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感情是美好的,而这份美好往往伴随着永久地誓言。这不是谎言,更谈不上欺骗。皆因年轻,我们总会真心对待。
这是两颗还没有受过世俗沾染玷污的心,它通透明亮。他们同时在心底幻想着地久天长,幻想着他们的白发苍苍。每份幻想都是真心的展现。
只怪他们太过年轻,不懂世事的艰辛,也不懂爱情可以是两个人的事情,婚姻却无法做到如此洒脱。这不是他们故事的悲情,而是绝大多数人所需要面临的困境。
谁曾想,每年有多少相爱的人,因为家庭的缘故,感情走向分崩离析?当然,这其中也有许多历经磨难,而携手共度的人。可是,当日谈婚论嫁的言语相争,婚后生活的唇枪舌战,又将消磨掉多少感情的纯粹?
此时的锦瑟太过单纯,她只知道喜欢就要去争取,爱就要在一起。哪怕就似有一座珠穆朗玛峰横亘在她与江寻的面前,她也有勇气翻山越岭。可此时的她不知道,这世间远比有高山更难跨过去的槛。
两人走到锦瑟曾经就读的小学,她指着远处礼台:“有年儿童节,我在上面领舞。结果,跳的太投入了,竟然从上面摔了下来。”
江寻想笑,还是忍住了:“后来呢?”
“爬起来。拍拍屁股,回去接着跳呗。”
“嗯。反应还挺机灵。”
“不然能怎么办?当逃兵,可不是我的风格。”
“挺好。”
午饭,两人在小学旁边的一家江湖菜解决的。江寻点的菜,满满地一大桌,连锦瑟看着都有点奢侈了。主要是江湖菜贵,而且每份份量十足。
吃饭期间,江寻接到了林美华打来的电话,询问他何时回家?毕竟新春佳节马上就到了,不回家过年,江家老爷子江卫亭哪里怕是不好交代。
江卫亭一向最疼爱江寻。小时候,能在江卫亭跟前与江寻争宠的也就唐家小女唐脉了。可唐脉失踪后,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底始终惦念着。
而一向与他感情甚笃的唐明诚,自唐脉被拐之后,便将江寻当作自己的亲孙子对待。虽然,后辈在这几年中,来往较少。
可这两个老顽童却时常约在一起打麻将,下象棋。每次回到家,都不忘在各自儿女面前抱怨对方。然而,第二天照样相约出门,又是相爱相杀的一天。
尽管日常两家来往较少,可每年的春节考虑到两位老年人的感情,两家总会聚上一聚。大家都会下意识的避免提起唐脉,以免伤了过节的欢愉。
锦瑟啃着蹄膀,不曾注意到自己嘴角上面的油泽。江寻抽出纸巾,替她擦了擦,对着林美华说道:“后天。”
“不行。明天必须回来,爷爷跟唐爷爷都问几次了。”
“我机票买的是后天。”
林美华立即说道:“改签。”
“我先不给你说了。”江寻不想再跟林美华争执,直接挂断了电话。
锦瑟将啃的干干净净的骨头放在桌上,取下手套,抽出纸巾擦干净嘴巴:“我明天刚好有空,送你去机场。”
江寻有些好笑地反问道:“你哪天没空?”
“后天就没空。后天云舒从老家回来,我要陪她。”这不过是锦瑟临时找的借口。云舒昨日便来过电话,称自己拗不过爸妈,今年要在老家待到春节过完才回清云市。
江寻不上锦瑟的棋盘:“正好。等她回来,我再走。”
“要不你明天白天再玩一天,晚上走?”
江寻坚持:“后天。”实际他不想走。从这几天他观察的情况来看,锦瑟的新年很有可能是一个人过。他不想放任她在如此欢闹的节日,一个人观看着团圆的灯火。
可是就如林美华所说的,他不回去,那两位老人怕是不会消停。他心底的计划是,回去待到大年三十吃过团圆饭,便又赶过来。
“明晚上走与后天早上走有区别吗?反正晚上我们都是在各自的屋里睡觉,你又不陪我。”这话,说的还有点委屈。
江寻扶额,这理由他还真是有点无法反驳啊!
两人现在的关系就似恋爱未满,友情以上。他们之间似乎没有谁追谁,感情也不需要耳鬓厮磨来发酵。
他享受这个陪着锦瑟成长的过程,像是自己手中的那支画笔终于赶在她长大之前,在她的成长道路上画上了属于自己的颜色。
他很喜欢一句话,暧昧是一种很美妙的关系。前提是,我只和你暧昧。
江寻最终还是没有赢过锦瑟,乖乖改签了机票。他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锦瑟,本想开口问问她新年打算怎么过?
这句话,却被锦瑟眼中的笑意堵截,仿若任何有关此类的话题,都好比一把利刃,在她的欢笑上硬生生地刨开一道口子来。
当他人的不欲人知,被你强迫似的挖出。你的关爱就会在无形之中变成一种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