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强四处寻摸了一下,也没有找到安宁的身影,心下想着,许是去别处找去了吧!便对着王秀珍回应道:“咱们去前边看看去。”
王秀珍心里对安宁有了不满,便就表现了出来,对着刘国强禁不住的埋怨道:“这个安宁,都啥时候了还到处乱窜,你大哥和老三还找不到呢!难不成还得分心找她不成?”
刘国强瞧出了王秀珍眼神中的不满,便对着她道:“妈,你别对我嫂子有意见。她知道我大哥和老三出事的时候,都吓坏了。兴许她现在去别处找去了,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傻等着啊!”
王秀珍原本还想些什么来反驳刘国强的,却听空寂的雨中,传来一阵阵的呼喊声:“国栋!国庆……”
大家一边寻摸着,一边喊着他们的名字。
安宁已经走到最下游了,这边的分流基本已经没有了,只有那没过膝盖的雨水在哗啦啦的流淌着。
安宁听到了呐喊声,骤然转头望去。自打刘国强走后,她就拖着一双沉重的双腿继续前行,想要沿着下游找到他们兄弟两个的身影。这边的河水明显已经很浅了,若是冲下来,也应该是冲到这里,可她一路走过来,却始终没有见到刘国栋兄弟两个的身影。
安宁感觉自己都快要崩溃了,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双腿也变得软弱无力起来。她在这滂泼大雨中行走着,一路呼喊着刘国栋的名字,嗓子都快要喊哑了,可依旧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安宁内心又无助又难过,多希望有人能够来帮帮她。
而就在这时候,她终于听到有了其他饶声音,安宁心下一喜,想着应该是刘国强叫了人来了。
她现在已经过了一片树林,树林中间有一条路,平常村民们下地的时候就会从这条路走。可树林里的水淤积的很深,已经快要到她的膝盖了。胶鞋里早就已经灌满了水,脚就这样泡在水里,走起路还还特别的沉。
安宁一路走来,感觉自己都快要没有力气了。他想要走出这片树林,让刘国强他们过来。树林这边的下游安宁都已经找过了,没有任何的踪迹,树林那边是一大片麦田,都是他们刘家村的田地。田地不远处有个专门晒粮食用的场院,场院里有一间屋子。安宁心下想着,会不会有可能刘国栋救了刘国庆之后,为了避雨,就去场院里的那个屋子里去呢?
“国强?”安宁撑着雨伞,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喊了起来:“国强,我在这里。”
安宁原本想要走出去的,可发现自己的脚已经陷进了淤泥里边,鞋子里边还有好多的水,再加上淤泥的重量,感觉双腿上就好像绑了个铅球似的,重的抬不起来。在这种气里行走,更何况还要挺着一份这样的重量,安宁感觉自己都快要虚脱了。
“等一下。”刘国强隐约中似乎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刘国强顿住了脚步,对着王秀珍问道:“妈,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叫我?”
王秀珍也停住脚步,仔细的听了听,除了大家伙喊刘国栋和刘国庆的名字,还有那雨水噼里啪啦的声音,她再也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你听差了吧?喊的你大哥。”
“不是。”刘国强很坚定的回应着,然后竖着耳朵仔细的听,果不其然听到了安宁的声音,他推了推王秀珍,道:“我嫂子,是我嫂子!”
“嫂子!嫂子!你在哪啊!”刘国强也开始呐喊起来。
“国强,我在树林里。”安宁试图想要将胶鞋从淤泥里拔出来,可她费劲了全身的力气,却也只是被晃动了几下。安宁心下想着,索性不要胶鞋了,直接将脚拔出来,就这么踩着淤泥出去。
往外拿脚是好拿的,可是,当她拿出来,踩在那软绵绵的淤泥里的时候,心下不由的一阵胆寒。树林里边什么虫子都有,她挺害怕这种虫的,更何况,这大雨一冲,也不知道水里到底会有些什么东西。
心下担忧,便又想着重新将鞋子给穿回去,可这时候她才发现,鞋子根本就找不到了。胶鞋的筒只到腿部分,可树林里的水已经没过膝盖了。
“嫂子,你在哪啊!回应我一下!”刘国强的声音再度传来。
安宁听着那声音好像往反方向去了,心中不禁有些焦急。刘国强现在找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刘国栋兄弟两个。安宁伸不进脚去,索性撞着胆子不去穿鞋了,一脚踩进了淤泥里。可因为没有了鞋子,安宁的脚又,受力的范围缩了,反倒陷得更深了。
安宁此时什么也顾不得,就想把另外一只脚也拔出来,鞋子被深深地镶嵌在淤泥里,怎么用力也没办法拔出来。
安宁弃了鞋子,光着脚丫,躺在这过膝的雨水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树林外边走,一边走一边喊着:“树林里,我在树林这边!”
刘国强终是听到了声音,便连忙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顺着树林的那条路看过去,却见安宁站在那积水中,亦步亦趋的艰难的往这边走,可能因为用力的缘故,身体也不怎么平衡,她一只手扶着树干,另一只手打着雨伞,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是打着雨伞,其实雨伞早就已经歪到一边去了,她的力气都用在了将双脚从淤泥里拔出来上。忽然感觉脚心传来一阵刺痛,是那种钻心的疼痛,安宁鼻子一酸,眼泪都快要涌出来了。
不知道淤泥里边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在了她的脚心上。安宁疼的咧着嘴,缓缓地将自己的腿抬了起来,想要看看脚上被扎了一个什么东西。因为脚上有太多的淤泥,实在是看不清楚,她便用积水将脚上的淤泥冲洗了一下,单见脚心上扎了一块尖锐的玻璃,肌肤上早就已经渗透出了许多的血迹来。
安宁疼的皱着眉头,忍痛将那玻璃给拔了出来,她禁不住的倒抽一个凉气,几乎都快要昏厥过去。一时间没姑上雨伞,不心从肩膀上掉了下去,掉在了雨水里。积水流淌的太急,安宁还未来得及反应,雨伞便已经被冲走了。