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是你的甜筒。”

“谢谢。”将零钱递给店员，比安卡道了声谢后拿过两个甜筒向着站在街道对面的那个身影走去。

“你在看什么呢？”

疑惑的声音将程希的注意力从手中的报纸拉回，抬起头看向女孩：“回来了吗？辛苦了，剩下的钱就先放你那吧。”

“没有剩下的，那个店员说他们刚刚涨价了。”比安卡摇了摇头将甜筒递给程希，瞥了眼他手中的报纸，小声念出了面的内容：“科学家在最新带回的火星岩层样本中发现微生物活动痕迹，或将揭开生命研究新的篇章……”

她皱了皱鼻子：“什么嘛，你刚才在看这个吗？”

刚刚她看程希一脸严肃的样子，还以为是看到了什么非常严重的新闻，这不是件好事吗？

“可不要小看了这篇报道，这可是关乎人类命运的大事。”程希用报纸轻轻拍了一下女孩的头，煞有其事的说道。

“有这么夸张吗？”比安卡显然不信，摇了摇头专心对付起手中的甜筒。

看着女孩小心翼翼的样子，程希感觉有些好笑。

“你以前没吃过冰淇淋吗？”

比安卡摇头道：“院长以前给我们买过一次，但那天我刚好肚子疼，就没吃。”

“难怪了。”程希点了点头，“好心”提醒道：“其实你这样的吃法不对，要一口气咬下一大口，感受冰淇淋在口中慢慢融化的滑腻和甜口，那才是它美味的真谛。”

“那会不会有些浪费了。”比安卡犹豫的看了眼手中的甜筒，似乎有些舍不得。

最终，在程希鼓励的眼神下，女孩还是怀着将信将疑的心情咬了一大口。在那一瞬间，冰凉滑腻的触感从舌尖传来，丝丝甜美在口腔内扩散。

然而还没等她细细品味，冰冷刺激下的剧烈头痛忽然传来，直到这时比安卡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哈哈哈哈！”程希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这就是生活阅历的差距啊少女，不要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真是个性格恶劣的家伙。”比安卡看着程希的背影在心里想道。

她低下头看了眼手中的甜筒，犹豫了片刻后最终还是没有选择丢掉，只是舔舐的动作变得更小心了。

……

虽然说是让比安卡帮忙带路，但程希自己反倒是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在确认天色还早的情况下竟然带着女孩在小镇中闲逛了起来。

对此比安卡也没有说什么，谁让她现在的身份是人质呢。更何况像这样能离开孤儿院随意走动的机会本来就少，不好好抓住的话下一次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在两人的刻意拖延下，本来只要半小时就能到达的路程硬是被拉长了数倍。等他们走到教堂门前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

“就是这里了。”比安卡停下脚步，抬头看向程希：“说起来，你还没说过你来教堂要做什么呢。”

经过了这么一小段时间的相处她和程希的关系算是拉近了不少，换做早那时候的她才不会关心这种事情。

“其实我是新来的神父，今天是来岗报道的。”程希想也没想的随口胡诌道。

“……”比安卡虽然比较耿直，但她并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程希是在敷衍自己。

“不想说算了。”她撇过头去，闷闷不乐的踢着地的一块碎石。

程希没有理会她的情绪，嘱咐道：“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办好事情很快就出来。”

“……身为绑匪这样说真的好吗？”比安卡抬起头问道：“万一我趁机跑了怎么办？”

程希本来想说“跑了就跑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想了想这样说好像的确有些不符合自己现在的人设，于是板起脸严肃的威胁道：“要是敢跑的话就杀了你。”

这样总有点绑匪该有的架势了吧？

他一边想着，一边摸了摸女孩的脑袋，转身走进了教堂。

比安卡低头看了眼自己手提着的塑料袋，里面装满了两人逛街时买的零食。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会给人质买零食的绑匪。

她叹了口气，转身找了张路边的长椅坐了下来。

……

随着刺耳的“吱呀”声，教堂老旧的大门被打开。或许是因为礼拜时间已经过去，教堂内显得格外冷清，看不到半个人影。

程希左右看了看，找到了忏悔室的位置，打开门坐了下来。

“孩子，有什么需要……”

“神父，我有罪。”

还没等神父开场白说完，程希抢先一步出声打断道。

对面的声音明显噎了一下，片刻之后才接着说道：“每个人都生而有罪，只要你认错，天主一定会原谅你的。说吧孩子，天主在听着。”

“可是……”程希犹豫了一会，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前两天有个新教的传教士找我，宣传了他们的教义和薪资待遇，老实说比这里要好不少。”

“当然这些都无法诱惑我，我对天主信仰虔诚无比，岂是金钱能够动摇的……不过后来我发现他们圣女其实挺漂亮的，就决定叛教了。”

神父：“……”

忏悔室大门被拉开，身穿教父的褐发中年人站在门口，用一种厌恶至极的眼神看着程希：“去死吧，异端！”

“别这么说嘛艾贝尔，开个玩笑而已。”程希笑着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报纸扬了扬说道：“实在是你们今天的暗号有些太拗口了，再说大家都是熟人，也没必要搞这些形式了吧。”

带有调侃意味的言语间透露着他对眼前这人的熟悉，作为逆熵安插进欧洲的一枚棋子，艾贝尔平日里最常做的工作就是收集天命近期的各项动作，简直可以称得是这一片区域的情报头子。

而程希最近没少在欧洲这边活动，自然少不了和这位情报头子接触。不过往常为了隐蔽和安全都是线交流，像这样线下面基倒还是第一次。

“你以为没有这些‘麻烦’的形式，我是怎么在敌人大本营活到现在的。”艾贝尔哼了一声。

说完，他向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穿过敞开的教堂大门，恰好能看到坐在长椅无聊地晃着双腿的金发女孩：

“话说外面那个女孩是谁？刚才看你们关系好像不错？”

“你说她啊。”程希一脸得意的回答道：“她是我今天路随手绑回来的导游。”

“怎么样，很可爱吧？”

“……”极度危险的发言让艾贝尔沉默了下来，面无表情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了几个按键：

“喂，警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