虎视眈眈,不容觑。

虽明其中道理,兰青言却把嘴一扁,桃花眼微挑,一脸委屈,“都京基美女如云,你莫是见色忘义,把我这个多年旧交抛在这里??”

一语出,凤尘自是一如既往,只留给他一个修长的背影。

“冰块。”嘟囔一句,兰青言双手环在脑后,跟上凤尘,心中想着自己怎么会与这个家伙成为生死之交?

皇宫,勤政殿。

李汐正襟危坐,三千青丝挽成髻,用一凤凰花冠扣起,水蓝色长袍逶迤落地,一手执奏折,一手执笔,不时批阅三两字。

“公主,安国侯求见。”新衣推门而进,恭敬的立于一旁。

“宣。”

新衣领了安国候入内,看座上茶,

李汐仍旧埋首看着奏折,直到批阅完毕,将奏折放于桌上,揉了揉脑袋。

安国候这才放下茶盅,起身行礼,“老臣参见公主……”

“舅舅无需多礼,坐罢。”李汐看着眼前这位一身儒雅之气的老人,万分纠结的心竟慢慢平复下来,待安国侯落座,才又问道,“舅舅这个时候来,可有要事?”

“那老顽童胡闹之举,公主怎和他一起胡闹?”捋了捋胡须,安国侯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此番做法目的有二:其一为凤老爷子思念其子,顺水推舟而已其二便是借此机会看看能不能找到民间所传言的清莲公子。毕竟皇兄的病……”李汐看了看窗外,无言的叹息一声,兄长的病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结,一有点机会都不能放弃。

安国候闻言,话到了嘴边也噎了下去,打就瞧着这兄妹二人长大的,自然清楚二人之间的情谊。

自李铮中毒的十年间,朝廷遍寻名医,皆不得治,几乎都放弃了,却只有李汐还坚持着。

这清莲公子不过是民间传,究竟是否有这人还是未知,李汐如此做,无异于大海捞针。

“皇上的病,虽七分人为,可也要看三分意,炎夏国如今正值太平,公主也不必如此着急。”虽知这安慰的话没甚用处,可除了这个,安国候实在不知什么。

“汐儿到底还年轻,又是女儿身,这五年来,若没有舅舅和老爷子鼎力相助,只怕早已死于非命。”李汐由衷道。

二人正着,有人推门而入,却是一黑衣女子,披散长发,面容隐在一片轻纱中,一双眸子半点波动没樱

见到女子出现,李汐眉宇皱起,“幻樱,何事?”

名唤幻樱的女子微微欠身,“皇贵妃在御花园戏弄皇上。”

李汐眉头一皱,咬牙怒道:“李盈盈……”

安国候脸色也沉了下来,这李盈盈是李权亲生女儿,当初为了稳住他,才会劝李汐迎她入宫。

李汐起身,见安国候表情,便知他心中所想,安慰道:“舅舅不必自责,我且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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