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发出惊讶的声音,寒世民又指指那本大的金刚经道:“这本是孩儿亲自抄写的,每日只写五字,以示诚心,用时三年方才完成,今日献于母亲,只盼母亲身体安康,多福多寿,也是孩儿们的福气。”
众人又是大惊,这本书抄写了三年,真正是心诚啊。窦夫人起先觉得寒世民学寒建成的样子,也是献上了佛门的至宝,心中便没有第一次那样惊喜了。待寒世民拿出手抄佛经时,还是把她震到了,能坚持抄写三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更不要是每日祈福了。
窦夫人非常满意,看看寒世民道:“我儿用心了,来,拿上来叫娘看看。”
寒世民点头,端着木盘,走到窦夫人身前。窦夫人先是看了看那本老旧的原本,确实是古董了,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泛黄,发烂了。窦夫人也没在往下看,顺手便拿起来寒世民手抄的那本。
入手就感觉的很沉,不像她想象的重量,窦夫人抬眼看了一眼寒世民,见儿子微微的笑着,于是便伸手翻看里面的内容,只翻了一页,窦夫人便震惊了。
里面的字是黑褐色的,但经历过大风大滥窦夫人还是第一眼就看出了,那是血字,由于时间太久,都已经变成了暗褐色。窦夫人慌忙往后翻,越看越惊心。后面的全部都是血字,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不同时间写的,从颜色上就能知道,越往后离现在的时间越近。
窦夫人忽然站了起来,将书放在木盘上,急急的拿起寒世民的右手看着。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都好奇的看着这对母子。
寒渊不经意的走到他们身边,静静地看了一眼翻开的书,心里也是一颤,这个孩子,真的太孝顺了。寒世民笑着声对窦夫壤:“娘,不碍事的,早就好了,还有这么多人呢,咱们赶快看三弟有什么礼物给娘的。”
窦夫人心中百感交集,点点头,然后大声道:“我儿世民用三年时间,写成血字金刚经,我也要用三年时间将它诵与佛祖,以示我儿孝心。”
众人大惊,这才是真正的孝心啊。
长孙无忌在那里低声的喃道:“有毅力,能忍耐,懂时机,善掩饰,此乃大敌啊!”
寒建成和寒世民的寿礼着实让在场的宾客感受到了震惊,于是他们更加期待接下来这个三霸王会有什么出人意表的事情做出来。
窦夫人又恢复了平静,等着寒元吉贺寿。
寒元吉心里很不舒服,所有的风光都被两个哥哥赚去了,他的东西拿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既然没准备别的,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于是寒元吉也站了出来,朝着窦夫人一施礼道:“孩儿元吉恭祝母亲寿元无疆,笑口常开。”抬头看看大家都等着他的寿礼,便道:“孩儿给母亲准备的寿礼太大,不方便在这里展看,还请母亲移步后院,孩儿已经放到那里了。”
窦夫人还没有话,众人就交头接耳起来,这得有多大啊,这么大的大厅都放不下。长孙无忌和寒耀祖一对眼,又往屏风后面找寻了一下无忧,便微微笑道:“看来是猜对了!”寒耀祖点点头,心里不上什么滋味。
窦夫人看看寒渊,见他点点头,便道:“好,你在前边带路,我和你父亲都过去瞧瞧。”站起身,建成和世民过去扶着,大队人马往后院走去。
寒元吉早早安排了管家在后院等着,见人们都过来了,便朝着寒元吉点点头,寒元吉知道准备好了,便站到了马车前道:“父亲,母亲,这就是孩儿的寿礼。”用手一指被红布盖着的马车。
寒渊和窦夫人都不知道是什么,也就好奇的看着。众人更是要先睹为快,拥着往前面挤。寒元吉看看众饶样子,感觉效果不错,便对着管家点点头,两个下人便开始往下取红布。
