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书说着,心中恼火起来,“明日大婚,四殿下要去边关,可曾想过早儿怎么办?”
颜玦轻叹了口气,“他心里也是不好过的,之前迟迟下不了决定,可……”
颜玦竖起了耳朵,听着周遭的响动。
在这临安城中,比他功夫还高的人,几乎没有,只要有人偷听,他定是知晓得一清二楚的。是以,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安全的。
即便如此,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凑到了陈望书耳边,“边关来了急报,开春了化了冻,齐人又有异动。”
“最佳的时机到了,直到昨日,他方才下了决定。四殿下虽然鲁直,但心中跟明镜似的,多说无益。”
陈望书心中也跟明镜似的,她站在早儿的立场上,方觉得不妥当。
但四皇子要成就大业,要离开临安城,去建功立业,那是必须的事情。他政务不出色,出身也不显贵,唯独只有以军功破局一条出路。
“大皇子犹如烈火喷油,有不少人,都投到了他的门下,眼见着官家就要择日封他为太子了。我之前就在想,这事情太过顺利,定是有人做了推手。”
“早儿说得没有错,在她父亲眼中,从未有过她这个女儿。”
四皇子身边最大的幕僚,无非就是秦将军。
“官家先前忌惮四哥方才将他从边关唤了回来。如今大殿下一家独大,帝王平衡之术,他定是要扶起另外一个儿子来略做制衡。”
“老二废物老六拉垮老七关了禁闭,老八年轻有疾……”颜玦掰着手指头一数。
好家伙,陈望书之前半点都没有说错这大陈朝当真是气数已尽八个葫芦娃,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啊!
“数了一圈下来,能扶得起的也就只有四皇子了。且大皇子擅文不通武而四皇子擅武不通文治。两者若是能够相互扶持……”
“这般权衡若是边关急需官家极有可能像几年前一般再送四殿下上战场。那么就算是大皇子封了太子,也还是有一争之力。”
“官家多疑,照我看,这封太子的事情,就算是到了嘴边也不会那么快就决定的。”
颜玦说得颇为透彻人就是矛盾的权衡这个顾忌那个的,做皇帝的,尤为如此。
“是以这边关,他不去不行。秦早儿也可以跟着去不是么?”
陈望书摇了摇头,“你有所不知。”
颜玦就是吃了没有记忆的亏,有许多事情,都一知半解的。
“官家为了防止武将谋逆,早就定了下规矩。将军在外头打仗,妻小却是要押在临安做人质的。夫妻一道儿上战场的事情,几乎是不太可能了。”
“四皇子手头上能用的人极少,早儿定是要留在临安,替他笼络人心的。”
颜玦皱了皱眉头,“尽然有这种事?那日后四哥做了皇帝,封我做大将军,我亦不能带卿卿去边关?”
陈望书一愣,“怎么突然说这个?那自是不能。”
她说着,拍了拍颜玦的肩膀,“这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我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回娘家打几圈牌儿。再不济了,今儿个把东家搅合得要死要活……”
“明日让西家打得鸡飞狗跳的,岂不是美滋滋。等我把临安城搅合得没有啥意思了,你也收复东京城了,那我又能重头再来一次,想想也是极度美好的。”
“我恼四皇子,也不是说他不该去建功立业,就应该拘在后院里,同早儿卿卿我我的。那我同意,早儿也看不上这种没志气的男儿啊!”
“我恼的是,秦将军同四皇子商量好了,就连沈安都知晓他们要去边关了。可早儿一无所知,父亲夫君兄长,没有一个人问过她一句,简直过分至极。”
颜玦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那可不行!”
陈望书一愣,“什么不行?四皇子是不太行,若是可以,我真心希望早儿换个夫君,只不过秦家沈家都已经同他绑上了,明日便要大婚了,这一时半会儿的,有些来不及。”
她说着,眼珠子一转,脑子中灵光一闪,“哎呀,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要不让早儿假死,金蝉脱壳?左右秦家她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到时候骑着我的小马走天涯,今儿个射射雕,明儿个猎猎燕,走得累了,捉一个美人来,这般那般。若是想安定了,寻一个小桥流水的好去处,安定下来,岂不也是人生快事?”
陈望书自觉有趣,等了半天,却不见颜玦捧哏,疑惑的看了过去。
却见他又摇了摇头,“此事需从头计议。毕竟我来这里,便是为了卿卿,没有卿卿……”
陈望书瞧他耳根子烧得通红,身上的酒气又浓重了几分,心道他今儿个喝的那酒后劲十足,这会儿有些上头。
不过,什么叫他来这里?
陈望书在心中嗷了一嗓子,“系统,还活着?活着啊一声。”
系统慢腾腾的啊了一声,“啊。”
“颜玦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来这里?我是莫名其妙来的,怎么他这话的意思,我听着像是他知晓我在这里,主动来的呢?”
“都是人,人同人的差异就有这么大?我到底是输在了颜值上,还是输在了运气上?”
系统呵呵了两声。
陈望书顿时恼了,“你说你,身为一个系统,给我不停的发任务,方才是你存在的意义。可你倒好,多久都没有吱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坟头草都长了两米高了。”
“这本书的原作者,是有多懒惰,莫不是只日更四千,那我要猴年马月,方才能够走完剧情打跪七皇子,回去救自己的小命?”
“说吧,我是输给了脸还是玄学,二选一!”
系统发出了毫无感情的机械声,“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尚未收录。这个世上,只有陈望书一人有系统,其他人都只是意外而已。”
陈望书眼眸一动,看向了颜玦,“你在说什么?”
颜玦回过神来,甩了甩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什么?我说我绝对不会,留着卿卿一个人在临安的。荣华富贵,只为卿卿过得舒心,权势地位,只为无人敢欺辱卿卿。”
“若留你一人在此,这些都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