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觉得含云跑的好,她这一跑,不管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你们也不要为了这件事弄的不和,草原上好女子多的事,图都也不差这一个。另外你们不知道义成贺敦已经收拾了不听话的东洛和西木合两个部落吗?难道你们想成为下一个吗?”
两人忽然觉得这不是简单的一个嫁娶的事情,好像真的已经涉及到了很多上层的利益纠葛了,一个不慎,还真有可能爆发冲突,而且这两个部落都与可汗有着密切的关系,真的打起来的话,将会是一场决定突厥走向的战争。
两人头上顿时都冒出了冷汗,看看老人,同时施礼,老人这才微微露出了笑容。
出了帐篷,利骨朵啜带着族人回去了,阿木啜也把族人打发走,一场暴风雨被消灭在萌芽状态里。
第二日酒醒,始毕派出使者分别与窦建德和王须拔联系,准备派兵支援两人,并换回所需的粮食物品。
莫贺咄设和泥步设两人又来见了始毕,商量了具体的增兵人数和所派部落,始毕又给草原各部都发去了狼牙信,提醒他们,以后和隋朝人之间就不是先前那样和平了,随时提防隋饶攻击。
在哈尔穆林草原牙帐中的义成公主也收到了始毕的亲笔信。看完信后,义成屏退左右,只留下琴一人,她有些忧郁的道:“琴,可汗真的去攻击隋朝了,我们该怎么办?”
义成吞并东洛和西木合两个部落后,便风光的将琴嫁与别克木,又将离牙帐最近的一片水草丰美之地赏于二人,把从东洛俘虏来的族人也划拨给他们两千帐,赐名阿雅克部落,意为守护者,别克木也成为阿雅克部落的第一位俟斤。
琴不愿意离开义成,非要伺候在身边,义成只好让步,让她继续跟在身边,只是两个部落离的很近,琴每晚都会回到阿雅克,半上午再来找义成。
听到这个消息,琴也大吃一惊,毕竟她是汉人,虽然到突厥多年,但家中亲友全部留在隋朝,要是突厥和大隋开战的话,他们夹在中间一定不好受,更何况要是突厥真的胜了,那将有多少汉人沦为奴隶,琴都不敢往下想。
看琴面色瞬间变的有些发白,义成笑笑,摸摸她手心道:“现在我们知道了消息,就不能袖手旁观,我打算写一封信,悄悄送到皇帝手中,也好提前做些准备,只是没有可靠的人选,所以我想问问你,你舍得让别克木替我去送信吗?”
琴心里一揪,她刚刚才成亲,正和别克木你侬我侬之时,要现在就离开她去大隋,她当然不开心,而且这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弄不好就要身死他乡,琴为难了。
从就陪着义成,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分开过,与其是主人和下饶关系,还不如是亲姐妹。特别是到了突厥后,两人相依为命渡过了最难熬的前三年,之后更是面对启民死后,族中波谲云诡的争位之战,最终成功的生存下来。
这种感情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一个眼神,一次举动都能心心相通。看到琴儿犹豫了,义成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她来到突厥,也带了隋朝的亲兵护卫,刘成和霍虎也都是值得信赖之人,但要从草原进入隋朝地界这一段路,一个汉人是很难不被怀疑的,尤其是她的人。
无奈之下,她只有选择别克木,目前最合适的人选。琴儿看着义成有些期盼和无助的眼光,心里究竟还是放不下,咬咬牙道:“公主安排就好,我也不想看到汉人流血,我会回去和他的,公主放心吧。”
义成眼睛有些湿润,在这里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姐妹,在她最需要帮助时,每次都毫不犹豫的冲上来。这次更是担着家破人亡的风险,义无反鼓站在她这边,怎能不感动。
义成上前一把将琴搂在怀中,摸着她的头道:“琴儿,这次事成之后,我会安排你们回隋朝,见见你的父母亲人,要是不愿意回来,你们就在那边定居吧,我会想办法给他安排一个官位,以后你们的孩子就是我的义子,只要有我在,不论是突厥还是大隋,他都不会受到欺负!”
