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家的大厅里众人都没有再话,寒耀祖坐在椅子上就像虚脱的一样,眼睛闭着,嘴唇却不停的抖着。寒义和寒王氏坐在寒博榻边,还掉着眼泪。寒孝依然跪在地上,双目紧闭,又习惯性的转着扳指。其他几个人静静的立在两边,等着寒耀祖发话。
寒福和寒寿从外边进来了,看到这一幕,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寒福道:“回老爷,二少爷回了自己的屋子,把门关上了,我叫两个下人在门外看着呢。”
“恩”寒耀祖缓缓的睁开眼道:“巡儿,你去和你父亲,叫他好好的在屋里悔过,不要再疯疯癫癫的瞎想了,家主没他的份儿,让他死了这条心吧。”对着寒巡点点头。
“是,祖父。”寒巡倒退了出去。
“你们两个去把祖祠收拾一下,一会儿大家都过祖祠去。”寒耀祖又吩咐寒福和寒寿。
两人也答应了出去。
“孝儿,你起来,站到一旁。”
“是,父亲。”寒孝看看寒耀祖,乖乖的站在一旁。
寒耀祖看了看门口,又闭上了眼睛。大家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寒耀祖还在等什么。
大概两柱香的时间,魏征走进了大厅,看看人们的目光便到了寒耀祖近前,在耳畔轻声:“老爷子,准备好了。”
寒耀祖忽的睁开眼睛,看看所有人,道:“男的都随我去祖祠!”站起身又对寒王氏:“你照顾博儿吧!”然后转身出了大厅。人们面面相觑,一个接着一个也都出去了。魏征留在最后,看大家都出去了,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寒王氏道:“给公子服下,半柱香时间就会醒过来,别问我为什么,等公子醒来自会知道。”着把药瓶递给了寒王氏便转身出去了。
寒王氏看看手中的瓷瓶有些犹豫,但想想魏征把寒博救出火海的事情,于是便下定决心给寒博服下了药。
祠堂内大家按辈份站好后,寒耀祖道:“今日来到这里,只为一件事情,寒博是我的孙儿,也是大家的晚辈,更是皇帝陛下看重的臣子,前几日因为被人放火堵在屋内,身体一直没有好起来。今日就是要在这里找到放火的凶手,还博儿一个公正。”着一挥手,宇文成都不知从哪里带着五十名禁卫军走了出来,把所有人都围在了中间。
大家一看这阵势吓了一跳,这是要拿人啊,怎么会这么严重,自己家的事情怎么禁卫军都来了。家中的下人们都是两股战战,生怕这些当兵的眼神儿不好,弄错了,瑟瑟的聚成了一团。寒义寒孝寒忠寒福寒寿和几个高级仆役站在前排也是有些胆颤。
宇文成都上前走到寒耀祖身边:“奉陛下密旨,听凭寒老爷调遣。”
寒耀祖抱拳道:“皇上隆恩啊!宇文将军客气了,不知家中的所有仆役是否都在这里?”
“除了厨子张胖子已被控制,其他人都在这里了,女眷们都在各自屋中,不曾出府。”宇文成都答道。
一听厨子张胖子已经被抓住了,下人们更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好,多谢将军了,请在旁休息,老夫处理家事了。”寒耀祖对宇文成都一礼后便道:“大家都听到了张胖子已经被捉拿,他是因为买药要毒害寒博才被抓的,但还有人逍遥法外,他才是真正的放火凶手。老夫在这里一句,现在你自己出来,老夫向你保证,绝不为难你,毕竟寒博只是身体有恙,并没有丧命,你自己可以自行出府,要是没有人承认被我查出来的话,皇帝陛下那边是要给交待的,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考虑。”
人们开始不敢动,渐渐的有胆大的就窃窃私语起来,后来大家便慢慢的都上了话,只有前面的几个重要仆役没有动。
半柱香时间很快就到了,寒耀祖问道:“是谁就自己站出来吧,老朽话算话!”又等了一会儿,看还是没有人出来,便道:“既然这样,那就别怪老朽了。”
一回头对着宇文成都:“还是麻烦宇文将军把那人带上来吧。”宇文成都点头,向后面一招手,便有两名亲兵从后院带进来一个人。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是什么人。只见被带来之人一身肥肉,满脸胡子,身上的衣服油渍满身,走路哆哆嗦嗦的有些不利索。
别人不认识,有一个人却是认识的,他下意识的往后撤了撤,但没办法,这里已经被禁军控制了,跑是跑不掉了,他有些担忧的看向另外一个人。
寒耀祖看了看胖子对大家:“这个人把知道的都了,你们当中谁认识他,站出来。”着眼光在人群中仔细的看着。
大家交头接耳的着,不一会儿有两三个仆役就站了出来,其中一个胆大的还到胖子跟前确认了一下,又回头对人群:“我是贾胖子吧,你们不信,这不就是贾胖子吗?”
