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女孩轻柔的动作，最后一圈绷带被缠绕好后打了结，至此程希的左手已经看不到一点裸露在外的皮肤。

不得不承认女孩的手艺的确很好，即便裹得这么严实也不会让人难受，行动也基本感觉不到限制，就是绑在手背的那个蝴蝶结，程希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女孩蝴蝶结其实不太适合自己的时候，忽然发现身前的烛光被一道黑影挡住了。

希儿“啊”了一声，躲到程希身后小心的看着忽然走来的身影。

齐格飞看着女孩害怕中带着戒备的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应该是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把她吓到了。

“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尝试着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但却收效胜微，女孩眼中的戒备没有丝毫减弱。

齐格飞不禁感受到了一丝挫败感，他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明明还挺受女孩子们喜爱的才对……难道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的魅力也下降了？

他摸着下巴想道。

“行了，看两眼就够了，你这个色大叔。”程希挪动身子替女孩挡住了齐格飞的视线，一脸鄙夷的说道：“没想到你竟然会对这么小的女孩有兴趣，你女儿知道吗？”

“你也知道我是有女儿的人了，再这么说小心我告你污蔑诽谤。”齐格飞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的交道打下来他多少也了解程希的性格，并没有将这明显是玩笑的话放在心：

“你应该知道的，我想说的事情。”

“那你也应该清楚我的回答。”程希毫不客气的回答道：“我们现在没有那个能力在量子之海中穿行，别说在近乎无限的世界泡中找到塞西莉亚了，就连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

“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齐格飞粗暴的打断道，突然提高的音量把刚刚探出脑袋的希儿被吓得又缩了回去，正在狼吞虎咽的琪亚娜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齐格飞很快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失控，深呼吸几下后低沉着声音说道：“我和爱因斯坦博士有聊过，当年的事情我不怪你。也希望你能明白，只要能找回塞西莉亚，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你搁这骗鬼呢？

程希翻了个白眼，他才不相信齐格飞真的一点都没有怪过自己。

为了向特斯拉和爱因斯坦解释自己的来历，程希后来将自己的设定从“未来意识的投影”改成了“平行世界的逃亡者”，本质其实并没有什么改变。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不论他说什么，这个世界的人都无从对证，这样他就可以大胆将自己知道的“剧情”和一些隐秘透露出来而不用担心被“戳穿”。

坏处当然也有，就是太扯了。

就连爱因斯坦和特斯拉两人也是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和验证后才基本相信了他，齐格飞这家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接受了这种设定。

就算退一万步，他真的信了自己的鬼话，知道当时的自己是为了拯救塞西莉亚，只不过中间出现了一些意外，难道他心里就真的一点埋怨都没有了吗？

“为什么不能做的更好一些？”

“到底只是平行世界而已，谁能保证你说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生？”

“那时候如果你没有多管闲事的话，说不定就会是另一个更美好的结局了。”

……

诸如这样的想法，只要是个人多多少少总会有一点的吧？

人总是喜欢推卸责任的，这一点程希自己也不例外。

前世大学时期有位学姐就曾教导过他的一句话：“出了事情不要慌张，首先要想是不是自己的责任，如果真的是自己的责任，再去想怎么把责任推卸出去。”

程希相信，如果不是他掌握着方便快捷的出入量子之海的方法，齐格飞也不太可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和自己的说话。

“我说你这家伙，听话都只听一半的吗？”程希叹了口气道：“我说了，问题不在于这里，你能不能回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关键是我们没办法定位塞西莉亚所在的世界！”

“不凭借外力，单靠运气就想在量子之海无数的世界泡里寻找到那个特定的坐标，你以为自己是欧皇吗？”

程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况且，现在的你真的能做到不惜一切代价吗？”

齐格飞一愣，眼中第一次浮现出了迷茫的神情。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琪亚娜……”他轻声呢喃着，不知呼唤的是屋内的白发少女，还是远方的那道身影，又或者两者兼有。

此刻的齐格飞终于意识到，除了塞西莉亚之外，自己终究还是有一些其他的无法割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