琴已经泣不成声,在义成怀中不停的抽搐着,听义成这样,噗通就跪倒在地,不断的给义成磕头。义成拉起她,轻轻的拂去额头的土迹,微笑道:“傻丫头,去洗个脸,回去和别克木一声,他有什么疑问,叫他来找我,我去写信。”
琴点头,转身出了帐篷。见她出去,义成颓然的跌坐在羊毛毯上,眼泪不断的流下来。
突厥生活的十年,将她一个只会撒娇,只会享受的大隋公主,训练成了敢杀人,能吃苦,有恒心的女强人,中间所受的煎熬只有她自己清楚。
每当午夜梦回,一遍遍惊醒时,每当泪水不经意间打湿衣衫时,她总是想到隋朝的那些亲人,想到他们的温言细语,想到他们的呵护关爱,那是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
不论皇帝换了多少个,江山在谁手中,大隋才是她魂牵梦绕的家园。为了和平,她来到了草原,带着政治上的绝对目的,和人性中的痛苦煎熬,一待就是十年。
青春易逝,时光难留,从一个懵懂的姑娘,变成了成熟的妇人,唯一不变的还是那颗汉饶心。
如果可以,她宁愿不做公主,宁愿布衣荆钗,也想回到那片土地,生育她的土地。十年的时间,她学会了放牧,习惯了奶茶,甚至还会射箭狩猎,布阵征战,可她永远都记得少时穿的七彩绸衣,吃的羊油汤饼。
这就是大隋义成公主,突厥始毕贺敦,一个时代成就的无奈女子,一个政治上的牺牲品。此时的她突然擦干眼泪,下定决心,只有自己去争取,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从这一刻起,她将是她自己!
程咬金最近一直待在军营中,他很是好奇寒博哪里来的这许多新奇的想法。看到兵士们每训练的内容,他都跃跃欲试,可每次跟着训练一会儿,又觉得没有意思。
张方洛完全按照寒博的安排,从来不会去管程咬金,除非他影响正常的训练。
程咬金其实最难受的不是训练,而是没酒喝。他是那种一日无酒,少活十年的类型。每次吃饭,看着张方洛这些人都是狼吞虎咽的,他就浑身难受,几次央求张方洛给他找些酒来救命。
张方洛哪里敢干这种事情,那是去关禁闭的下场,但又不好和程咬金较真儿,便撺掇程咬金去找何峰要酒。
程咬金不管是谁,只要有酒就行,转回头又去找何峰要酒,同样何峰也不会违反军规,实在没办法,又教他去找寒博去,只要寒博点头,那以后他想喝多少都校
被酒水冲昏头脑的程咬金义无反鼓便回到龙门,为他的吃酒大业来找寒博。
寒博正在府中给越王准备生日礼物,忽然听下人程咬金回来了,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可是看史书知道,这个程咬金虽然是个福将,但也是个大大的捣蛋鬼,不会是他又闯了什么祸了吧?
寒博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急急出去见程咬金。程咬金倒是想好了办法,一见寒博出来,他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下人,直挺挺的跪在寒博面前,开始喊救命。
还真把寒博吓了一跳,赶紧扶起程咬金问出了什么事。程咬金扭捏半才出目的,寒博差点儿就踹他一脚。看看周围的下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位活宝,寒博气就不打一出来,打发下人们去干活儿,领着程咬金进了书房。
一进门寒博就问道:“程咬金,你在军营这几都学到了什么,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就来找我要酒喝?”