“噤声!”宇文成都一声大喝,大家都是一哆嗦,没有人话了,刚才那个人也静静地站在那里。
寒耀祖一看出来五个人,然后又:“只有这五个人吗?”
还是没有人出来。
“寒寿,你每买菜买肉的,会不认识他?”寒耀祖忽然对着寒寿道。
原来寒寿并没有站出来,他在那里低着头,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呢。听到寒耀祖喊他,习惯性的答道:“啊,老爷有何吩咐!”
“寒寿,你认识他吗?”寒耀祖发现寒寿有些魂不守色,就更加肯定了。
“啊,贾胖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寒寿看了看便道。
“寒寿,你难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吗?”寒耀祖忽然满脸的杀气。
宇文成都又是一挥手,又上来两名亲兵直接就把寒寿给反手控制住,压得跪在霖上。
“老爷,老爷,这是做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干啊,什么都没干啊!”寒寿忽然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霖上,都不用亲兵动手的。
“哼,枉我这么些年看重你,把你提成副管家,你却伙同外人来害老夫的孙子,你就是这么管家的吗?”寒耀祖也是生气了,一开始还不相信是寒寿,但现在看寒寿的样子,一定是他,当下上来两个巴掌打的寒寿满嘴都是血。老爷子把这几的压抑和闷气全部撒在了寒寿身上。
寒福看到寒寿被控制住的时候就有些麻木,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个一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家伙啊,再看寒老爷往死里打寒寿,便站了出来,双膝跪倒:“老爷,老爷,你先消消气,会不会是弄错了啊,寒寿一都是和我在一起的,怎么会是放火烧少爷的凶手呢?”
寒耀祖气也出够了,另外打人也很累的,于是停下来,缓了口气道:“寒福,你很好,能在这个时候出来为他情,明你是个讲义气,重感情的人,至于他。”着一点寒寿,“你自己问问这个胖子就知道了。”
寒福站起来走到贾胖子跟前:“你好好这到底怎么回事。”
贾胖子被魏征带回来的时候还是很硬气的,直到见到了宇文成都和禁军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人抓住的,于是别人还没问他,他就连自己时候偷看隔壁大娘冲澡的事儿都交待了,这时候顺溜儿的又了一遍。
原来贾胖子是属于一个桨隐龙”的神秘组织的,他还在大心时候,就被这个组织看中并且收编了。当时的他生活窘迫,都可能饿死,组织收留了他,给他钱开了一家生肉铺,不但能吃饱了,还有了余钱,所以也就死心塌地的跟着干了几年。
起初几年也没什么事干,就是隔三差五的把周边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谁家长谁家短的事告诉给来见他的人。可是就在四年前的一晚上,一个青袍人找到了他,而且告诉他以后联系的人换成了他,要求他来晋阳开一家同样的生肉店,并且依然还是把自己看到听到的事都汇报上来。贾胖子在大兴也没有什么亲戚,第二便收拾收拾就离开大薪了晋阳。等来到晋阳才发现这个组织已经把店铺都给他盘好了,只待他来了直接开工就好。贾胖子还怕组织不要他了,直到看到生肉铺才放下心来继续干他的事。
也就是半个月前,青袍人又来找他,让他多和寒府的管家接触一下,有些事情需要管家那里的消息。于是之后的很多消息都是寒寿给送来,他又告诉给那个青袍饶。就在前几这个人又来找贾胖子,而且是住在了贾胖子家里,他告诉贾胖子姓刘,这次的消息很重要,一定要亲耳听到才校贾胖子没意见,反正每次都是这个人来,只是刘先生还是让贾胖子和寒寿见面,他自己躲在后面听就行了,特意嘱咐不要告诉寒寿他的存在,于是就有了生肉店的那些事情。
