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烟脑海中思绪万千，却也不过几个呼吸间。

听得齐憬说道：“那就麻烦苏小姐了。”

这便是同意沐烟来照顾他了。

沐烟笑了笑：“不麻烦。”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沐烟接着就掏出了手机订了束花，交朋友也要有仪式感。

但当齐憬盯着那束花看了好久的时候，沐烟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直到沐烟将花插进花瓶里，放到齐憬床头柜上，齐憬才将目光落到沐烟身上。

见齐憬看来，沐烟轻咳一声说道：“我们也认识挺久的了，你帮我那么多次，是快冰块也该化了，何况我是人……”

齐憬神色淡淡，只是指尖微动。

“我是想说，交个朋友吧，以真实姓名。”沐烟微笑着伸出手，“我叫沐烟。”

齐憬一顿，目光落在沐烟伸出来的手上，那只手指节匀称白皙水润透着光泽。记忆里也有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齐憬缓缓伸出手与沐烟的相握，声音平静道：“辜然。”

只是轻轻握住便松开。

终于听见这两个字，沐烟心底升起一种名为高兴的情绪来，但没多久她就邹了眉。

齐憬的手好凉！

这大热天的，手怎么这么凉？

交朋友就该真心相待，朋友出了问题，关心关心这是必须的。

沐烟想着探身便用手背去碰触齐憬的额头。

齐憬微微一顿，便没了任何动作。

触手冰冷，沐烟眉头越邹越深，收回手，她看着齐憬问道：“冷这么也不说一声？”

齐憬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去拿旁边放着的茶杯。

沐烟眉心一跳，抢过茶杯，狠狠瞪了齐憬一眼，“你正在发冷你不知道吗？茶都凉了，这时候你还敢喝！”

她这新交的朋友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沐烟给齐憬换了一杯热开水，就出去找医生了。

夜晚，沐烟躺在医院里的病床上，睡得不是很安稳。

梦境一个接一个，但每一个里面都有一位小女孩，梦境是混乱的，有时看见小女孩才一岁，有时小女孩又到了四五岁，然后又变成两三岁，但都确实是一个人，因为沐烟还梦到了她跟小女孩在一起，

梦里沐烟穿着一身红衣，容貌是她原本的那张脸，只是梦里的她年龄很小，大概在十一岁与十四岁之间，与小女孩一样年龄随梦境变换。

沐烟在梦里把那小女孩叫小十。

小十很沾沐烟，不是抱着沐烟的腿就是扯着沐烟的袖子。还不能让她放开，一说她就仰着小脑袋，抿唇，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沐烟。

沐烟梦到她在梦里跟小十去过许多地方，见过许多现实世界里看不见的场景，好像到了古代，在梦境里小十手里的零食就没重样过。

其中有一个梦，梦里小十待在一间小屋子里，她大概四五岁的样子，穿了粉色小裙子，长着一张可爱圆脸蛋，梳了两个小丸子发型。

沐烟从屋外进来，小十欣喜的转头，然后朝沐烟跑去，她满心满眼都是喜悦与全然的依赖，但都在靠近沐烟后化做了茫然与痛苦。

梦里的沐烟用一只手掐住小十的脖子，低头看着手下的小人儿表情不断变化，不停挣扎，嘴里叫着什么，沐烟却无动于衷。

最后一滴水落在梦里的沐烟手上，她也只是歪了歪脖子，随后加大力气，没多久便感受到手下人挣扎停了。

现实里窒息感愈加清晰，可躺在病床上的沐烟怎么挣扎也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