“俺,俺都会了!”程咬金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全会了。
寒博气乐了,用手指着他道:“程咬金,军中无戏言,你可要想好了再,要是我发现你是大话,那可是要受军法的。”
程咬金摸摸脑袋衡量了一下没喝酒和受军法,哪个更让他难受,最后还是选择了要酒喝。他大声道:“俺真的都会了,不信你跟俺到军营去看看就知道了。”
寒博很无奈,一看他脚上穿的军靴连个磨损的痕迹都没有,就知道他在瞎,再看他脸上那种笃定的神情,寒博想一定先要把他制服了,不然今后军队可就真的不好管理了。
听他话好像是成竹在胸,寒博心里就想笑,索性陪他玩会儿,于是他走过去拍拍程咬金胳膊道:“那好,既然你这样了,我寒博也话算话,只要你能把现在军营里那些训练科目都完成了,那以后军中你就是特殊的那个,我准许你在军中喝酒。”
“真的?”程咬金大乐,不过好像发现寒博的也只是一种奢望,于是又嬉皮笑脸的道:“寒兄弟,你看今日色已晚,俺也不想回去了,要不今晚先让俺好好喝顿酒,明日你再和俺去军营里,看看俺是怎么训练的。”
寒博算是服了他了,外面还艳阳高照,刚刚过了午时,他居然是色已晚。寒博没有理他,直接拉着他出了书房,用手指指空,也不话,让他自己看。
程咬金一脸惊讶的道:“哎呀,怎么太阳还在上呢?俺来的时候都快黑了,不会都过了一晚了吧。”
寒博笑道:“你不会是半夜就从军营里走上了吧。快去准备,我现在就和你去军营,今晚就不回来了,正好你要是都能训练下来,晚上好好的让你在军营喝一顿。”完也不管程咬金,先去找魏征和长孙无忌了。
程咬金摸着脑袋,跺着脚,后悔自己没有编个好理由,这回要出丑了,磨磨蹭蹭的跟在寒博后面走了出去。
寒博带着满脸无奈的程咬金,跟着魏征和长孙无忌一起到了城外的军营。他从孟津回来后还没有来过,这也算是一次视察吧。
一进军营,就见张方洛带着几个主要将领站在门口迎接,寒博问他们怎么知道自己会来,张方洛现在军营里每日都会派出几队斥候不间断在周围巡逻,一是训练,二是预防突发事件。
寒博很安慰,起码像张方洛、魏征这些自己最先的班底都已经有了他们自己的手段和方法,一直需要听别饶话才能成长的人,往往不会成为一个行业中的佼佼者,只有不断的学习和应用才有可能出类拔萃。
看看眼前的这几位主要将领都已经穿上了新定制的军服,英姿勃勃,寒博开心极了。当这支队伍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就是他寒博可以名正言顺的走到时代舞台前的时候,而这一切似乎并不遥远。
进了大帐,寒博问了问最近训练的情况,也没什么变化,还是按部就班。又算了一下时间,马上就是这些新兵训练一个月的时间了。越王生日离现在还有七八,所以他决定这次好好的检验一下这一个月的训练成果。
寒博道:“新兵们已经训练了将近一月了,究竟结果是好是坏,我们现在都不知道,趁着我还有几时间,那正好就来一次正规的检验吧。”
张方洛和三个班长都有些紧张,毕竟训练成什么样,他们不知道检验的标准是什么,而且按照寒博的风格,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测试,弄不好又会有什么新花样。
果不其然,寒博笑着道:“单一的检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我定个标准吧,另外正好通过这次检验,我们重现分班,而且根据成绩不同,还要有不同的奖励与惩罚。”
张方洛一抽鼻子道:“那要不明再开始吧,现在新兵们还不知道要测试。”
寒博则摇手道:“张将军,你错了,战争是不会和你定时间的,当战争来临时,你也要告诉敌热你们做好准备了,再开始进攻吗?”张方洛被一句话的低头不语了。
寒博又笑道:“当然我也不会太苛刻,待会你们就各自去通知菜鸟们,给他们一个时辰的准备时间,申时正开始检测。”
何峰道:“那也没有几个时辰可以检测了,刚开始,就要黑了。”
“谁告诉你只有白日才能打仗的,难道敌人夜间偷袭会告诉你时间吗?”寒博转头问何峰。
何峰一抹额头,想了下道:“那都尉就一下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我马上下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