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高速路上已经有许多返程的车。有出游的,也有结束假期,回去上班的。
从清云市到T市,不堵车的情况下要开将近8个小时。而他们出发的时间又比较晚,这么看来,不到凌晨是到不了家的。
锦瑟躺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本书盖在脸上遮挡着光线。江寻以为她睡着了,为了避免自己困,便打开了车载音乐,放着歌。
当周杰伦的音乐穿出来,锦瑟将书拿下来,有些遗憾地说道:“他去年的世界巡演我都没有时间去看。不知道下次又是什么时候了?”
“下次我陪你去看。”2010年周杰伦举办了世界巡演,一共46场。江寻买好了票,可在机场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等到锦瑟,属于他们的青春落幕在这样一场未道别的离别之中。而那两张机票与演唱会的门票,就似这一场青春狂欢的终止符。
晚上7点左右的时候,江寻将车停在高速路上的服务区,与锦瑟下去每人简单地吃了点东西。看着锦瑟盘中剩下的饭菜:“吃饱了?”
“我说了我要减肥。”其实是,饭菜不怎么好吃。江寻也剩下了大半,便说明是真的不好吃。
吃过饭,回到车上,锦瑟问他:“要不要休息会?”
“不用。”一个人开长途,确实有点累。但这点疲惫还在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车子开进清河湾的时候,已是万耐俱寂。发动机发出的声响,在如此安静的深夜,不知有没有惊扰到他人的梦境?
到家后,好在每间房屋的床铺都是铺好的,倒省了一件事。江寻提着锦瑟的行李走进房间:“盥洗室在房间的右手边。洗了早点睡。东西明天再收。”
锦瑟看了看下房间的布局,简单到一看便是男生住的家。她看着江寻:“那你的房间在哪里?”
“我住你隔壁。”
锦瑟知道江寻开车累了,便催促他去休息。自己将行李拿过来,推倒墙脚,直接倒在床上就这么睡过去了。被冷醒之后,拉过被子盖着又继续睡。她倒不是累着了,而是真的困。
以至于,第二日,江寻推门而入,看见的是合衣蜷缩在床边的锦瑟。而被子也是压一半,盖一半的。这样都能睡着,又怎不是孩子?只是,千万不要感冒了才好。
他将锦瑟抱起来,放在床头睡好,再盖好被子,便退出了房间。
果然,江寻的想法应验了。锦瑟回T市的第一天,便感冒了。她撑着有些晕沉的头脑醒来,连续不断的喷嚏接踵而至。
她起身,走进盥洗室用冷水洗了脸,还是觉得连有些发烫,一抹额头,才知道是发烧了。全身乏力地走到楼下,便直接瘫在了沙发上。她靠在沙发上,没有在楼下发现江寻的身影,便吼了两声也不见回应。给江寻去了电话,才知道他出去买菜了。
“那你顺带买点感冒药,跟退烧药回来。”
“感冒了吗?”
“嗯。”
“我马上回来接你去医院。”
“不用。我吃点感冒药就好了。”
江寻还想说什么,锦瑟之间报了几样感冒药的名字,便把电话挂了。他看着被挂掉的电话,突然发现找一个学医的女朋友,某些方面实在是犟不过。
他按照锦瑟报的药名买好了药。他回到家时,锦瑟躺在沙发上,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发干。他先摸了摸她发烫的额头。
随后,他走进厨房烧着水,将每样药按照说明书的剂量搭配好。水开之后,他将沸水与冷水中和,调出了合适的温度。他走过去,将锦瑟从沙发上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上,将水跟药送到她的嘴边:“你先喝点水。”
锦瑟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后又将药吃了下去。接着,继续倒在沙发上睡去了。
江寻替她盖好被子,在她耳边轻声问道:“真的不需要医院吗?”
锦瑟摇摇头。
“那我抱你回房间睡。”
“不要。”
江寻将被角捏好,再次摸了摸她有些发烫的额头。便走进厨房,先将白粥熬上。然后整理着自己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目光时不时地落在沙发上睡觉的锦瑟身上。
其实,锦瑟根本没有睡着,只不过因为发烧全身乏力,只想躺着。她听着粥咕噜冒泡的声响,也听着江寻切菜的清脆声。当菜下锅,爆发出来滋滋的声响,更是惊醒了她沉睡了十个多小时的味蕾。
因为锦瑟感冒,江寻今日中午的饭菜清淡,除了白粥,便是两三个素菜。锦瑟看着:“我想吃肉。”
江寻夹了一小筷子时蔬放进锦瑟的碗中:“晚上给你做。”
锦瑟得寸进尺:“我要吃土豆烧牛腩。”
“小朋友,病人需要清淡。你作为未来的医生,不知道吗?”
吃过药,锦瑟的感冒症状减轻了许多,说话的音量也比先前大了些:“我的免疫系统与其他病人不一样。”
江寻听着,第一次觉得坐在自己面前是一位蛮不讲理的小朋友。
也对,小朋友的世界,是没有道理可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