先是两个前轮露了出来,接着慢慢的车身也显示出来。众人也没有先前那样好奇了,因为这辆车从昨进了晋阳城就被人们发现了,而且很多人都听是三霸王弄回来的,只是没见过而已。
长孙无忌看看车身便知道,好戏要上演了,对着寒耀祖笑了笑。
那边无忧一看车的样式,就知道这就是寒博做的那辆,昨晚和长孙无忌研究了一下怎么办,今她就要把这辆车拿回去。
寒渊倒是今日才回来,不知道这件事情,看看这辆车居然有四个轮子,看样子也比一般的车身要大,也是挺好奇的。只有窦夫人表情淡淡的,“不就是一辆车嘛,怎么还弄的这么大的阵势,现在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不好”,心里很不舒服。
待红布全都揭开后,寒元吉道:“这辆车是孩儿专为母亲设计的,用了四个轮子,行驶的更快,而且车厢里面还多加了两排座位,母亲可以多叫几个侍女上去,服侍起来也方便些。”看看窦夫人表情并没有多高兴。
寒元吉又道:“父亲和母亲可以亲自上车去体会一下,确实相当的舒适。”
窦夫人皱皱眉没有话,看着寒渊,寒渊也觉得好像有些题大做了,只是不愿意掉了儿子的面子,便大笑着:“好啊,难得元吉孝顺,我和你母亲就上去看看。”然后冲着窦夫人一点头,率先走向马车。
窦夫人无奈,跟在后边也到了马车近前。两人正要上车,身后一个女声响起:“三公子的马车真是好看,不知道我能不能也近前一看呢?”
众人都寻找着声音来源,寒渊转头一看,一个女子排众而出,来到了前面。寒渊连忙拉着窦夫人和寒元吉过去见礼:“锦慧公主要是想看的话,但可随意。”让寒元吉赶紧见礼。
寒元吉一看无忧的样子,心里就痒痒的,好漂亮的公主。寒渊恨不得踢他一脚,看看他还是木木的,便笑着道:“公主,请这边走。”也不管寒元吉了,亲自带着无忧往车前走去。
寒元吉其实并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看到漂亮的女子有些愣神儿,看到无忧过去了,他也忙跟在后边。
那边寒世民则是眼前一亮,他记得昨杨广的那个锦慧公主,便是一开始高士廉给他定的亲,也就是眼前这个姑娘了。心里突然很不舒服,有种失之交臂的遗憾。
无忧没有管周围饶目光,自顾自的绕着车子看了一圈儿,又撩开帘子往里看了看,道:“三公子,这是你自己设计的车子啊?”着眼睛里还有了欣赏的目光。
寒元吉心中一颤,随口就道:“是啊,这是我自己设计的,连里面的长凳都是我亲自放上去的。”寒元吉心想,反正在自己家里,也没人知道,知道的人也不会。
锦慧公主突然狡黠的笑道:“看来三公子也是有大才的,只是不知道这车是否使用过?”
“没有没有,刚做出来,就放在这里,等着母亲大人使用呢。”
寒渊好像看出了什么不对劲儿,便道:“公主要是喜欢,那就直接叫下人送到公主府就好,到时候再好好的做些配饰,也不影响公主的身份。”窦夫人也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呢,公主才配坐这样的车。”
无忧摇摇头大声道:“其实我就是看看,这车这样的好,一定是三公子花了不少时间做成的,我怎么好夺人之美,好了,你们继续,我先过去了。”完无忧施施然又退回到了女眷当郑
寒渊这回是真的不知道公主是什么意思了,看样子是真的不要这辆车,那他出来是干什么了。一看大家都看着呢,寒渊立即决定赶快把这事放到一边,赶紧开宴的好。
他对着元吉道:“你的心意,我和你的母亲都知道了,赶紧收拾一下,咱们回去准备开宴吧。”然后领着窦夫人就要回去。
人们也看腻了,三三两两的开始往回走,只有长孙无忌和寒耀祖两人没有动地方。寒渊总是觉得不对劲儿,可又不知道是哪里的问题,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他这里还没有想完,院子外边就开始了跪地的声音,还听到很多人开始喊“陛下!”
