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的召唤得到了回应。
还没等他的声音落下去,恐怖就降临大地了。
空气变得冷了起来。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呼啸而来。
那不是人世间的风。
随风而来的是远方的、邪恶的哀鸣,一听到那哀鸣声,麦冬立刻变得脸色煞白,脸上又呈现出了新被唤起的恐惧。
随后,大地传来了被撞击的声音,地面变了形,跟着向下坍塌出一个深湖般的深渊。
从敞开的深谷的虚空中传来了一阵淫荡的大笑声,那是一种极其疯狂的、歇斯底里的、咯咯咯的尖笑。
麦冬突然开始尖叫起来,他边叫边狂乱的用手在空中抓挠着。
李坏看见他的脸痛苦而又疯狂地扭曲着。
不一会儿,他的身体就凭空悬了起来,身子向后弯着,脊背像是要弯折了似的。
随即便传来了骨头折断的声音。此时,他的身体悬在了半空中,眼睛呆滞无神,手惊厥地紧紧抓着某个隐形的东西。
那种疯狂的咯咯尖笑又响起来了,但这次的笑声是从空中响起来的。
大地痛苦地摇晃着,冷风在他耳边呼啸着。
李坏劈手抓住麦冬试图将他按在地上。
麦冬尖声呼叫着他的尖叫声和凭空响起的邪恶而开心的大笑声混合在了一起。
他软软地垂下来的身体在半空中荡来荡去,当他的身体再一次向后弯曲的时候,血从他被扭断的脖子处喷了出来,像红色的喷泉一样飞溅着。
血根本就没有流到地板上。当它还喷涌在半空的时候,那笑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吸吮的声音。
就在这时,更可怕的变形开始了。麦冬的身体开始抽缩,变得干瘪,没有了生气。
最后,尸体落到霖上,令人恶心地一动不动地躺在了那里。
但在半空中,又出现了另一种令人更加恐怖的景象。
边亮起了红光,血红色的闪光。一个模糊的轮廓慢慢地、但却是实实在在地显现出来了。
那是隐形的外星恶魔充了血的轮廓。它是红色的,还滴滴答答地流淌着什么,它是一个巨大的、脉动着的、可以移动的胶状物,它是一团长着无数摇摇摆摆的触须似的附属器官的猩红色的东西。
在那些触须似的器官末端都是吸盘,吸盘一开一合地,充满食尸鬼似的的贪婪,那东西的样子臃肿,猥亵,它没有头,没有脸,没有眼睛,它有无底洞似的的胃口和巨大的利爪,它是来自外星的怪物。
它噬食的人血将它隐形的身体轮廓暴露出来了。那不是正常人应该看到的东西。
李坏微笑了,“克鲁苏…伟大的克鲁苏…”
他摸出针筒一下刺中麦冬尸体的胸口。
“嘎吱嘎吱…”
麦冬忽然扭曲挣扎,翻滚几下,又恢复了人形,他大口喘息着如同刚从恶梦中醒来。
“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麦冬手扶胸脯,一个劲儿地惨剑
李坏二话不提起他的衣领飞身来到山崖处。
割鸡拉早已发现了这不速之客,第一时间发射了原子吐息,它在一团锥形散布的燃气中蹦出巨口,直接击中了克鲁苏头颅的正面。
爆炸伤害颇为可观,以至于产生的电磁脉冲让云赌触须纷乱了片刻。
李坏惊讶地看着这旷古烁今的战斗,他看到克鲁苏已经被打得蹒跚后退了。
它的本体依然完好,不过正面的虚空盾噼啪翻滚的样子正是受赡征兆,周围的空气中满是由闪光和烟雾构成的迷障。
割鸡拉再次开火命中对手。
当它听到闷雷组成的哀嚎时有一刹那它觉得已经击坠了它,但是这头令人惊愕的野兽依然挣扎着保持站立,浑身上下都是游走的电光和触须流。
它转身大步跑开。
“这家伙要逃?”李坏简直不敢相信。
麦冬:“大哥…!克苏鲁貌似擅长心理战吧…”
李坏:“不是克鲁苏弱…!”
克鲁苏在以最大速度逃窜,但是之前的损伤让它跑起来一瘸一拐。
它正沿着来时的山谷踏过在横冲直撞时犁出的沟壑奔向山谷的破口。
割鸡拉迈开大步从鸟市大道猛冲进古旧建筑和破败陋居构成的丛林,硬是从昏暗的贫民窟中踩出了一条道路。
挡路的老墙和屋顶崩裂开来,整排的民房像多米诺般依次倒塌。
正以平行路线运动的割鸡拉榨取着每一分背后冰锥提供的能量,在火神原子吐息的压制射击下拉近着距离。
李坏吞了吞口水,“是哥斯拉太强了…!”
两台疾行怪物的相交轨迹缓慢地汇聚着。
割鸡拉抢到了齐头并进的位置,离对方只剩不到两条排水槽的间距。正在贫民窟中艰难行进的克鲁苏整个上半身都清晰可见。
克鲁苏向右转身,口中开始射击涡轮岩浆炮时依然向前阔步奔跑着。
紧接着割鸡拉也将躯干转向左面开始还击。
两座并肩而行的怪物大山在贫民窟内一路踩踹,百忙中还互相倾泻着岩浆与电浆的弹幕。
这场狂野的交火将夹在其间的建筑打得砖泥纷飞,碎裂瓦解。三条满是浓烟和尘土的长道在它们身后显现,两座大山各踏出一条,中间则是间接破坏的散乱狼藉。
北面一栋高耸着十字架的古老殿堂出现在他们面前,比大山还要高大。
它们各自沿着一侧绕了过去,双方都没有任何停火的打算。
两个怪物边走边把整个殿堂从头到脚轰了个遍,整个支撑结构像一阵被风暴卷起的枯叶般战栗着解体了。古老的尖顶在轰然落地时激起惨白色的尘埃,就好像被大地吞噬了一样。
它们越过殿堂继续对轰。如丝带般铺在前方的是条宽阔的灰色河流,岸边散布着后来建起的住所,仓库,起重机和来自再北处水库的潮湿性软质河床。
“哪!原子吐息不花钱的吗?!”麦冬早已惊呆了。
李坏抬手按动手机,“大爷!准备撤离了…”
麦冬:“大哥…我们不等它们分出胜负吗?”
李坏:“你刚才过了…大量的原子吐息…恐怕!割鸡拉也不能承受了!”
麦冬拉住李坏,“大哥!我们再看一会…再看一会吧…!”
李坏无奈地看着麦冬兴奋的眼神,思绪突然被际传来的咆哮打断。
“嗷嗷嗷嗷…!”那是割鸡拉受赡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