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坏一脚把他踢躺下了，忽然想起姜文老师，跟着摸出一只闹钟，咔咔咔拧了三圈丢在沙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来这干什么来了？我给你一分钟…不出来…脑袋搬家！”

闹钟咔咔咔咔响。

“啊啊啊啊啊…！”刺头儿张着大嘴表情惨烈地哭喊起来。

李坏抬手指着他的鼻尖，“哭！哭也算时间啊！”

刺头眼珠乱转，铃铃铃！闹钟响了起来。

李坏抬手将拳头握的咔嚓咔嚓响。

“我知道！！！！”刺头嘶声叫喊，“我就是这附近打劫的！这里是寡妇屯！我们是来打劫的…”

李坏摸起闹钟拧了拧，“我再给你一圈…顺着打劫往下…”

刺头儿满嘴沙子，涕泪横流，“约克郡的郡长进城上任，这几火车就要到了！哥几个正准备打劫他呢！”

李坏：“你们这还有火车？”

刺头儿：“马拉的…！”

李坏：“你们营地在哪？”

刺头儿：“就在这附近…”

李坏：“有多少人…？”

刺头儿：“三十多个…”

李坏：“让你的兄弟跟我混怎么样？”

刺头儿眨巴眨巴眼，“大哥！您不是开玩笑吧…”

李坏：“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你们不是要劫火车吗？有我在也是个帮手不是？”

刺头：“那…大哥…您贵姓…”

李坏：“免贵…张麻子…”

刺头：“可是大哥您脸上没有麻子…”

李坏：“这事谁问谁死…！”

刺头赶忙抬手，“明白了…不问了…”

李坏抬手将他拉起，“带我去你的营地…”

刺头满脸委屈，却不急着上车，他找出块破帆布四处拾取散落的同伴尸体。

李坏：“想不到你还挺讲义气…”

刺头扫掉脸上的风沙，“这种地方…死人比活人有用…”

李坏：“有什么用？”

刺头捡了满满一大包，扎在摩托车的后座上…”

李坏皱了皱眉头，他仔细地看了看刺头的表情，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们坐上摩托，在戈壁上飞驰，飞速奔跑的机车在荒漠里拉出长长的烟尘，烟尘慢慢升起，跟空的暗红色云带相交，画出一片蓝黄相映的末日景象。

血色云层电光闪动，云浪倾轧，如同缓慢移动着的次元巨兽，向着缓慢奔走的摩托车缓缓逼近。

刺头儿：“大风暴要来了…我没找到水…筒子哥会杀了我！”

李坏：“筒子哥是谁？”

刺头儿：“是我们现在的老大…”

李坏：“这个简单…你只要让他跟我面对面，我会以理服饶…”

话间，李坏已经远远地看见了一处由破木板和各种棚板木块搭建的基地围墙，破破烂烂锈迹斑斑，活像个垃圾场。

了望塔处的喽啰圆圆看见他们接近，抬手示意门口处的喽啰扳动转轮，拉起门禁。

刺头减慢速度，转了个弯开进营地。

几个喽罗瞧见刺头的包袱，先是惊喜，跟着是失望。

“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挂啦！”刺头没有好气，“他们呢？”

喽啰：“都回来了…什么也没找到…今晚恐怕又要抽签…”

刺头丢过包袱，“今晚不用…”

喽啰接过那渗血的包袱，垂头丧气，“看来是不用了…”

几个手持钉棍的喽啰急匆匆赶来，“刺头！老大要见你！呦！哪来的女人？”

李坏此刻用斗篷遮住了面目，只露出下巴，他皮肤甚白，被几个糙汉子认成了女人。

“都滚一边去！这个是老大的！”刺头恶狠狠喝退几人，引着李坏走进后院的大帐篷。

两个浑身油彩，手持霰弹枪的壮汉表情凶悍地瞪视来人。

刺头想要推开他们，却又不敢，“老大要见我…闪开…”

两个壮汉对视一眼，让开一个缝隙。

刺头闪身从那个缝隙里钻了进去。

李坏紧随其后，步入帐篷。

帐篷里没有窗户，甚是黑暗，黑暗深处坐着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胖子，胖子周身纹满了残月形的纹身，头戴一顶可笑的军帽，身上确实哥特皮条尖刺装饰的坎肩。

此时此刻他正用无比舒适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嘴里咔咔咀嚼着什么，身侧几个戴着项圈，被锁链束缚的棕色皮肤女郎表情木然，似乎自身的境遇早已习惯了。

“筒子哥！您找我…？”刺头做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吭！”胖子吐出一节东西，那东西打在刺头脑门上，弹跳几下落在角落。

李坏看清了那物什，不禁皱了皱眉头。

“水！老子要渴死了！他妈的水在哪里？！”胖子打雷似的咆哮了。

“大…大哥…最近的行人少…带水的就…就更少…”刺头口干舌燥，胡乱解释。

身侧的女郎端出一杯黄橙橙的东西。

胖子一脸厌弃，接过了想要喝。

刺头难过地吞了吞口水。

“啊…你累了一了，还没喝水…喝我这杯吧…”胖子忽然发了善心。

“多…多谢老大…”刺头点头哈腰刚要去接。

胖子皱了皱眉头，用力喝了一口，“怎么这么凉？！你等会！我给你热一热！”

“老大…不…不用…”刺头更难过了。

“要的！”胖子当着众饶面将那杯子尿满了。

“来！喝！”胖子将那杯子放在脚下，跟着坐稳了。

“大…大哥…”刺头几乎在哀求了。

“你敢不喝？！”胖子一瞪眼，门口的两个壮汉奋力拉动枪栓，对准了二人。

“喝…我喝…！”刺头别无选择，哆嗦着跪下去，摸起杯子，喝药似的灌了一口，差点吐了。

他喝了半杯，赶忙把杯子放回原位。

“娘们！”胖子转而看向李坏，“你也要喝…”

李坏沉声，“我怎么会喝这种东西…”

“我命令你喝…！”胖子鼓起牛眼，门口的汉子持枪逼近了。

李坏乐了，“呵呵呵…”

“你笑什么？你为什么不喝？”胖子受了挑战，吹胡子瞪眼，火气冲。

李坏伸手扯下斗篷，“你什么时候见过人喝畜生的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