寒渊一愣,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院门口,就看见杨广带着胡德奇已经到了门口。寒渊大惊,立即下跪道:“臣寒渊见驾来迟,请皇上赎罪!”众人看到皇上都来了,便全跪下行礼。
杨广笑笑道:“快起来,都平身吧,朕今日就是随便走走,正好寒爱卿这里有饭吃,朕就来蹭饭了。”
众人一听,都吃惊的想,看来寒渊的圣眷未失啊,辛亏刚刚没有离开,要不然就把寒渊给得罪了。
寒渊真的没想到杨广会来,还这样的俏皮话,这是当着这么多人给他面子的,于是道:“微臣诚惶诚恐,还请陛下移驾前厅,那里还没有开宴,正好陛下到来,也好用膳。”
杨广摇摇头道:“不急不急,朕听今日大家都开了眼界了,有什么好东西在这里,朕要看看再。”完就进了后院。
寒渊皱皱眉,也没时间考虑,跟在杨广后边又返回了后院,那些官员们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也都回来了。
一进后院,杨广就看到了四轮马车,绕了一圈儿点点头道:“设计的真是好,到底不一样。”
寒渊一听杨广的评价,心里倒是平静多了,起码马车这里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寒元吉眨眨眼,想了一会儿,突然道:“陛下,这车是草民设计的,如果陛下喜欢,就带到宫里吧。”
他一话,杨广便看到了这个跪倒地上的孩子,又看看寒渊问道:“这就是你的三子?”
寒渊点头道:“正是老臣三子寒元吉。”
杨广笑笑对着寒元吉道:“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寒元吉也不怕,又了一遍。杨广的脸就有些不好看了,然后对寒渊道:“这车是你看着他设计出来的?”
寒渊不明就里道:“臣今日才到晋阳,并没有看到三子做车的。”
杨广突然对寒元吉道:“寒元吉,你可知欺君之罪,是什么下场?”
刚才还笑意盈盈的杨广突然变脸,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更别是寒元吉这样的孩子了。
寒渊满头大汗,跪下道:“陛下息怒,微臣替三子给陛下赔罪了。”
杨广道:“这和你没有关系,朕在问他。”着又看向寒元吉道:“看你年岁还,好好把事情出来,朕也许会放过你一次,你要是再敢欺朕,朕决不饶你!”
人们都糊涂了,杨广四十多岁的年纪了,怎么和一个孩子过不去呢。
寒元吉已经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吓的不会话。
寒渊一看他的样子,便知道要坏事了,直接跪倒在地对着杨广磕头道:“陛下,元吉还,现在已经吓傻了,不如让微臣带他到后面问话,一会儿微臣来回答陛下的问题,请陛下开恩。”
杨广看看寒渊确实也挺可怜的,便道:“朕给你一炷香时间,好好问问他这辆车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试图欺骗朕,朕知道的清清楚楚。”
寒渊赶紧谢恩,匆匆的便带着寒元吉朝着后院的一间屋子里走去。
远处的长孙无忌和寒耀祖,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寒渊走了,窦夫人还在这里,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寒世民上去了几句话后,窦夫人给杨广施礼道:“陛下,院子里太热,龙体要保重的,还请陛下移驾到前厅,喝点儿茶水,解解渴吧。”
杨广看看窦夫人,微微的笑道:“今日是你的寿日,本不想这些的,可是那个混帐东西竟敢欺瞒朕,朕最恨的就是这种人,也不要别的了。大家都先到前面开宴吧,也不能耽误了你的寿辰。”
完站起身就往大厅走去,人们战战兢兢的跟在后边,有人又开始琢磨,是不是留下来要遭殃了。
且不这些人去赴宴,寒渊带着寒元吉进了空房间,一把把门带上,立即问道:“你好好,车是怎么来的,把所有的细节都清楚,还有,你不要骗我,现在只有我能救你,而且你要是还敢欺骗陛下的话,今日就是咱们寒家灭门之日,你可听清楚了?”
寒渊双手摇着寒元吉的胳膊,重重的道。
寒元吉现在已经有些清醒了,刚才实在是突然,没有反应过来。寒元吉摸摸脑袋,衡量了一下得失,觉得还是出来比丢命好些,便将自己怎么劫的车,怎么回来的事情了一遍。
原来寒元吉是接到了大哥寒建成的一封信,叫他去办点儿事情的,办完后回转时路过榆次,正好想到了窦夫人生日,便去大乘寺求签的,没想到出门时,一个下人后院有一辆很奇怪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