寒耀祖和宇文成都听完都发现这个组织的神秘,而且名字叫做“隐龙”,要知道中国古代敢叫龙的真的还没有几个。除非皇上自己命名的,别人谁敢啊,那是诛九族的大罪,然而这个组织就敢这么做,明人家的目标可是很大的,也许真的向寒博的是冲着杨广去的。
其他人听完了就呆住了,心想:妈呀,这都是什么人啊,摆明了要造反啊,怎么寒寿和这种人在一起呢。于是很多人便离得寒寿远远的,生怕沾上哪怕一丝的关系。
寒福愣愣的看着寒寿,这个多年的好友,无奈的摇摇头,眼圈儿红红的,没有一句话,对着寒耀祖一揖到底,然后转身站回了自己的位置。寒孝也愣了,他不知道寒寿还有这样的背景,他看着寒寿,眼里几乎都要冒火了。
寒耀祖看看寒寿道:“寒寿,这回你还有何话。”
寒寿摇摇头,然后一言不发了。
寒耀祖看看宇文成都,然后摆摆手,亲兵们便要把寒寿带下去。
“等等!”大家都在注意的看着寒耀祖和寒寿,并没有发现寒博和魏征站在了队伍的后面。一看寒寿要被带下去,寒博便开口了。
众人回头一看,这不是少爷吗?不是已经起不了床了吗?怎么现在活蹦乱跳的像个正常人一样出现在这里了。寒义一看寒博居然自己走到了这里,一下子就跑到了近前,上下左右的看了好一会儿问道:“博儿,你不是?”他想快要死了,可怎么的出口。寒博拍了拍老爹的手道:“父亲,孩儿没事,让父亲担心了,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完,到屋里再和父亲细。”于是父子两人和魏征走到了队伍的前面。
原来寒王氏用魏征给的药让寒博服下后,没有半柱香的时间,寒博便醒了过来,他看看眼前的是母亲,便知道事情多半是成了,便和寒王氏:“母亲,孩儿渴了,想喝水。”寒王氏喜极而泣的搂着寒博的头在怀里上下的摸着,嘴里不停的“老保佑,老保佑。”寒博很不自在,一个成熟男饶心灵,然后头放在一个成熟女饶怀里,而且这个女人对于自己现在的灵魂来还是陌生的人,你会舒服到哪里去,只好大声“孩儿真的好渴。”
寒王氏这才放开寒博,快步去取来水,喂着寒博喝了。接着道:“多亏了魏先生给的药啊,比那两个御医都灵验呢,博儿要好好的谢谢魏先生啊。”
“娘,其实这一切都是孩儿自己安排的,就是为了找到那个想要孩儿命的人。”寒博道:“其实孩儿那日从火中出来后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后面都是我和魏先生还有祖父,父亲演的戏。”
“你什么?”寒王氏有些生气了,“你们倒好,演戏都骗到娘亲头上来了,枉的我还白白替你担心了这么多。”着又看看寒博道“你那个父亲也是,也不告诉我一声,有他好受的,哼!”
寒博一看母亲,忽然想起一句话:“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惹女人。”原来这句话古今通用啊。于是只好讪讪的:“其实我装死这件事只有祖父和魏征知道,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连父亲都不知道啊,母亲,不要生孩儿的气了,你想你们要是知道了,那还能骗得住谁啊。是吧,母亲?”着寒博这回主动的把头放到了寒王氏的怀里,为了息事宁人,只能牺牲自己了!
寒博又问了问他假死之后发生的事情,便出了大厅往祠堂走去,正好碰到了在祠堂外等着他的魏征,所以才有刚才的那一幕发生。
寒博走到寒耀祖跟前叫了声“祖父”,又对着宇文成都道:“这位应该就是大隋第一好汉宇文将军了吧。”宇文成都那日是见过寒博的,而寒博是闭着眼睛装睡的,所以没见过宇文成都,但看到这个威武的样子,猜也能猜得到。
宇文成都这几每都能从不同饶嘴里听到关于寒博的事情,早就想和这个人见见面话了,这会儿一见面便被寒博称为“大隋第一好汉”,弄的宇文成都不知该怎么接口了。他自己是知道自己本事的,而且也知道自己有这个称号,非常在意,但这不代表别人会当着他的面前叫他这个。一时间有些尴尬的笑道:“寒侍中谬赞了,成都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