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去忙吧!”
花鲢侧身后退,低头等卢缜先行。
可是………一双墨色长靴停在她的面前一动不动。
花鲢皱眉、咬唇,刚想抬头……突然瞥见地上那道朝她头上伸手过去的影子…..
花鲢一怔,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有什….
一块白色锦帕托着一块黑黢黢的“东西”呈现在花鲢眼前。
一道轰雷噼里啪啦的劈在花鲢头顶!
“拿着吧!”
花鲢僵着手臂,双手接过来。
卢缜转身离去。
望着手中眼熟极了的“东西”,花鲢闭上双眼深吸一口长气,抖着颤巍巍的双手将帕子里碍眼的物什给甩进身后的花丛里。
花鲢心平气和的将帕子叠起,笑着自我安抚,“没什么,顶了个粪团而已,呵呵~,再丢人的事儿,又不是没见过。”
低头拍拍头顶,花鲢释然一笑。“什么都没有。”
强大淡定如花鲢,拍拍手掌,笑着转身离去。
卢缜还没看到卢珩便已经闻到了“奇异”的特殊气味。
“这味儿也是有够冲的!”卢缜抖开一张帕子系在脸上,面色不改、脚下不停的踱步往里去。
单手叉腰,一手拄铲,脸上遮着面巾“喝哧喝哧”喘着粗气吹得面巾飞起。卢珩抬腕蹭蹭两只眼睛,扭头看向一边,吸吸鼻子,纳闷道:“怎么还辣眼睛呢?”
她也不是第一次用这料了,怎么这回“劲儿”这么大!
后面一同散粪的婢女不忍听而不闻,知而不言。
“这回的马粪是沤了好几期的了!现在天儿暖,气味呛人是肯定的。”
正寻摸怎么回事儿的卢珩,被背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右手一滑,身子前倾,险些一头栽进地里。
卢珩看着伸手来拽,不知所措的小丫头,挥挥手,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马厩的管事吩咐的。说是女郎要用不能随便处理,可又总不见女郎遣人来问,于是就让人清出来堆在了一起。”
“晒在外面能有这么呛?”曝天而晒,气味早就随风发散完了,怎么反倒会越重?
小丫头咧嘴一笑,“管事是务农的好手,非常厉害。他用水……..”
“停停停。”
卢珩开口打断她的长篇大论,她没准备在这样的环境里,知道马厩里的管事是怎么一步步沤出这么多的肥的。
卢珩转问道:“你在马厩里做工?”
小丫头点点头。不再冒冒失失的说些不该说的。她来之前父亲是有教导过她的,谨言慎行,少说话!只是她一高兴就给忘记了。
“你叫什么?”
“泠鱼。”
“这名字好听。”卢珩夸赞道。
泠鱼羞涩一笑。
“行了,你回去休息,这里不用你忙活了。”卢珩说道。
燕园里的婢女干这活儿属实是用用力气强身健体,对泠鱼来说就纯属是增加负担了。
泠鱼不太懂?她做得好好的,能帮她分担很大一部分的辛苦,为什么叫她离开。
“这里该好好干活抵债的不是你,她们一大把力气,你还担心她们抵不上你一人?”
卢珩转身划拉一圈,正好将走入范围里的卢缜给一起划拉进来。
“兄长是来帮忙的?”
卢缜不张口,闭着嘴巴“嗯”了一声。
卢珩对身为罪魁祸首的兄长就没有方才的客气了,将手里的铲子交到他的手中,说道:“你做下的债,本就该是你来还。”
“嗯。”
卢缜接过铲子像模像样的轮了起来。
泠鱼对卢缜是心怀畏惧的,于是也没多嘴再说一些不该说的话,见礼之后垂首离开。
卢缜不是对任何人都有对卢珩一样的耐心,于众人眼中,卢缜并不是一个容易接触讨好的主子。
“你这回的地养得绝对会很好。”卢缜捂着帕子,有些语嫣不清的说道。
卢珩听了心里高兴,她费劲心思图的就是能有个好收成。虽不是务农的能手,但看事情还是非常精准的。
可信!
一连三日,卢珩繁繁琐琐的总算是把她的那块儿地给整好了。之后,晾了两日又洒种子下去,静等它生长发芽。
舒舒服服的歇上了几天之后,卢珩闲不住了。派人去前面同卢缜交代过后,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男装在燕园门口上了马车一路往府外去了。
走了两条街后,马车在一座府院的后门停了下来。
一起随同出府的花鲢上前敲门,不足片刻,“吱呀”一声门被人打开。
“客人找谁?”开门的小厮躬身笑着问道。
花鲢上前一步,将袖子里的东西递过去。
一块水头极好的玉佩被小厮伸手接过,小厮还未来得及细看,就想起了主家交代的话。
凡持玉佩者,皆需以礼相待,恭请入府,不可多言询问。
小厮笑着,将手中的玉佩双手交还于花鲢,随后躬身退至一侧,不言不语,垂首等人进门。
花鲢回身,掀起车帘,卢珩跳下马车,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笑看一眼小厮,摇着扇子风度翩翩的跨门而入。
守门的小厮,看着风姿翩翩的白衣公子带着身后的婢女如在自家门庭散步一般,熟门熟路的径自往府内而去……
“公子,守门的小厮换了。”
花鲢以为卢珩并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小厮,加上她们也有段时日没来了,花鲢以为卢珩早就忘记了看门的小厮长什么模样了。
毕竟,一身粗布麻衣,每每见到人都低头不语,眼皮子撩都不敢撩上一下,唯恐她们是洪水猛兽将他给吞了似的小厮,并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