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的到是不慢,一前一后的走进办公室。李成看见锦瑟那刻,便知道李校将他们叫来所为何事。他目光狠历地看着锦瑟,带着威胁。
锦瑟礼貌地与李父打过招呼,没有因为所谓的女儿清白,而避讳任何问题。她将李成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向李父道明,然后措词有理有节地说道:“李先生,我知道这样贸然叫您前来,或许很打扰。但是此事因李成而起,自然需要劳烦您跑一趟。当然,我也并不是得理不饶人。只要李成就此事向我诚恳的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再与我难堪。此事,可就此作罢。”
李父在听着锦瑟讲述李成的所作所为时,已是脸上无光,颜面无存。见锦瑟如是说,自然不愿再计较其他。他厉声吼道:“孽子,还不快道歉。”
李成哪里肯服:“我凭什么道歉?再说,你们怎么能就凭她一面之词,就将所有的错都推到我头上。说不定,她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呢?”
李父气的提起手中的拐杖,眼看就要落在李成的身上,却被李校及时截住:“李老,您消消气。我倒觉得李成说的也不无道理。”
听着李校的两面三刀,锦瑟直接说道:“如果你们怀疑我说的真实性。那不如我们就报警,让警察调取监控。届时,我是否有污蔑李成?一目了然。”
李校看着锦瑟,眼神带着怒火,语气却是平和的:“唐同学,也不要着急。我也没说你是在歪曲事实。就是犯人站到法庭上,也有他申诉辩解的权利嘛。”
对于李校的做法,江寻实在有些厌恶。他直接对着李父说道:“李叔,我相信有关李成的问题。上次我在电话里面已经给您说的很清楚了。如果您无法教育好自己的孩子,我想有的是人帮你管教。”
李父自然听懂了江寻的弦外之音。他只恨自己的孩子顽劣,不争气,坐在沙发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当即做出了让李成转校的决定。
着急的是李校,自然不是惋惜丢失了李成这样一名学生,是惋惜每年上百万的投资。
或许李父看出了李校的心思,开口说道:“你放心,我们说好的不会变。”
听见李父如此说,李校眉宇间的愁丝才散去。这样的情况,自然没有聊天的心情,李父直接带着李成离开了T大。据说,将他关在屋内一个月后,直接把他送出了国,同时也断了他的所有经济支撑。
甚至收缴了他的护照身份证,未到期限不准回国。还在家中放下狠话,如果谁要敢背着他,私下关照李成。那便和李成一样,滚出李家。这天过后,唐锦瑟再见李成,便是多年以后了。
只是,锦瑟听说在李成刚刚落地异国的第一天,就被人给揍了,据说揍的还不轻。至于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锦瑟与江寻同时走出校长办公室。两人走在T大校园,一向恩怨分明的她,对于江寻刚才的仗义相助,表达了感谢。
江寻将心底的喜色隐藏,惯有的骄傲:“举手之劳罢了。”
锦瑟吐吐舌,不予评价。
……
对于自己算计李成一事,锦瑟并未对刘柳提起。她们那日从警局回来,锦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回来就好,便没了后话。
如此,倒不是她崇尚所谓的英雄主义。而是受不了煽情的画面。她的生活被自我伪装起来的坚强所覆盖,这份伪装不希望被任何的真情流露所撕破。
只因,不管是唐凯的离世,还是云舒的暂时退场,都让她尝尽了离合的苦涩。如果一份感情无法确定是否能长久的保存,她情愿在最初,便为自己保留下三分转身的余地。
你可以说她绝情,却无法指责她是无义的。
锦瑟从T大出来,书包单肩挎在背后。若你的观察仔细入微,能从她潇洒自如的身影中,捕捉到那抹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是,这份庆幸之中多少掺杂了几丝落寞。只因,她的喜悦无人可分享。
锦瑟没有回医科大,而是走进了小吃街,坐进了一家小吃店,点了满满当当的一桌的食物。
对此,老板都忍不住好心提醒道:“小姑娘,点这么多,一个人吃的完吗?”
“吃的完。”锦瑟叉起一根土豆喂进嘴里,没有清云市土豆的软香。
她在想念云舒。这份想念,操控着她的胃蕾,所有的食物在这刻都失了它原本的美味,变得苦涩难吃。
有人说过,爱情暖情,友情暖心。
友情就似一壶醇香的果酒,没有烈酒的炽烈,却多了一抹清甜。当你送入口中,它的清香在你口中四处流窜,再一点点地浸入骨血,在岁月流逝之中,以悄无声息之态,席卷你生活的细枝末节。
从小到大,十多年的生命历程,习惯了独来独往,却在高中三年她放任云舒走进自己的生活,又大方地放任她离去,以坚守的姿态等待着这份情谊的归位,多少有些凄凉。
她吃着各色小吃,想起昨晚刘柳与杨宁在火锅店痛饮的场景。
她多想效仿,可惜缺了那份模仿力。
锦瑟已经记不起自己是为何爱上吃的。据唐凯所言,小时候的她吃饭并不乖。很多时候,往往需要唐凯的疾言厉色才能勉为其难的将一顿饭吃完。
或许,是从爱上辣条开始。
或许,是从知道白葭不爱自己开始。
她清晰地记得,那日的清云市下着很大的雨,是她此生见过最大的一场瓢泼大雨,还夹着大风,路边的许多树桩都被掀翻,店铺里面的东西被吹的七零八落。雨伞,已无法庇佑大家的归家之路。道路上,停着的全是无法前行的汽车。
她顶着雨水,与疾风背道而驰,朝家跑去。
雨水落在她头顶,飞速的滚进衣服里面,让她在这个雨电交加的下午,体验到了所谓透心凉。此时,她不需要如同广告里面那般,来一场喜悦的奔跑。
这是盛夏炙热,雨水浇透了它的炎热,也浇透了锦瑟那颗一度被期望所灌满的心。
那刻,她听见了自己梦想破碎的声音。
很轻。
很轻。
很轻。
却狠狠地在她心口上,撕开了一道口子,那是被判了死刑的无痊愈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